兩人繼續一碗接一碗喝著,常言道喝酒可以拉進關系。半刻鐘都有些微醺,漸漸的話開始多了起來。
從酒文化中的詩詞再到市井趣事見聞,又上升到國家百姓生計大事,再到邊疆紛爭,無所不談其中更是頗多共鳴之處。
壇子中的酒一點一滴的下去,當桌子上還剩兩壇酒時,李易安不在喝了。搖搖晃晃起身,“毅才今日就到這里,再喝我怕是要回不去了。”
“嗯,易安跟你喝酒很爽,下次還能再約嗎?”郭予墨身體素質好,站起來只是晃動下,頭稍微暈些。
小聲默念“易安”這個稱呼倒也有趣,“嗯,大概三天左右我會再來,我們再約。”說完后搖搖晃晃走出酒館。
“衙內,衙內!”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店家,讓你家店小二出去告訴外面喊話的人過來,就說我在這兒。”
“牛娃子,去吧。”
“好嘞,掌柜的。”
沒一會兒,周家兄弟進了酒館,后面還跟著兩個衙役。讓酒館店家暗暗留心,這位怕是個有身份。
“衙內,你在這兒嚇死我倆了。現在咱這兒不太平。”周遙山懸著的心在見到郭予墨后悄悄松懈了下來。
周遠道更是直接用手輕輕的拍了下胸口。
郭予墨聽完后皺了下眉頭,“遙山把酒錢付了,咱們回家。”
街道上,“遠道,我出來時未見你倆,去哪兒了。”
“衙內,我們在和李員外仆從喝茶嘮嗑時,說起在梁山泊落草為寇的宋江那伙人要打我們青州的注意,咱們壽光縣怕是要第一個被打啊!”
聽到《水滸傳》中頭號名人,郭予墨的內心像打翻五味瓶一般,單純從小說中自己是佩服,他是英雄,是正面的形象。
可結合真正的史實他是一支規模較小失敗的農民起義軍首領,也并不是忠義兩難全,而是實實在在的梟雄。
“遠道,你說趙家天下還能。”還沒說完就被周遠道急急叫止。
“噓噓,衙內這話頭不能亂談的。這天下情勢自有官家和那些大人操心。”周遠道覺得衙內擔憂的多了,有些不尋常,國家大事和他們關系不大,便是老爺也只是一小小知縣,這朝廷官員何其之多。
“呼!”深深吸口氣,郭予墨其實也不想操心啊,穿越到宋朝,吃吃喝喝,感受下市井之間的樂趣,再游山玩水多愜意。
可這是宋末啊,過不老幾年金人就要占領這里,漢人被欺辱被殺,生活困苦,自己現在或許要為以后作打算,漢家天下豈能讓蠻夷主導。
“衙內,你也別太擔心宋江那伙賊人,成不了什么氣候,區區幾千人我大宋不懼。”周遙山也覺得衙內擔憂過多,宋江這伙賊人只有不過萬人罷了,怎么可能撼動了趙家江山。
“也罷,畢竟你們還小,遠道,遙山以后牢牢跟著我就好。”郭予墨也不去過多解釋。
兩人甚是驚愕,我們還小,擺脫衙內你貌似比我們小好幾歲,剛過了弱冠之年,你是衙內我們不跟你計較,兩人頗為傲嬌。
而在內境百姓享受和平的寧靜繁華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邊疆局勢波詭云譎。
宋與西夏邊疆珠峽,西北名將,被西夏人稱之為的“天生神將”的劉法被西夏別瞻軍(后勤軍)一兵士所殺,而事后童貫竟然隱瞞戰敗真相,開啟宋朝隱敗不報的惡例,大宋朝廷的腐朽落敗開始漸漸顯現。
北方戰場金遼之戰,遼國內訌和護步達崗戰役以及后,遼軍主力被重創,天祚帝棄軍而逃,一晝夜急行五百里。金呈大勝之威占領五十余州,隨后攻陷遼上京(臨潢府,現今內蒙古巴林左旗),遼國滅亡也只是時間問題。
隨后兩日,郭予墨一直呆在自己房間中也不知在干什么,除了去陪伴爹娘聊天,甚少出去。
第三日打開屋門,用力伸個懶腰迎著陽光沐浴,心情甚好的來到前堂,正好遇到縣衙都頭雷橫前來拜見自己老爹。
靈魂已變的郭予墨見到雷橫自不會想以前那般平淡。他是插翅虎雷橫嗎?不應該是鄆城縣的步兵都頭嗎?或許小說跟真正的史實會有出入。
“知縣大人,城外已經有大戶人家被賊寇洗劫,你看縣城是否要嚴查城內,嚴守城門。”
“這些賊寇真是無法無天,還想打青州,莫非以為朝廷收拾不了他們。”郭林磬怒聲發泄,狠狠一拍桌子。作為傳統的儒生憑借本事科考進士對于這些賊寇是深惡痛絕,都是癬疥之疾。
“雷都頭,放出告示凡舉報賊寇者有賞,另外天亮之后才能開城門,其他時候除非有我手諭命令。”
“遵命大人。”
在出縣衙的路上特意等著雷橫,沒多久見到一個七尺五寸(175厘米),扇圈胡須,紫棠色面皮的漢子走來。
“拜見雷大哥!”
