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日
今天要寫作文。題目是寫一個人。
我寫過爸媽,寫過爺爺奶奶,寫過發小閨蜜死黨,寫過老師同學。其實都還蠻簡單的,靈感超多。
但是今天寫作文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個人。
我還沒有寫過他。
而我想要寫他。
我想用我的文字和筆記錄下關于他。朋友們肯定會起哄,但是我還是想寫他。
任性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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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在除了日記以外的地方正式寫他的名字,第一次不是作為作文里一筆帶過的名字,而是專門的,為他一個人寫的文章。
不用偷偷摸摸把他的名字藏進作文里,藏進別人的故事里,而是光明正大地,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大聲念出來的,寫滿了他名字的文章。
這是十二歲的我做過的,最叛逆,最大膽的事情了,就好像我只有寫下他的名字,就能寫成優秀作文,就能在全部面前官宣一樣。
我那天寫了好幾遍提綱,關于這個人我有太多太多關于他的形容,可是落筆下去又詞不達意。我反反復復寫他的名字,逐漸變得太過于順手。
太喜歡了,太簡單了,太干凈了,表達不出我喜歡你,也不敢表達出我喜歡你。
十二歲的夏天,蟬鳴聲伴著星辰,有西瓜的香甜和撲通撲通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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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九號
今天作文講評。沒有想到他也是的人物寫的是我啊。
真有趣。雖然后知后覺他的夸獎和指責,但是,還是很開心啊。
就像有心電感應一樣。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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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緣分叫做我們是同桌,有一種緣分叫做我們寫的對象的對方,有一種緣分叫做我們是班上作文題材唯一一對互選。
是心動啊,糟糕眼神躲不掉,對你莫名的心跳。
那天的天氣很好,陽光從窗戶灑到桌角暖暖的,風吹過他的衣角,我們當著全班的面,念了自己的作文,我不記得他的眼睛了,但是我記得他嘴角干凈的笑容。我不記得我的笑容了,但是我記得哪天的天空。很好看,像他的衣角一樣好看。
“這次作文,我們班有兩個同學剛好寫的是對方,剛好他們是同桌,我們聽聽他們的作文。”我記得語文老師的話讓轉筆的我不小心把筆轉到了他凳子底下。
他嘴角含笑地幫我撿起筆,我撓撓頭,自顧自地站起來開始念作文。我念完作文他是不是又笑了?笑得都沒有把筆還給我。他笑著開始念你的作文,偶爾側頭看我一眼,我拄著腦袋看他,那一刻真的沉溺在那個眼神里。我記得我一邊聽他對我的肯定,一邊假裝不在意地看風景,手上轉筆的動作沒停,只是一次轉筆都沒成功過,腦子里一片空白,他念了些什么我基本沒有聽清楚,只是覺得很美好。
少年,你真的很好看,你知道嗎?
這是真實的故事,不是偶像劇或者小說的情節。
這段回憶似乎糖分比較超標,我用在小說里的時候疊加了好多環境描寫去渲染氣氛,并且刻意略去了兩人的心理描寫。
一個鏡頭,幾段文字,世間言語文字,我無從描繪當時的怦然心動。
少年情懷總是詩。我不確定你的喜歡與否,但是這一次,我真真切切感覺到了我對你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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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六
牽……牽手了?
他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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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雖短,回憶綿長。
很突然。上課的時候他突然牽我一下。就是標準的腦殘偶像劇里那種上課時突然的十指交扣,非常霸道總裁不容拒絕的那種。
他突兀地問我說第一次這么牽我的人是誰。我特別不解風情的說,我爸。然后他問除了家人呢?我說,我哥。然后我就把手抽回來了。
不是,我不是木頭,是因為要上課了,就……不好意思。
我確實準確地接收到了他的意思,但是……由于害羞或者說本能反應,我退卻了。我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就只是大腦當機地掛了一節課機。
我猜我當時臉爆紅。
之后我們誰也沒提這件事。我現在寫的時候有個可笑的念頭是:他當時是不是要表白?
或許是,或許不是。反正我們沒有后來。生活不是言情小說,很多事情就是這么簡簡單單錯過,你連搞懂這件事情的機會都不再有。
好在我也是個看得開的人,不糾結于這些沒有搞清楚也不可能知道答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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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
電腦課,照例是大家把作文打成電子版的時間。
打開電腦的時候又有人起哄我和那個男生。他只是表個白,我又沒答應,為什么全世界都一副我們在一起了的樣子?
作文打到一半的時候Q有消息發過來,是K發的。我太過于順手直接點開來看了。
“待你長發及腰,我娶你可好”
我看了半天,不知道回復他什么比較好。之前的猜測一下成真了,我還是措手不及。
只是我沒有想到鄰座的女生也收到了這個消息,并且嬉笑著回復他。
應該是大冒險輸了吧……他就是那么一個人,從來不把這些事情當真的。那么他的感情,我還可以當真嗎?我們之間真的存在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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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插曲。卻讓人覺得很好笑。喜歡我的人,會在登上企鵝以后順手打開我的空間給我每一條說說點贊。我喜歡的人,我會順手打開他的消息框,隨時準備回復他消息。
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輸了。
因為我沒有回復,一直也沒有等到他的解釋。我后來還是把頭發養長了,快要長發及腰的時候又因為他的離開,干脆地剪掉了。
我曾經在空間里發過一個說說,“待我長發及腰,請贈我把剪刀。”沒有人知道這條說說曾經對應了那堂無趣的電腦課,和一個無人應答的承諾。
有時他一句漫不經心的玩笑,成為她心里幾年難忘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