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翼迅速入夢，告訴寧玉和岳雨鈴現狀后又迅速醒了過來。

“真高興能被你這么惦記。”岳雨鈴的“母親”攤在地上，說道。

姜翼拖著她一只手，艱難地前進。

“母親”繼續道：“作為一只卻天，你真是弱得出奇。”

“你們來這目的是什么？”姜翼問。

“當然是為了殺你。”

“既如此，為什么要把其他人拖入夢。”

“防止意外。”

“還有呢？”

“還有什么？”

“怎么關掉那個陣法？”閬風巔的弟子們現在還是無法醒來。

“關不掉的。”

“哼，也沒指望你一下子把話說完。”

“你們這些家伙，都不愛聽實話。”“母親”看了看他，笑道：“你為什么要這么維護岳雨鈴？把過家家游戲當真了？”

姜翼不回話。

“怎么，你以為自己是真心喜歡她？你如果長了腦子，就該知道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被卻天族殺死。”

“你先擔心自己吧。”姜翼忍不住回道。

“嘿嘿，你也知道吧，竟然還讓她留在你身邊，果然卻天就是卻天，根本不把其他族的死活放在眼里。”

搭理她就輸了，姜翼心想，又問道：“你們為什么會在這里？”

“你可以猜猜。”

知道路線的人只有掌門、寧玉和他，不可能會有泄露，除非他們是從起點開始跟蹤，可這怎么能瞞過寧玉的感知呢？

“母親”道：“如果沒有內應，想必很難辦到吧。”

既然你這么說了，那肯定是沒有內應。

姜翼冷笑道：“是啊，如果你說出內應是誰，我倒是能放你一條活路。”

“很可惜，你似乎不怎么相信我。”

“我馬上就會相信你了。”姜翼眼前出現了一片碎石堆，頭頂上有爆炸炸開的缺口。

這里就是他剛剛掉下來的地方，也是陣眼所在。

“關掉法陣。”姜翼命令道。

“母親”回道：“我憑什么聽你的？”

“你如果長了腦子，就該乖乖聽話。”姜翼掏出匕首，對著她的一根手指比劃，“或者剮幾刀后再聽話。”

“就你這個小鬼……啊——”“母親”因劇痛而掙扎，但身體卻被姜翼制住，動彈不得。

“我不喜歡虐殺，所以拜托你快些屈服吧。”姜翼道。

他說完，“母親”突然消失了，他似乎被某種力量傳送到了山野間，草木的清香撲面而來，耳邊鳥語聲不斷。

若非意志足夠堅定，他都要忘了自己剛剛在做的事。

他回憶著“母親”的位置，一刀扎了下去。

“啊——”隨著慘叫聲響起，虛幻的景象瞬間消失，姜翼又回到了山洞內。

“別耍花招了。”姜翼把匕首從她掌心拔了出來。

“你給我去死啊——”

……

收到姜翼的消息后，寧玉便離開了夢境，想辦法打開通路，進入墓穴。

碎石很容易清理，但沒走幾步，一面厚重的石門擋在了她面前，看樣子是墓穴自帶的機關。

“寧玉！”

她回過頭，看見岳雨鈴跑來。

她訝然道：“你醒了，已經沒事了嗎？”

“嗯，大家都醒了，好像也沒人記得夢里的事，姜翼還在里面對嗎？”

“我想是的，但這扇門……”她倒不是打不開，而是害怕會牽動更多機關，引發意想不到的后果。

岳雨鈴看了看石門，也感覺很難辦：“那得看有沒有別的出口了，你們是怎么出來的？”

“我們……”在寧玉猶豫時，風菁已出現在她們身后。

“我來吧。”她說。

“多謝前輩。”寧玉相信風菁的本事，即便牽動機關也能瞬間把姜翼帶出來。

于是她拉著岳雨鈴退后，讓出空間，岳雨鈴則疑惑且好奇地打量著風菁。

風菁連手都沒伸出，只是盯著石門看了一會兒，石門便無聲地溶解成了粉末。

“你們在這等著，我很快就帶他出來。”風菁說道，迅速飄了進去。

“她是誰啊？”岳雨鈴輕聲在寧玉耳邊問道。

“可以確定她沒有惡意。”寧玉沒法說出她的來歷。

“純白的頭發，難道她是什么珍奇妖族嗎？”

