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身世端倪
- 杏花襲雨初暖陽
- 無二生
- 3149字
- 2020-07-27 22:00:00
鶴淵的這一番回答是顏閏夏意料之外的,不過細想倒也是在情理之中,崇吾山與堯光素來交好,那丫頭又是玄若最為寶貝的小徒弟,看的緊一點也是自然。對于初暖,顏閏夏一直都聽私服說這丫頭不簡單,可是任她怎么觀察,都沒有發現其任何的閃光之處,天資平平、樣貌平平、修為更平平,此等人還能得到眾人的厚愛,莫非其身上有什么異于常人之處被人為的藏匿了起來,顏閏夏有些恨自己修為不足,并不能參透些許端倪。
由于擔心突然發生意想不到的變故,這天夜里鶴淵還是決定親自守著被控制住的陳阿河,這個名字還是白天里初暖從與老婦人的對話當中得知的,陳阿河時年27歲,是這山中的樵夫,由于家境困難還要養活老母親,所以至此還沒有婚娶,平日里本本分分,并未與他人結下恩怨,至于苗疆人就更不可能了。目前已知的信息也就這么多,任初暖怎么想到撓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學藝不精、見識短淺啊,以后可要跟師父說一聲多出來歷練歷練。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對不對,白日里沒說是怕……”說到這里初暖故意小聲湊近了鶴淵的耳朵,輕輕說道:“顏閏夏。”三個字隨著氣息輕輕吐出,還好比蚊子聲也大不了多少,只被鶴淵精確地捕捉到了。
“不錯,事情可能并沒有那么簡單,可能會牽扯到整個昭央城的百姓。”顏閏夏可能沒有想到,很少有人會拒絕初暖那黑暗中迎著蠟燭光眸子。鶴淵學著初暖剛才的樣子輕輕附身湊上了她的耳朵,又是那熟悉的白檀味,初暖深吸了好幾口,也不知道怎么了,被鶴淵這么一湊近,臉竟然有些熱了起來。
第一次碰上這么棘手的事情,雖說前一夜也沒睡,但是初暖一整個晚上的精神都保持著高度的亢奮,到了雞打鳴的時候才挨著墻勉強地睡了起來。這讓鶴淵有些無奈,這丫頭修行多年竟然連修仙之人最基本的入定都做不到,怪不得修為如此……慘淡。
“掌門師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昨夜沒有任何異常。”昨日里少諾帶著堯光和崇吾一眾弟子在這山中守了一夜,卻一無所獲,這一大清早才來找到鶴淵稟報。
“去城中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最近在此落腳的苗疆人士。”鶴淵也只是聽聞師父之前提起過類似的蠱毒,中蠱的人先是全身潰爛,七日之后就會潰爛成一具軀殼四處撕咬別人,被咬的人同樣也會中蠱,如此循環,到最后整座城都會變成僵尸之城。
鶴淵不敢完全確定就是師父曾經說的那種蠱毒,但是以防萬一,現如今已經沒剩幾天的時間,還是要盡快地找到下蠱之人才比較穩妥。鶴淵斜眼看了一旁的顏閏夏,還是早些給她送回去通風報信的好。
堯光客房之中。
“師父,他們已經按照您最初想的那樣往下查了。”顏閏夏此時望著正在榻上端坐的玄樾,心里竟然有了一絲惶恐。
“其實你昨日可以回來的,對吧?為什么不呢?”玄樾一早便能看出來顏閏夏的心思,若不是因為那堯光大弟子,又怎會違抗師命留下來。“我昨夜多次傳信鴿喚你,你怕是也沒理,有沒有想過多呆在那里就會多暴露自己?”
“弟子愚鈍,不敢有下次,自愿領罰。”顏閏夏聽到這里瞬間跪在了地上,剛才玄樾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讓人捉摸不出來他的神情,聽上去平靜,卻總是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這種詭異感讓顏閏夏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師父還是第一次這樣。
“這地方我們是不能多待下去了,你且收拾一下,晚些我們就啟程。”玄樾揮了揮手示意顏閏夏退下,沒想到鶴淵這么快就發現了此事,堯光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弟子們從山下城鎮采買,如此一來,受益人不言而喻。當然,玄樾此次能來,自然是做足了自認為完全的準備,眼下就只等那人出現了。
初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午時,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蓋上了一件罩衫,細聞還有白檀香味。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放在了一張躺椅上,怪不得舒舒服服能睡這么久,抬眼見鶴淵不在便走出了房門,這熟悉的味道,初暖不由得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是崇裕考的野雞腿沒錯了!
