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嗎？確定要追究你爸爸的法律責任？”那警察又再問了一遍。

鹿慶國一把抓住了鹿冉的手臂，淚水從他眼眶里鉆出來，漸漸沿著他溝壑縱橫的臉往下流。他說：“這么多年，我養你也不容易……”

鹿冉最終還是猶豫了。

她搭在腿上的手動了一動。

“我可以不追究。”女生異常冷靜的聲音響起。鹿冉轉頭看向鹿慶國，眼神中帶著疏離，她說:“只要你不再打我，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不許再打我，要是還有下次，我絕對不會留情面。

鹿慶國忙不迭地答應：“好好好，不會再有下次。”邊說邊用手抹了一下眼角。

“叔叔，這次我打算不追究，我想再給他一次機會。”鹿冉看向那位警察，“如果他之后仍然打我，我可以再找你們幫忙嗎？”

那位警察嘆了口氣，認真回答說：“當然可以的，你要相信叔叔們，作為警察，我們都是以為人民服務為己任的。”

“謝謝叔叔。”

鹿冉沒有選擇追究鹿慶國的故意傷害罪，警察對于鹿慶國的懲罰也是以批評教育為主。

警察的聲音低沉而嚴肅，他耐心地講著道理。鹿慶國埋著頭，間或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白色的燈光在室內緩緩流淌，籠罩住室內四人。

鐘表上的指針規律地轉動著，時間靜悄悄地過去了。

已經將近晚上八點。

“行了，你們可以走了。”派出所大廳里，警察對著面前三個人說道。“別再打你女兒了啊！”警察給了鹿慶國最后一個警告。

“小姑娘，要是你下次收到傷害，記得一定要報警啊！”警察溫和地看著鹿冉。他覺得這個女孩子很堅強。

鹿慶國和鹿冉依次從警察身邊走過去。走在最后面的許遲卻被警察攔住了。

鹿冉見狀，也下意識停下腳步。

那位警察看著眼前手插在兜里，懶懶散散的少年，叫住：“等等。”

許遲淡淡抬頭看他。

警察認真看著許遲，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你剛剛說，你叫許……遲……對，許遲，你是叫許遲是么？”

“是。”

“我怎么覺得你……有些眼熟。”

“被警察眼熟可不是什么好事，叔叔，我沒干過什么犯法的事，你也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許遲輕嗤一聲，作勢要走。

“等會，我想起來了！我認得你！你是許警官的兒子!”

許遲的腳步頓住了，身形也僵住了。

他緩緩回頭望著那個警察。淡聲問：“你怎么會認識我？”

“長得還真是像。”那個警察突然對著許遲微微一笑，“我說怎么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熟悉呢，見義勇為這一點，倒是像你爸爸啊。”

許遲沉默，沒有回答。

原來他們長得很像么。

“還有什么事嗎？”許遲問。

那警察愣了一下，說：“沒有了，我就打個招呼。”

“那我可以走了嗎？”許遲再問。

“可以了，可以了。”警察側過身，讓許遲走。許警官的兒子，性子還挺冷的啊。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