“她很強，我根本讀不出她的氣息。”

“不知道她和掌門比怎樣。”

沒得比吧。寧玉道：“總之，她的事情還是別問太多。”

……

“我們在岳雨鈴魂體中設了印記，可以在獵場中定位她，我們一直在關注你們，推測出你們的目標是刀風山后，就連夜趕來了。”

姜翼看了看她血肉模糊的右手，繼續問道：“為什么要針對我們？”

“母親”面如死灰，臉上淚水和汗水交織，她拖著疲憊的嗓音回答：“許念德下的命令，要我們盡可能破壞卻天族和閬風巔的名聲。”

“為什么？”

“不知道。”

許念德不是笨蛋，就算是為了報帝陵城的仇也不該是現在行動。

“那是誰給你們傳的信？”

“他穿著黑袍，沒露臉，不過他走動時，我隱約能聽見金屬碰撞聲。”

難道說是像安世那樣的人？

“閬風巔內，有沒有你們的內應？”

“如果有個像樣的內應，我們也不用冒險進墓了。”

“說到這個，你們為什么知道刀風山內部有這個大陣？”

“當初投靠許念德時，他逼我們去探索各種秘境，以表忠心，我們這家族，本有五百多數，結果為了探索各種秘境，只剩兩百不到了。”

“這么過分，你們還甘心跟隨？”

“總比被卻天族當成奴隸好過。”

姜翼笑了下，突然發現自己沒法反駁，這句話說得一點毛病都沒有。

沉默片刻，他繼續問道：“那你想必知道墓穴深處那片黑色的湖泊是什么了？”

“母親”一愣：“你竟然見到了，那明明在地下，難道說它正在逐漸往上蔓延？”

“那到底是什么？”

“我們是不配知道的，也許是墓主人用來復活的手段，許念德告誡過我們，不要離它太近。”

姜翼往墓穴深處望了望，不禁脊背發寒，看來得快點離開這才行。

在這之前，還有幾個問題得問完：“章家，和你們有關系嗎？”

“祖洲的章家，他們和魔族關系匪淺，但我們之間是靠別人聯系的。”

這不出姜翼所料，章家、祖老背后都是魔族，說不定帝陵城事件也有他們的一份力。

那么接下來該決定要不要留她一命了。

“你真是岳雨鈴的母親嗎？”

“呵呵呵呵，你應該很清楚了不是嗎？”

是啊，當初在帝陵城大牢里就已經確定了。

姜翼道：“啊，我明白了，你只是生下了她而已。”

他亮出綁在大腿外側的天神骨，指道：“認得這個嗎？”

“母親”看了眼，搖搖頭。

姜翼感應到有陌生的氣息靠近，后退兩步，道：“走好。”

他一揮手，匕首飛出，割斷了“母親”的咽喉，血腥味頓時充滿了整間石室。

然后他抬起頭，看向站在缺口邊上的白色身影。

白發女子淡淡說道：“你應該留她一命的。”

沒有殺氣，但那眼神卻像在看死人。

“你是誰？”

正在這時，已經斷氣的“母親”竟又站了起來，嚇得姜翼后撤數步，飛出匕首把她的腦袋切下。

但無頭的尸體還在朝著墓穴深處移動。

是那黑色湖泊嗎？

無名的恐懼爬上姜翼心頭，激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他急中生智，用伏靈畫卷把“母親”的尸體收了進去。

白發女子不知何時已擋在通往黑色湖泊的通道前，兩手伸出，拍了一下，隨后姜翼感覺到的那股恐懼便消散了。

“你到底是誰？”姜翼又敬又畏。

“異界人，風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