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成年禮。”之一……姜翼冷淡回道，視線在旁觀人群中掃來掃去。

寧玉見他沒什么交談的心思，也懶得自討沒趣，走開兩步，遠離了他們。

露澪好奇地偷偷打量著這位女性卻天，總覺得她似乎比姜翼更強，更像一位大妖。

不行，不能這樣想，這樣對不起師父，不對，師兄，欸？我該稱呼他什么來著？

她抬頭看著姜翼的側臉，陷入沉思。

人族試煉內容說白了就是越野跑，只是路上設了幾個幻陣，作為阻礙和變數，因為今年報名的人還是挺多的。

姜翼讓小妖們仔細觀察，自己卻心不在焉，今天又沒看見岳雨鈴，這家伙，用得著這么故意躲他嗎？

“翼哥。”任里鬼鬼祟祟地靠近他，叫了一聲。

“我今天沒叫你，竟然還起這么早？”姜翼感到奇怪，而奇怪的事往往不是好事。

“我這兩天一直沒做夢。”

“這不是很正常。”

“你不知道，我們修習魂術的人，未至大乘，睡著之后就控制不住魂力，正常情況應該整夜都在做夢，而我這兩天，睡得特別安穩。”

這樣不會很費襯褲嗎？姜翼莫名地想到了奇怪的事情。

嗯，肯定是任里太不靠譜的原因。

之前在被困于帝陵城曾家手上時，姜翼曾以入夢的方式請求過岳雨鈴的幫助，任里在他身邊，以任里的魂力等級，發覺岳雨鈴的存在不是難事。

“你一直沒發現她？”

“夢境是夢貘的主場，翼哥，我求求你，別再讓她來了。”

“喲，你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誰都會有，我還聽說，夢貘能通過入侵夢境，神不知鬼不覺地改變人的想法，我知道尊夫人不會做這種事，但……總會心慌啊。”

“我知道了。”岳雨鈴應該只是為了確認任里沒有壞心，“那個稱呼別再說了。”

“明白，謹遵翼哥教誨。”

姚一鴻惡心得要死，道：“姜翼，能不能打他？”

當然不能，一個叫哥一個直呼大名，該打誰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

至于關途的寶貝，還是晚上再問好了。

下午，姜翼帶小妖們，搬了小桌小凳，到山腰一片樹林中開了第一課。

這是考慮到大部分妖都長在野外，怕他們不適應四墻環繞的教室。

除獨盛被逼扶著樹練習直立外，其他小妖都是坐著，姜翼站在最前，豎起一面黑色石板，手拿白堊筆，在石板上依次寫下所有妖的名字，當然，最上面，最用心的還是自己的名字。

為了今天，他可沒少費勁練字，為此甚至壓縮了練習戰斗的時間。

“好！”坐在最前，名為豆八的劍虎妖孤零零地鼓起掌，他本是為拍姜翼馬屁，結果這莫名其妙的叫好卻反而讓人尷尬。

姚一鴻道：“好好一只老虎，怎么做起了舔狗？”

“今天的任務，就是把這些字全部學會，回去之后，各抄十遍，明日交給我。”

“啊？”十三只小妖同時發出哀嘆，他們光是照著石板抄了幾個字就很費力了，只覺手指僵硬——他們大多剛剛化成人形，還不習慣使用工具。

露澪睜著大大的眼睛，用無辜的表情看著姜翼：“師父，能不能減掉一半啊。”

小姑娘，你該去學魅術。姜翼背著手，道：“別這么叫我，我也是利用閬風巔的資源教授你們，你們可以叫我師兄，或者先生。作業不可能減，熟能生巧，今天還有很長時間。”

“先生~”幾只女性小妖似乎只一個晚上就很熟絡了，很默契地齊聲向姜翼撒嬌。

姜翼不為所動，催促他們快些練習，至于站著的獨盛，他給了一塊光滑石磚，用來墊著寫字。

小妖們抱怨了一陣，又安靜下來，認真地練習起一筆一劃，姜翼來回巡視，不時糾正一下他們握筆的姿勢。

其中意義，他一開始就說過了，人族的強大，最大原因來自于擅用工具，妖化成人形，不光是為了更好的修行，也是為了學習這一優勢，增強自身戰力，執筆練字，是基礎中的基礎。

另一方面，若不認字，哪天拿到一本絕世秘籍說不定都給當成草紙擦了，既錯機緣，也暴殄天物。

姜翼晃了兩個來回，突然醒覺，寧玉說要協助辦學，怎么第一節課卻不見個影？總不至于真是來混的吧，不像啊。

有古怪。

露澪累得松開筆，展了展發硬發疼的指頭，抬頭看向姜翼：“先生，能不能休息一下。”

“休吧。”姜翼順口答應。

“先生萬歲！”十三只妖齊聲高呼。

靜下來，露澪又好奇地問道：“先生，今天早上另一位大妖，是誰啊？”

“她叫寧玉。”姜翼在石板上寫下她的名字，“也是卻天，嗯，算是我朋友。”大概。

“我聽說卻天族從小就會定親，是真的嗎？”赤狐妖莫婼突然冒出一句。

怎么回答，好像是個坑？姜翼想了想：“不是全部都這樣。”

“那你和寧玉姐姐，有定親嗎？”莫婼追問道。

“呃……”

“當然有了。”

順著回答的聲音，眾妖看見一名青衣女子，面帶笑容，坐在旁邊一棵樹上，兩條腿隨意地來回擺動。

這一刻，姜翼明白了寧玉為什么沒來。

“繼續練字。”他交待了句，飛身躍起，落到岳雨鈴身邊。

“你終于肯見我了？”

“別自作多情哦，說得我一直在躲你一樣。”

“呵，那你還能忙什么？”

“我最近魂力大漲，當然是潛心修煉了。”

“那可恭喜了。”

“我看你靈力波動，是快突破了？”

“也許吧。”對于姜翼來說，這并不是件好事。

碎晶的副作用會隨著他境界的提升而增強，若他將靈脈融合進血肉，升到七階，可能再有點情緒波動，就會喪失理智。

他十歲時離開王城，按理應該不存在黃金修煉期，可碎晶的存在，并沒有讓他修煉速度落后于其他卻天，只是為了避免引人注意及避免情緒失控，一直壓制境界至今。

“也恭喜你啊。”岳雨鈴笑道。

“行了廢話少說，你肯定沒這么好心專程來道喜，說吧，什么事？說完我還上課。”

“關于任里的事，一點小把柄。”岳雨鈴臉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什么？”這樣的話，應該能更好地牽制他。

“他不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