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各方風云
- 漢時征
- 龍之啟笛
- 2373字
- 2020-08-03 05:00:00
弘農城中,滿臉橫肉,兇神惡煞的張濟看著斥候源源不斷偵查來的情報,眉頭皺了起來,帳下將官分列而坐亦是沉默不語。
自張固從靈寶奔逃到弘農已經有了兩天,這兩天內張濟心情始終很差,整整一千西涼士卒就那么葬送泯滅了,連半點水花都沒濺出。
張濟暴虐看眼跪坐在下首的張固,對這個自家侄子實在失望透頂。他當初仰仗武力起家西涼,因為作戰奮不顧身獲得董卓青睞賞識,才有資格踏入西涼高層一系。
外人看來張濟在董卓死亡平步青云,不但控制皇帝掌握生殺予奪的權力,而且還盤據弘農郡威震一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尷尬的地位。
毫不客氣的講,他是被排擠出長安的,李榷,郭汜將他派到弘農養軍。名義上是封他為一方封疆大吏,實質卻僅僅是想把他當看門狗,充當潼關的人型屏障。
前些時日,老友樊稠因為私自放走馬騰而被李郭二人埋伏的刀伏手當場砍成肉泥。,張濟明白當時若非自己服軟示弱,恐怕也步了黃泉路。
樊稠的死給他提了個醒,在這紛爭亂世里實力才是活命的根本所在,狗屁的仁義道德。
因此他返回弘農后第一件事便是整頓自己手下二萬西涼軍,這二萬西涼軍隨他征戰多年,每一個都是不可多的寶貝。
可張固這個廢物,一夜之間不但折損上千士卒,關鍵是還丟掉了靈寶縣這個弘農的險要門戶,徹底讓弘農郡空門大開。
良久,滿臉羞愧的張固才出言解釋:“當夜,白波軍借著換哨的間隙乘機奪取了外城,侄兒發覺時南北兩城已經被攻占,如果不是侄兒跑的及時,恐怕……”
張固說到這,刻意吞了吞唾沫,偷眼觀察張濟表情,見對方神態凝重嚴肅,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正想開口訴苦,卻被自己旁邊跪坐的白袍小將猛的一腳踹翻在地。
“丟城失地還敢聒噪!”
白袍將領猿臂蜂腰,身材高大,站起身來足足比張固高出三尺有余,明明清秀的臉上此刻猙獰一片,望向張固的眼神滿是殺意。
“你!”
張固似乎有點懼怕這員將領,大庭廣眾下被如此欺侮卻也不敢回話。只是氣得雙手直發抖,聲音帶著哭腔像張濟叫苦道:“叔父大人,張繡目無尊長,多次辱我在先,懇請叔父為我做主。”
張繡不屑看眼哭哭啼啼的張固,對這所謂的本家堂兄厭惡至極,當即一把抽出腰間佩劍,直指張固鼻尖:“棄城而逃,形同死罪,汝有何面目繼續茍活?”
生死就在眼前,張固毫不懷疑張繡敢殺自己的可能性。西涼人自古崇尚強者,比起勇冠三軍,威望甚高的張繡,他這個表兄如同朽木爛泥。
張固果斷將尊嚴扔掉,一把抱住張濟的大腿哭泣求饒:“叔父自幼看我長大,我與叔父也形同父子,叔父怎忍心殺我?”
張濟看著腳下嚎啕大哭的張固,終究還是于心不忍,長嘆了一口氣擺手道:“繡兒,罷了,都是自家人,刀劍相向未免太傷和氣。”
“叔父,可軍法怎么辦?”
見張濟動了側隱之心,張繡明白今天怕又讓張固蒙混過關了,重情重義的叔父無論如何也不會任由張固身死。
“軍法嗎,一紙空文,某說無罪那便無罪!”
