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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面小包

清晨,益子還是跟往常一樣起的很早,因為他不僅要去讀書,還要去收垃圾來賣錢。

益子自豪地看著昨天晚上的收獲——干凈的流浪狗,忍不住再摸了一下,流浪狗趴著嗚嗚地,不愿意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抑郁的情緒直到又吃了他的一塊面包之后消失了。

“對了,昨天那么忙,我都搞忘給你取個名字了。”益子想起了什么,然后陰笑著說道,“我昨天晚上讀了那本書,知道了藍小蜂名字的由來,那我就跟著這個也來試試看吧。”

小狗抬起頭看了看,然后一臉恐懼地看著益子猥瑣的笑容,他此刻很慌張,他很害怕這個人類會取什么亂七八糟的名字。

益子思考了一陣,然后笑嘻嘻地說道:“既然你那么喜歡吃面包,不如叫你面小包吧?哈哈,面小包,聽起來蠻不錯的嘛。”

流浪狗爬了起來,對益子發出了兇惡的叫聲:果然這個人類沒什么文化。

益子抱起了面小包,無視了他的強烈的不滿,然后緊緊地抱住了他,轉起了圈圈

益子興奮地說道:“面小包,你好呀!面小包,你好啊!.........”

面小包已經頭昏目眩,他瘋狂地叫著,不然自己的狗命再轉幾圈就沒了。

益子也有點暈了,然后停手了,說道:“時間也不早了,該去學校了。”

面小包被放在地上,他難過地搖頭:媽呀,狗命差點不保了,等等,我頭怎么還是暈的,不會有腦震蕩了吧!

益子不知道為什么,自從昨天讀了那本書的一個故事,他就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動力和希望,干啥事都干勁十足,益子看著口袋里滿滿的垃圾,他不禁感嘆道:“看來今天又是豐收的一天,希望每一天都元氣滿滿。”

......

益子已經到學校了,身上的衣服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破爛了,他買了一套廉價的衣褲,地攤貨的氣息伴隨著他,當然益子才不會在意,畢竟,他能活下去已經夠好了,他不會再奢求什么生活的質量有多好了。

益子在學校里也沒有什么朋友,他也由于自己交不起住宿費,所以是走讀生,但是山上的小木屋又離這里很遠,所以中午都是吃便宜的面包,晚上再打著手電筒跑回去,這個生活他早就習慣了。

同學也都很疏遠益子,孤獨的感覺他也早就習慣了,或許有人接近他并和他說話才顯得更那么反常吧。

“快看,他什么時候有錢買的地攤貨?”周圍的同學也開始議論他了。

“我看,穿的再怎么好看,還不是一個沒人要的傻子,長大了就叫做流浪漢了。”

同學們對益子今天的行為議論紛紛,但沒有一個會說好話,都是在往壞的地方想,在他們眼里,益子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學校。

益子若無其事地回到位置上,他不顧他們的討論,等待著上課。

益子也是努力學習過的,但是因為以前有很多事情所以沒來上課,導致他的基礎很差,而現在,益子都已經高三了,他現在想的更多的是如何賺錢,或者,比那些考上大學的人過得更精彩。

鈴聲終于響起了,益子仿佛等待了一個世紀,他貪婪地聽著,享受著這一刻鈴聲在教室里回蕩著。

這節課是數學課,坐在最后面的益子望著黑板,上面有許多看不懂的東西,還有一個禿頭的老頭在講課,老頭對于這一節課已經胸有成竹了,他從師已經三十二年了,本該享享清福的他因為這個班的數學老師生病需要動手術,所以在班主任的請求下來帶這一個月的課程。

但是當老頭看著這個班上的人,他心里十分絕望,這群人看起來烏煙瘴氣的,根本就不像是學生,就像街上的那群混混:哎,沒事,反正我只代一個月的課,代完了我就可以和他們說拜拜了......哈哈哈。

“滴滴滴滴。”老頭的老年機急促地響起來了。

老頭本來不想接的,但是一看見居然是校長的來電,他也不得不去接。

“喂,校長啊,你找我啥事?我還在上課呢。”老頭和校長也算是朋友,說話的語氣也自然帶些責備。

“對不住啊,黃老師,這里有個消息想要告訴你。”電話的另一頭先是尷尬地笑了笑,然后用爽朗的聲音說道,“你是不是去代課了?那個原來的數學老師說是病情嚴重了,要一年才能回來。”

“什么!要T(M).........怎么不提前說一聲啊?”黃老師忍不住大叫道。

學生們有的一臉不耐煩地看著黃老師,有的在竊竊私語。

黃老師徹底絕望了:我要是早知道TM是這樣,打死我我也不會來啊!都是一群什么學生!