“暖暖你醒啦!我跟崇裕師兄給你烤了野雞,要不要嘗一嘗啊!”要說這天底下有誰見到初暖最興奮,那必然是檀兒了。
“他們呢?”初暖有些舒適地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還算可以,中途還做了幾個夢,也不知道是為啥,夢中一直在一片杏林當中轉來轉去,死活找不到出路。
“他,們?哦~你說的是鶴淵掌門吧,剛剛有弟子來報說是找到了那名苗疆人,鶴淵掌門就跟著走了,臨走前讓我們照顧好阿婆和她的兒子。”檀兒說著便往初暖嘴里塞了一個最精華的雞腿。
“唉,我也想去看一下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初暖有些遺憾,從小就喜歡聽師兄們講一些闖蕩江湖、行俠仗義的畫本子,雖說自己并不是一個有上進心的人,但畢竟多嘗試嘗試總不是壞事,眼下關系到一個城百姓的生死存亡,身為修道之人自然應該出一把力的。
“你還真是不改那愛湊熱鬧的本性,等找到解毒的法子,回到山上你再湊熱鬧吧,現下就別添亂了哈。”要說崇裕還是最了解初暖的人,一句話便打消了初暖所有的遺憾。
鶴淵趕到的時候堯光弟子已經將客房嚴嚴實實地為了起來,想必房間正當中八仙桌前端坐著的那個就是正主了。鶴淵將其打量了一番,只見此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從穿衣打扮來看也算得上家境殷實,長發束冠,金帶白袍,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打眼一看也是個儀表堂堂的英俊男子。見鶴淵走進,人倒也不局促,抬手斟滿一杯茶放到了鶴淵面前,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先生大概知道我此次如此大陣仗前來的目的,”鶴淵說道此處特意俯身湊近,聲音也變得輕了起來,“趁事態還沒有變大,收手吧,就當今日之事是個玩笑。”
對面之人面色并沒有太多的起伏,依舊是微笑的神態,仿佛鶴淵在說著一件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先生言重了,不知白某人何罪之有,值得先生如此重視。”
“哦?是鶴淵唐突了,還敢請問先生大名?”鶴淵有些逐漸明白了此人的段位,恐怕要費些時間攻破了。
“在下白寒,不知先生今日找我,所謂何事?”見此人神情自若,定然是知道鶴淵一時半會并不會有什么行動了。
“聽聞先生在本家有著非常豐厚的祖業繼承,但近些年卻一直走南闖北,似乎是在尋找一些重要的東西吧。”終歸是不能打沒有準備的仗,鶴淵來之前還是派人專門打聽了一手。
有弟子查到,此人名白寒,苗疆人士,家中在當地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聽聞還與皇親國戚沾點關系,自幼父母雙亡,又叔父養大,然叔父至死膝下無所出,家族大業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但是聽說此人的性格并不熱愛經商,反而喜歡琴棋書畫,行走江湖,因此接管至今家族也逐漸沒落了下來。
“不錯,不愧是大門派,消息倒也靈通,的確,我尋覓的便是我叔父的最大愿望。”
“先生是明白人,先生不妨與鶴淵做一個交易,只要先生交出解藥,鶴淵可以助先生一臂之力。”
對面的人聽到此處笑意愈發明顯,神情似乎是聽到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越到最后還笑出了聲音來,良久才緩緩說道:“我是需要別人的幫助,但是沒有辦法,有人已經拿消息給我,先你們一步了,說來我還算得上半個生意人,生意人最講究的就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了,先生不會不知道吧?”
“聽聞先生祖上一直都是醫藥世家,祖訓自古以來一直都是濟世救人,先生如今所作所為有違祖訓,趁如今懸崖勒馬還來得及,”鶴淵見對面的人若有所思,就連茶水溢出來了都沒有發現,趕快幫忙扶正道:“先生不如跟在下說一下自己的難處,沒準以堯光山之力,還是能夠幫助先生一二的。”
“在下只是想尋一個孩子,有人告訴我那孩子就在這城內,我們白家世代行醫,白家的后人出生都會經過藥水的重重浸泡,所以如此一來也不會輕易中蠱。”聽到這里鶴淵更加認定了此人擁有絕對的城府,能夠讓全城百姓的性命都搭上,只為尋一人,想來也是恐怖。
“先生何以篤定給您消息的那人,消息就一定準確呢?既然如此,先生又何苦搭上上百條無辜的人命呢?敢問先生是何方高人提供了這個線索給你?”
“這就恕在下不能相告了,不過那人知道我在找的便是我叔父的女兒,這件事我從來沒有跟其他人說過,想必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當年慌亂聽聞孩子被一名仙者抱走,如今想來也有十六歲了。”
鶴淵好像至此明白了些什么,莫非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