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景明逸買來的豚骨面許昭一口沒動,問原因,她只推辭說是剛做完手術不便吃這些有油水的。
只有心知道,外面買的怎會比得過家里人做的。
——
顧泠沅醒過來的時候,鄭鯨在一旁守著。四周一打量,顧家莊園再熟悉不過。
家庭醫生一直在門外候著,聽到鄭鯨傳喚,踱步走了進去。
半倚在床背上的人嘴唇干澀,臉上沒有血色,眼睛里的暗淡更深了,仿佛能吞噬人般令人不禁瑟縮。
他手里緊緊攥著手機,像是在等一通電話,一通即使過了很久都無法接到的電話。
稍作檢查過后,醫生退出了房間,仍留下原來的二人。
“顧總,公司的事……”
顧泠沅冷眼看他一眼,道:“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優柔寡斷’了?有事直說,我睡了這么久,公司會出事我還不清楚?”
鄭鯨想:這不是隨了您嗎?
明明特別想跟許小姐聯系,卻一次又一次的拿起又放下。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他老板的心,大概掉到海底幾萬里去了吧。
“顧總,容我多說一句,您大可不必這樣委屈自己,所有的事情說通了就行,許小姐不是那么無理取鬧的人。”他還是忍不住,在顧泠沅身旁提起。
顧泠沅扭頭看向窗外。
深秋,落葉配合苦澀的風飄落,四周都寂靜。
沒有轉過視線,他就像在自言自語:“我太懦弱了。”
鄭鯨好像又看見了四年前的顧泠沅,被硬生生的帶離她身邊,眼里的無助與戾氣迅速遍布全身。即使再用力掙扎,身上的束縛也只會越來越緊。
“鄭鯨,救她……”
這句話也在他的記憶里留存好久。
顧泠沅跟他是從小到大的交情,雖然表面上兩人是上下級關系,但在日常生活中,鄭鯨更多的是充當他的情感專家,雖然自己沒有多少經驗,卻總是在某時某刻“語出驚人”。
“感情里,如果其中一方做了退縮的那一個,即使另外一個人紋絲不動,他們也會越來越遠。”
果然,情感專家……
“公司那邊有情況嗎?”
鄭鯨一愣,這話題也轉移得太快了吧?他上一秒還是老板的私人咨詢師,后一秒就成了……下屬。
“怎么了?”見他半天不回答,他又問。
鄭鯨一副終于想起正事的樣子,一本正經道:“顧總,分部那邊的空子不僅沒有被填上,反而越補越漏,顧董他……估計要反……”
聽到“反”字,他突然挑了挑眉,嘴角稍有上揚,總像個不懷好意的壞人:“怎么個反法?”
“為了不涉及到自己的資金缺失,他直接將爛攤子丟下,一個人逃了,他逃就算了,還帶走一批新銳品牌創始人,以及公司骨干的一部分股份。”
“他籠絡了人心?”
“貌似是這樣的。”
“還記得四年前是誰力投我關禁閉的嗎?”
鄭鯨瞳孔一驚,本來以為顧泠沅再也不愿意再提及這件顧家人難以啟齒的事,沒想到……
“您的意思是……?”
“算總賬。”
顧泠沅端起柜上的玻璃水杯,就著水吃下藥,放下去的時候有意頓了一下,玻璃杯霎時間脫了手,掉在地上,摔了個粉身碎骨。
他是故意的。
鄭鯨后退一步,因為他仿佛看見這個男人身上有幽火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