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yè)的那天。
班主任將這高中三年的所有班級日照全都以幻燈片的放映呈現(xiàn)在同學們的面前,有很多女生,都忍不住哭了,當然,這并不包括何星。
“你以后可不能忘了我呀!”
“一定不會忘的,我們以后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我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你的。”
何星聽著周遭的安慰哭泣聲,絲毫沒有一點點反應,看著顧矜深特地為她做的筆記本,悠閑自在的在那背誦知識點。
反正她又不用擔心。
他們幾個早就提前說好了。
白恒會留在本省,顧矜深想上什么大學基本上都能上,他也沒有什么標準,非要上什么大學之類。何星就更隨意了,能考上什么大學就上大學。
反正打死,她也不會搞什么復讀的的。
那是遙遠的恐懼。
壓力和青春的賭注。
“小星星,你要不要表達一些什么?”班長大人看著默默無聞的何星,這么多天來她可是把她的努力一直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和以前的她有點不一樣了。
似乎更沉穩(wěn)了。
“我能表達什么?”何星看了看班長大人,一臉與我無關(guān)。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樣,她望向她的同桌。
“顧矜深,我送你個畢業(yè)禮物!你到時候也送我一個吧!”就在顧矜深緩緩抬起頭時,何星已經(jīng)從座位上離開,緩緩走向講臺。
戒尺敲在桌板上的聲音震耳肅靜,同學們漸漸地小了聲音,有些好奇地看著她。
何星什么也沒說,兀自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畫了起來。
幾分鐘之后,她轉(zhuǎn)身給同學們鞠了個躬,一臉真誠地看著他們。
“我們留個紀念吧!在黑板上簽上自己的大名,然后拍一張合影!”
很多同學都躍躍欲試,確有的頓時熱淚盈眶起來,仿佛此刻,真的要面臨別離。
歡笑聲連著哭泣聲,那些不舍的青春里,我記得你,在我最美好的年華里。
也愿我們下個路口再相遇時,還能是彼此熟悉的模樣。
光影斑駁,夕陽的尾巴和晚霞的菱角一起將時間甩到了身后,淡淡的柔光下,我們揮手,然后背起行囊,各自歸去。
黑板。
微微瀟灑的筆鋒正楷字,帶著最初的那一絲少年意氣風發(fā),以及猖狂和最后一絲遠走天涯的兩袖清風,似乎將一切都勾勒了起來,卻又草草的埋葬在這個薄荷味的夏天。清爽而苦澀。
一個班30多人的簽名,成了那一行字的背景,雕刻在正中間的年華里,耀耀生輝。
班主任柔柔微腫的眼眶,回望這一寸已經(jīng)空蕩蕩的教室,看著孩子們遠去的背影,在夕陽下現(xiàn)的如同一副沙畫漸遠漸行。
他又跑回了教室,看著黑板上的那一行字。
然后柔柔的,笑了。
最是人間留不住。
萬卷書頁歲月去。
我自有銀河鋪來路,星海做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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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好了,你就想留我一個人在這兒了。”白恒拒絕了何星的烤串,一臉落寞的說道:“你就不能留在這嗎?”
“我考的太爛了,本省沒有什么好的學校是能上的。”何星盡力掩飾住眼底的失望,把烤串吃得香噴噴的,還給顧矜深遞了杯啤酒過去。
“那也好,起碼這小子能跟你同一個大學,還能照顧你。”白恒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得放下了。不能一直做她的跟班,她終歸要有自己的生活,也終究會長大。
顧矜深看著滿桌的小吃,亂七八糟點了一大堆的東西,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我不會喝酒。”顧矜深冷靜地拒絕了她,這種東西,他見過他媽喝過。
那東西會害死人的。
或許是害過他。
掩飾住眼底的那一抹異樣的情緒,顧矜深認真的看向白恒。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
白恒也沖他點頭。
兩人眼神對峙之間,似乎在某種事情上達到的統(tǒng)一認知。
“我搞不懂啊!你成績那么好,有那么多學校可選,怎么就選了我選的那個?”何星看他不喝酒,自己開始猛灌,同時提出了她一直很好奇確心知肚明的疑問。
“鬼迷心竅唄!”顧矜深望著她,眼底流光乍現(xiàn),明媚而妖冶。
“呵呵!”不再理會這兩個大男子漢不喝酒的行為,自己開始了一個人的狂歡,一邊吃一邊喝。
白恒想阻攔,顧矜深給他使了個眼色。
終究是未能得償所愿,心里肯定是有些不痛快的。喝酒能讓她發(fā)泄一下,應該會好一點。
似乎是看懂了顧矜深眼神的意思,白恒也不再阻攔,卻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
“為什么?感覺自己都很盡力了,但是也不能考到一個特別好的學校。”何星不知道是醉的不輕,還是心有所想,怨氣重重:“怎么會學不好呢?我以為只要努力就什么都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