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亦幸帶著任里離開，姚一鴻還是有些暈眩。

我真的能從姜翼身體里出來了？終于不用時刻擔心被他虐待了？終于能擁有屬于自己的身體，成為一個合格的穿越者了？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傻笑起來。

“你怎么連笑都笑得這么惡心？”姜翼道。

姚一鴻瞬間清醒，剛有的一點喜悅被寒意驅散，開始思考自己到底知道姜翼多少秘密。

分開之后，這家伙會不會找個機會徹底把我解決掉？

他覺得這十分有可能，姜翼對他有殺心不是一天兩天了，在帝陵城時，如果不是自己能幫他擋魂力攻擊，自己絕對早就被干掉了，連骨灰都不會有。

不過，這么想的話，姜翼又為什么會決定在回到閬風巔后和長老們說明他的存在？

為什么在事情結束后不直接干掉他？是岳雨鈴辦不到還是不同意？

算了，以后再想這些，眼下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

而要保命的話，只能緊緊抱住長老們的大腿，他們對地球的事情似乎很感興趣，肯定不會允許姜翼胡來。

還有奇物閣，他們有那么多黑科技，整個世界的科技樹都是他們帶跑的，肯定也會對更為先進的地球文明感興趣，姚一鴻甚至懷疑，當年創辦奇物閣的人也是個穿越者，一個理科生穿越者。

嗯，如果這要這么做的話，他就得向世人宣告自己的身份，這可能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關注，但相比性命，也算不得什么。

而且，如果這個世界還有其他穿越者的話，這也是集結他們的一個方式。

想到這里，他不禁為自己的運氣嘆息，怎么其他穿越者穿越之后都是各種打人臉，左擁右抱，走向人生巔峰，自己卻既無系統，也沒金手指，甚至連身體都沒有。

在糾結的期待中，夜幕終于降臨，姚一鴻迫不及待地御劍飛到守心殿，進了里面，發現大殿中央空地上畫著一個巨大的發著光的法陣，十余位明顯是長老級別的人物圍坐，看衣飾，似乎每一個人都來自不同勢力。

一位白須白眉的老者行走于法陣中，口中念念有詞，時不時點出一指，給法陣添上幾筆。

見此陣勢，姚一鴻不敢發出聲音，悄悄地溜到三長老身邊。

三長老亦幸看了他一眼，微笑一下，并不言語。

到底有沒有把握啊，他心里打鼓。

等了半晌，那老者終于結束了布陣，走到一旁，把自己丟到了一張躺椅里，似乎十分疲憊。

“上去吧，清除雜念，沒聽到我說話前，不要睜眼。”亦幸輕拍了下他。

姚一鴻咽了口唾沫，按指示走到中心，席地坐下，靜下心感受體內靈脈流動。

很快，他感覺身體變得輕了些，耳邊一直環繞著的長老們的念咒聲也變得遙遠，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邊，此時此刻，他即使閉著眼，也能看到自己體內有一顆星星亮起。

不，準確地說，是姜翼的身體內。

那是什么？

他想起在姜翼擊敗秦楚后，姜道同用傳聲術說的話，其中似乎提到了“碎晶”這個詞語。

姚一鴻有種預感，這東西或許就是所謂的碎晶，這就是讓失去了半個身子的姜翼死而復生的神器，是姜翼一招擊敗秦楚的原因，是他最大的秘密。

那顆星星突然間光芒大漲，刺得他魂體生疼，幾乎痛死過去，但很快，這種感覺消失了，他什么感覺都沒有了。

“可以睜眼了。”他聽見亦幸的聲音。

睜開眼，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漂浮到了空中，身體透明，幾束光芒從地面升起，將他籠罩在內，使魂體不散。

姜翼坐在地上，看著透明的他，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看的他不寒而栗。

“姚一鴻。”

他轉過視線，看見有兩個人被押了上來。

“這邊兩個都是死囚，一個是人族，體內靈脈殘缺，至多只有五階，另一個是虎妖，體內靈脈完整，你可以挑一個，獲取肉身。”

那兩個死囚表情麻木，似乎完全沒聽到亦幸的話。

不愧是長老，想的真周到。

姚一鴻不斷掃視著兩個死囚，覺得這兩個顏值都在一個水平線上，都很一般，也許稍微打理一下能好看點，不過終究比不上他原本的模樣。

不對，清醒點！這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他感受到背后姜翼的視線，壓力倍增。

這不是簡簡單單的選擇，這將決定他以后的道路。

冷靜想了想，如果選擇妖族，那就是撞上了姜翼的領域，還可能不受人族待見，過分一點，說不定還會被安排成姜翼的學生，那自己死的機會不就變多了？簡直就是嫌命長啊。

相比之下，雖然選擇做人可能修煉之路比較短吧，但至少當前還能受到人族庇護，姜翼要干掉他也得想一想。

嗯，而且，奇物閣的靈力骨架應該很有前途，靈脈不全也未必不能獲得比肩仙神的力量嘛，參考一下某位鐵兄弟就知道了。

他這么安慰自己，做出了選擇：“我選人族。”

……

姚一鴻確定選擇后，姜翼興奮地離開了守心殿，自大年夜以來，第一次感覺如此輕松。

太好了，從此以后，撒尿時再也不會有人在我腦袋里吹口哨了！

“姜翼！”

他收回滿面笑容，看見兩個人向他跑了過來。

“言明、關途，你們怎么在這？出什么事了？”

“用傳音符聯系不上你，聽說你在這，快跟我們走，去烏石峰演武場，你的學生和章家五公子打起來了。”

學生？姜翼皺起眉，那些小妖入門還不到十天，只教了幾句心法，根本沒經受過戰斗訓練，怎么敢和人族對上？

“我先去。”他展開雙翅，不等兩人便直接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