還沒有等黃老師罵街,老年機就傳出來“嘟嘟嘟”的聲音。

黃老師無語道:“我......我們來上課吧。”

.........

“這道題你們聽懂了嗎?”黃老師游刃有余地結束了他的解答過程,自信地望著教室里的所有人。

但班上的人全都鴉雀無聲,除了益子以外其他人都點頭了,但是在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都是敷衍地點頭,也只有一小部分人在認真地聽課。黃老師當然知道他們這群人什么意思,但是與其說破不如順著他們,畢竟他什么水平,教出來的學生也肯定很強,即使是裝也要給他裝個像樣的。

但是當他看向益子時,黃老師吃了一驚,因為益子沒有點頭,黃老師為了追求“完美”,于是他開口問道:“那位同學,你叫什么名字,你聽懂了嗎?”

“黃老師,你管他干嘛?他就是一個靠撿垃圾維持生活的人,管他還會影響你上課節奏的。”一個人站起來給老師說。

黃老師冷笑了一聲,然后點頭示意讓益子回答他的問題。

益子緩緩地站了起來,他有點不好意思,然后搖頭說道:“我叫益子,抱歉,黃老師,我還沒有懂。”

“益子對吧?這么簡單你都不懂!你這是什么腦子!”黃老師越想越氣,果然這個班上的學生都是一群廢物,沒有一個好的。

黃老師生氣地對著益子吼道:“我不知道你上課聽沒有,你這樣下去就是在浪費時間!都已經高三了,你還這樣!”

教室里的人沒有隨著老師的發火而沉默,相反,大部分人都在嘲笑益子的無知,嘲笑益子連裝聽懂都不會。

“果然那是一個傻子,這次被嚴厲的黃老師給發現了,肯定栽了。”

“一個沒錢讀書的人課都沒上過幾節的人怎么會聽說黃老師的一個外號——老黃狼,一旦被抓住了那是咬死也不放的呀。”

“哈哈,我們管他干嘛,那是一個只能靠收垃圾來賺錢然后混吃混喝的廢物。”

不知何時,兩行淚水從益子的臉上滑下,他不是因為同學的嘲笑,而是因為自己的愚蠢。

益子低著頭愧疚地說:“對不起,黃老師。”

“對不起?”黃老師恨鐵不成鋼,他本想說全班的,但是他也有點害怕這群“流氓”會做出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他就先拿益子開刀,“孺子不可教也!”

益子低著的頭抬了起來。他不顧大家的議論說道:“我知道,大家心里一直都挺討厭我這個窮人,恨不得我離開這里。我也知道,大家也都看不慣我這個孤兒,都說我是倒霉神。的確,我是個窮人,的確,我是個孤兒,但我對我所賺的錢我問心無愧,我對我所做的事從不后悔。身份再低賤,我也是一個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請你們保留你們最后的人性吧。”

所有嘲笑的人沒有說話,他們都被益子所說的話所給震住了,他們完全想不到一直很懦弱的益子居然會說出這種話,而且,還是在嚴厲無比的黃老狼的課堂上。

黃老師搖了搖頭,吼道:“夠了!益子,我的課堂你拿起來干什么了?”

“不,我還沒有說完”益子眼淚仍在流,他繼續說道,“黃老師,你是一個老師,我也尊重你,請你也了解一下我的情況,我基礎差,腦袋不靈活,你就是這樣對待一個學生的?你不覺得你有負罪感嗎?”

“這就是你在這里撒野的原因嗎?”黃老師說道,“快點,給我滾出去,以后我的課你不用來了。”

“哈哈哈哈。”益子大聲笑了起來,可是眼淚還在流,他大聲說道,“老師,請問我該像他們一樣不懂裝懂嗎?你管我這叫浪費時間嗎?比起你那顆填不滿的虛榮心,才叫作浪費時間。”

益子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教室,揚長而去,這一次他學會了像藍小蜂一樣抵抗,而不再是忍氣吞聲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忘不了益子的笑聲,而黃老師,感觸最深,益子的那些話真的觸碰到了他的心靈,他望著益子離去的身影,默默地說道:“你們先自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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