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遲解下了系在腰間的校服外套，鋪在了地上。

“坐。”

他們并肩在這棟破樓的臺階坐下。

許遲用余光瞥了一眼鹿冉，后者低著頭，頭發散落在臉畔，襯出白皙秀氣的容顏。

還是有些傷心的樣子。

許遲回憶了一下，試圖想起是哪件事讓她傷心。

在腦子里搜尋了半天，想起了可能性很大的一個原因——

她是因為看到周一辰和那個叫肖瀟的女生在一起而難過。誰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都會很難過。

“你是不是……”許遲想問的那句話是“你是不是喜歡周一辰？”

但是他忍住沒有問出來。

這不是他早就看出來的事嗎？又何必再問一遍呢？他多問了這一句答案也不會有絲毫改變。他多問這一句的結果只會又朝她補把刀。

于是嘴里說出來的話成了“你為什么心情不好？”

鹿冉移過了目光，看著他。“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心里不舒服……”她遲疑了一下，“你知道吃醋是什么感覺嗎？”

果然是因為這個，許遲垂下眼眸。

原來，她有這么喜歡周一辰嗎？會為了他傷心，為了他難過到做出翻墻這種她平日里斷然不會做的事情？她是因為吃了周一辰的醋所以才會這么郁悶的吧。

“我知道。”許遲說道。

他怎么會不知道吃醋是什么感覺呢？那種酸澀的滋味他也是嘗過的啊。甚至現在，看著她為另一個男生吃醋，他心里自然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有那么一瞬間，鹿冉想問許遲那個抱跟他擁抱的那個女生是誰，但是終究沒有問出口來。

是誰都不重要吧，反正許遲與她一定有著極其親密的關系。她又回憶起了那個活潑明媚的女生的容顏，頓時又覺得自己實在太過乏味單調，又生出些自卑出來。

“吃醋就是，明明很喜歡那個人，可是那個人卻不知道自己的喜歡，當看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跟其他異性關系很好，甚至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會因為其他異性而情緒波動的時候，心里很失落，空蕩蕩的，似乎什么也抓不住，還有一些倉皇。”

“就是這種感覺。”許遲的說法跟鹿冉的心緒完全吻合，鹿冉應和道。

鹿冉看著許遲，眼里那股子失落根本掩飾不住。

但是許遲沒有看見。

許遲低著頭，腳尖踢著地上的石子。從鹿冉這個角度望過去，只能看到他的側臉、長睫以及意味不明的眼神。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驀地說道，“在你吃醋的時候，說不定也有人正在吃你的醋。”

“吃我的醋？”鹿冉一臉茫然，過了幾秒之后彎起眼睛笑，“我可沒那本事。”

她躲閃過許遲的灼灼目光，她可是在吃他的醋。

“如果一個目標達不到，你為什么不換個目標？說不定……就能達到了。”許遲說道，語調慵懶，還帶著玩笑的意思。他的目光望向墻角，指尖微動。

他清了清嗓子，偏過頭望著鹿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