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遲家的廚房很整潔。鹿冉又一次覺得許遲真是個很厲害的人。一個人住，也能把廚房打理得井井有條。

“你能吃辣嗎？”許遲問。

“我能。”

“那我做個辣椒炒肉行嗎？”

“好。”

走進廚房，看到新鮮的食材，她其實就有些餓了。

“那就再炒個青菜，再弄個湯……什么湯呢……紫菜蛋湯好了……”許遲嘴里嘀咕著——他在很認真地想要吃些什么。

男生抬頭看著天花板，白熾燈照在他的臉上，照出皮膚的冷白，這個樣子跟他平時的樣子反差真大呢。記憶里他表情冷漠又浮現在眼前。這真的是同一個人嗎？她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也會為吃什么而苦惱，也會為這種柴米油鹽的事情而皺眉。

鹿冉再一次愣住。

許遲瞥見她發愣的樣子：“在想什么？”

鹿冉即刻回過神來，“沒，沒想什么。就做你說的那些吧，我可以給你打下手。”

“行。”

兩人決定了之后，就立刻開始行動起來。

許遲負責炒菜，鹿冉就做些洗菜切菜之類的東西。

她洗干凈辣椒之后，放在砧板上就開始切起來，動作嫻熟且干凈利落。她的刀工很好。

許遲看見，驚訝地挑眉，“你切菜切得這么好？”

“你炒菜也炒得很熟練。”他拿著鍋鏟翻炒的動作跟鹿冉一貫認為的許遲反差很大，他的動作同樣很嫻熟，而且也很自然。只是鹿冉她認為的許遲要拿著根棍子才符合他的氣質，而不是像這樣一臉無害地拿著鍋鏟在這炒菜。

然后下一瞬間，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笑。都是獨立慣了的人，他一直一個人住，她也相當于一個人住，他們都是孤獨而又獨立的，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都能將自己照顧得很好并且也逐漸習慣了那種孤獨。就像能夠熟練地做飯一樣，這跟他們所遇到的客觀條件脫不了干系。

可是冥冥之中他們兩個人遇見了。

本來這個除夕，他倆都會以極其尋常的方式度過，只是會覺得有些孤單。但是現在看來，事實并不是這樣。

鹿冉把切好的辣椒放進油鍋里。菜在鍋里翻炒的聲音充滿了濃濃的煙火氣息，香味一下子充盈了整個廚房，徑直鉆到客廳里面去，沙發上面那幾只貓都喵嗚喵嗚地叫起來。

鹿冉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肚子叫了一聲，聲音還挺響。

……

“餓了？”許遲笑了一聲，側目看著許遲，嘴角勾起戲謔的笑。

她對上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眼睛里再明顯不過的笑意，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你不許笑。”

說是這么說，可她的聲音軟軟的，絲毫沒有威懾力。

他繼續笑。

“你別笑了。”鹿冉頂著一張通紅的臉再起說了一遍。可是，很不合時宜，肚子再次叫了一聲。

“哈哈。”笑得更大聲了，笑聲爽朗，他身上一直都帶著的那少許的冰冷在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鹿冉有些羞惱。看她模樣，許遲咳嗽兩聲，才堪堪止住了笑意。

他握拳于唇畔，咳完之后若無其事地繼續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