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許昭問身旁的盛世。
她想了想,開口說:“去你家,我要吃你做的面,好久沒吃了,特懷念。”
“不覺得寒磣?”
盛世一把摟住她的肩,微微低下頭看著許昭,說:“我會嫌棄你嗎?再說,剛坐完飛機頭有點暈,不想吃外面的東西。”
為了吃碗面,老是往國外跑還每次坐長途航班的人居然說自己頭暈,開賽車的時候怎么不喊暈。
許昭聳肩,無奈的笑了:“走吧,回家給你做面吃。”
“誒誒,我要頂配版的啊,加蛋加肉,肉要培根,家里有吧,沒有的話現在去超市一趟……”
許昭喜歡盛世這樣小鬧騰的,二十四年的時光里,她只記得這一個好朋友,她的歸來,生活又會亮起一盞燈了。
許昭一個人生活,許至庭每天都會來看她,晚上也要很晚才離開,不放心她似的,像把她當小孩。獨立的人廚藝總是好的,她做的那一碗豚骨面最能得人心了。
“得吊點湯,晚點吃,可以吧?”許昭問沙發上窩著打游戲的盛世。
“你哥不過來吃飯啊?”
“我剛剛問過他了,他說工作忙,晚些過來。”
盛世又問:“你哥還把你當小孩兒啊,每天都看著你?”
許昭搖頭,說:“我覺得挺好的,我本來就不愛往外面跑。”
她撒謊了,怎么可能不向往更遠的世界啊?她也想去大廣場上看那些用小網吹泡泡的人,一個一個絢爛的泡泡有巴掌大小,里面裝的,是彩虹色的夢境;她也想坐著熱氣球,乘著風在天空中飄著,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一定會讓她覺得自己是一根羽毛,特別輕盈;她也想看一次冰天雪地,一次銀裝素裹,南安街沒有雪,那兒只是一個街區,人們都挺平凡的,雖然生活得小資小調,可是過于平淡了,像在養老,不太適合她這個二十幾歲的人。
指針很快就指在九點鐘的位置了,許昭突然身體不舒服,去了廁所。剩下的調料環節就交給盛世了。
“你還是不要醋嗎?”盛世隔老遠問她。
“不要。”回答得如此堅定,不吃醋就是不吃,哪里的醋、誰的醋她都不想吃。控制不住一般,顧泠沅的樣子又浮現在她腦海中,那頭藍發太不順眼了,自己怎么就和他染了一樣的顏色呢?改天有空還是去染回去吧,太不想和他有關了。
此時,被“厭棄”的某人正在自家莊園里,剛從顧沛棲的接風宴上下來,拿出手機就開始“噔噔噔”的打字。
“昭昭,今天我旁邊的是我妹,親生的,顧沛棲是她的名字。”一條消息楞地一下出現在聊天界面中。
許昭嘴里的面條突然不香了,偏偏這個時候來個影響心情的家伙。放著不回復又有點不禮貌,于是,她手指輕輕一觸,發了個“嗯”的表情包過去,幾秒鐘之后又撤回了,還是改成了文字“嗯”。
顧泠沅眼神很棒,表情包發過來的那一瞬間他就看到了,眼前一亮,這姑娘怎么這個態度,她不應該說什么“跟我有什么關系嗎?”之類的話嗎?看來有點不一樣的,于是他又繼續:“那你吃醋了嗎?”
怎么又提這茬兒?!許昭莫名覺得周圍有陣陣酸味圍繞著她,甚至直往她身上沖,于是不禁打了個冷戰,看得對面吸溜吸溜吃面的盛世滿臉疑惑。
“你怎么了?”她問。
“沒事,你醋給我放多了,有點酸。”她真恨自己這張嘴,哪壺不開提哪壺,而且壺里裝的還是醋。
“我沒給你放醋啊,你不是不吃嗎?剛問過你的。”盛世更懵了。
“我搞錯了。”
“你真的沒事?怎么感覺你出現幻覺了?”
“沒,就……可能沒休息好,剛剛又有點不舒服,味覺有點錯亂。”
盛世還是第一次聽她這樣說話,怎么透著些心虛啊?
顧泠沅拿著手機等了半天的“對方正在輸入”也沒等到,干脆說:“沉默代表承認。”
許昭現在心里亂糟糟的,看見他的消息心又更亂了,誰說的心動的感覺是小鹿亂撞的?她現在明明就是“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