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色
- 瑰怪
- 吻璣
- 1119字
- 2020-07-17 15:39:54
許昭晚上回了家,整個人有點渾渾噩噩的,明明沒喝酒,卻像是喝了酒的狀態(tài)。
洗漱過后,許昭倒在床上闔上眼就睡著了,表面看上去睡得很香甜,但其實夢里,她很難受。她又做了上次那個夢,不過這次有了進展——夢里她叫他阿然……阿然?
那個被叫做“阿然”的男人還是一張模糊的臉,朦朧的聲音縈繞在耳畔,卻可以聽清他在講什么:“你好久沒來這里了,家里出事了嗎?”
夢里的許昭沉默著不說話,一看就是不開心的樣子。
“我可以幫上什么忙嗎?”他問。
她還是不說話,只是搖頭。
女孩穿著白裙子和他走在一起,兩個人是顯而易見的般配。可她卻愈加失落,他看不見的地方,她在掉眼淚。
許至庭看著暮色壓倒天空,皎月掛上樹梢,房間里,許昭已是關了燈,想是睡得沉,于是他離開家,開車去了一個地方,他也挺久沒有來過了。
“老板。”許至庭走進房間,開口叫到。
男人背對著他,晃了晃手里酒杯中的酒,九頭身佇立在夜色中,擋住了撒向光潔地板上的月光,他不喜歡晃眼的東西,屋子里只一盞鵝黃色的小燈,可屋子很大,這樣的燈光不起作用,只能映出男人模糊的側臉輪廓,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眼鏡,即使沒有穿一身黑,也快要與夜幕融合,明明是仲夏時節(jié)整個人卻冒著寒氣。
“坐,”他開口,“有按時帶她去做檢查嗎?”
許至庭拿出包里的一疊紙,上面印著些起起落落的數(shù)據(jù)圖,遞給男人的助手,再由助手交給男人,然后說:“按照您的吩咐,各項檢查都有按時做,指標均正常。”
“那平時的情緒、反應有無異常?”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他是個醫(yī)生,詢問病情的樣子十分嚴肅。
“每天待在花店里,偶爾跟鄰居們打打交道,作息也很規(guī)律,一切正常。”許至庭一五一十地回答。
“最好是這樣。還有一件事,不要讓她從你嘴里聽到我的事,包括姓名。”語氣十分嚴厲。
“好的老板。”在這個人面前,許至庭多任性妄為,到了這兒,他都得恭恭敬敬,當初如果沒有他,許至庭現(xiàn)在可能早就被餓死了。
送走許至庭,男人坐下身,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望著滿院子的花發(fā)了會兒呆,眼中竟帶著些無助,問身邊的助手:“我這些年這么做,真的對嗎?把她養(yǎng)在那個花店里,限制她的自由,真的對嗎?”
“老板,且不論對錯,如果她離開南安街,回到了那里,您就真的愿意嗎?”
男人搖頭,遣走了身邊的人,順手關了那盞小燈,徹底融入沉沉的夜色,可天再黑,他一個人終究睡不著,喃喃道:“昭昭,瑰園里的花又開了,很紅很漂亮,你會很喜歡。可是,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能見到它們。”話畢,抬起眼眸望向窗外,瞳孔里的世界深不見底。
可惜黑夜不長,許昭的夢做到一半又斷了,還是沒有看清對方的長相,這次連聲音都更模糊了。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只覺得頭很重,于是倒頭繼續(xù)睡。她這個人,平時很少賴床的,昨晚做的那個夢一定與二十歲之前的記憶有關,所以“阿然”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