雷橫一臉詫異,以往知縣的大人的兒子雖對自己有禮,但絕談不上像現在這般尊重。
“衙內客氣了,可是有事!”心中如何驚訝,動作卻不慢連忙施禮問道。
“前些年的教導之恩,毅才一直未忘。如今感覺學有所成,想找個時間跟雷大哥切磋一番,不知可否。”亂世來臨,手有兵權才是真理,就從收服雷橫開始。
“可以,后天上午如何,那天衙門有人值守我休息。”雷橫也不知這位衙內干嘛突然找自己切磋,不過想來無事就權當賣個面子。
“好,多謝雷大哥,那雷大哥請便。”郭予墨微笑道并讓出很寬的路讓雷橫過去。
“不用這么客氣,衙內。”雷橫也是笑著,隨即離去。
出縣衙之際,郭予墨特意向賬房支取五十兩紋銀,沒讓周家兄弟跟獨自走向韻香酒館,中途也買了幾斤牛肉和些許下酒菜以及各種風味小吃。
到了酒館后如愿見到了李易安,另外還有其他幾個零零散散的客人。
“易安,這是我買的下酒菜還有小吃,你有口福嘍。”
“多謝毅才!”
一如上次那般兩人喝的甚是盡興,相當聊得來,一個博學,一個才智相得益彰。
漸漸的酒館的只剩兩人,正值酒酣之時郭予墨笑嘻嘻道,“易安,你是不是女扮男裝,不要否認哦,我都看出來了。”
柳眉輕皺,“毅才,我若是女人,怕是不能在這里跟你盡興的喝酒了。”李易安頗有深意道。
“哈哈,是的是的,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張口道來就是后世的流行語。
“有趣,有趣,這話很有意思。毅才那天我聽你仆從叫你衙內,敢問我這是高攀了哪家公子。”
“你猜啊,猜對,這頓酒錢我請!哈哈!”郭予墨不自覺有些得意,畢竟有個當知縣的爹。
“我不猜,再大也就那樣,來喝酒,繼續那日我們說的摸金校尉下墓的規定。”酷愛金石書畫的李易安自那天郭予墨無意提起墓中有很多這類稀罕寶物,并由此產生一類人,統稱為摸金校尉。
古代講究死者為大,注重禮節,但李易安那也不是常人對于一些禮教也并不怎么注重。
在兩人相談甚歡之時,酒館后院隱蔽的角落處,店家對著一名拿著羽扇的男子道。
“軍師,已探查清楚,那個郭予墨就是知縣郭林毅的獨子,至于那個李易安是個女的,她和她的官人趙明誠在京城有些背景,想是得罪那些大官被貶至此。”
“哦,真是送上來的妙事啊!”
“軍師,要不要現在動手。拿下他們二人。”
“慢!”伸出右手制止,“在等幾日,等頭領調集好兵馬,準備好糧草。”
半個時辰后,依舊如上次般李易安在喝的差不多情況下離開。
離淵學堂不遠處一間不算大卻也雅致的屋子,李易安身子搖搖晃晃著敲門,隨后那日郭予墨見到的溫雅帥氣中年男人開門一把扶住。“娘子,回來了快進屋,又喝的不少這個月第二次,再有一次不準再出門。”
“好!”一臉酣醉之態,俏臉粉紅水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