張濟若無其事打個哈哈,這二萬西涼軍里他就是無冕之王,比起骨肉相殘他更關心如何奪回靈寶縣,做為弘農門戶,靈寶絕對不能拱手相讓。
得知靈寶失陷以后,張濟就廣派斥候,想要調查白波軍何時劫掠完畢后退兵撤走,到時候再領兵埋伏在必經之路上,定然能夠繳獲到不少戰利品,可以用來分發給軍中將士,安穩培育軍心。
然而從靈寶趕來的斥候偵查報告上卻說,白波軍不僅沒有絲毫退兵的跡象,反而四處張貼安民告示,校場內每日排兵布陣,三日一小操,五日一大操,似乎不打算走了。
更加重要的是白波軍陸續出臺一系列收攏民心的舉措。不僅同世家來往密切,而且居然還鄭重其事的舉辦了春社祭奠谷神組織百姓進行春耕,擺出一幅長期駐軍的樣子。
白波軍異常的行為讓在坐的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什么時候那些臭名招著的流寇也懂得治理一方了。
張繡知道事不可為,只得黯然抱拳道:“叔父,繡愿率五千精騎奔襲白波軍駐扎在城外的營地,一舉擊潰白波逆賊。”
話音剛落,張濟便興奮地使勁的拍下桌子:“侄兒所言極是,敵軍大勝而驕,勢必防護稀松,侄兒武勇蓋世,便準你領五千鐵騎破敵!”
張繡喜出望外,躬身領命,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張固陰測測的目光。
今天,兩兄弟的矛盾算是徹底表面化了,尚沉浸在收復靈寶縣事宜中的張濟完全沒有察覺到,還自以為得計,佩服自己輕而易舉化解危機。
距離劉曄放火燒輜重已經過了三天,本來劉曄以為素向沉不住氣的夏侯恩會在第一時間找自己商討軍糧問題。
結果夏侯恩營寨之中每日炊煙繚繞,除了行軍時間大幅縮減外,絲毫沒有斷糧的疲弱模樣。
同樣模不著頭腦的呂虔疑惑不解:“莫非我們燒營退去之后,并沒有仔細處理,讓夏侯恩又搶救回去很多糧草?”
這種念頭劉曄也曾經有過,但很快便被他否決,那日燃燒的火舌翻卷肆虐,足足焚了兩三個時辰,糧草又不是真金越燒越好,想來也不可能。
劉曄搖了搖頭:“我看那夜火光沖天,夏侯恩即使能夠搶救回去部分糧草,也是杯水車薪無濟于事,定然也不會支撐太久。”
呂虔頗為認可地點點頭,做為當日縱火的罪魁禍首之一,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當時燒的有多徹底,光是火油他就灑了十罐之多。
“不急,伯寧那里也未傳來消息,暫且再觀望一天。”劉曄慢條斯理翻著書案上的竹簡,僅管這本吳子兵法早被他背的滾瓜爛熟,可每次閱覽總是獲益匪淺。
“公子用膳時間到了!”
兩人伏案討論,不知不覺已經日上三竿,到了午飯時間。對于一天只吃兩頓飯這個規矩,劉曄活了三世也沒適應,無奈入鄉隨俗,只能勉為其難照著飯點來。
“公子,琳兒無能,今天營中只有這個了。”張琳慚愧的捧著食案,俏臉低垂不敢看劉曄,顯然十分自責。
劉曄呂虔對視一眼,看清食案上的東西,兩個顏色棕褐的發酵面點,孤零零一鼎葵菜湯,半點葷腥也沒有,令人大倒胃口,難怪張琳羞于啟齒。
出乎張琳想像,劉曄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極為高興地摸摸張琳的頭,微笑道:“琳兒說的那里話,吃成這樣,本公子高興還來不急呢,怎么會失望。”
事實情況和劉曄所料并無差錯,夏侯恩左支右絀三天,實在是挺不住了,還要行軍浪費體力,每到傍晚便餓得眼冒金星,他甚至懷疑自己胃還存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