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心思縝密的齊楚依舊沒有細(xì)想,只是邊說邊看著把鋼筆當(dāng)成毛筆用的秦?zé)煛?
看著她埋在青絲下,卻因為伏案而斜露出的,一小片白皙的脖頸,像小貓的爪子,撓得他心里癢癢的。
他其實也說不上多喜歡她,但不可否認(rèn),有點(diǎn)饞她。
以前也沒有的感覺,這兩天突然就開始了。
開始胡思亂想,開始不停的被撩撥心緒。
齊楚又想到了金銘崇跟他說過的話:你就是在婚姻的墳?zāi)估锾傻奶昧耍陋?dú)寂寞,都產(chǎn)生幻覺了。
所以呢,所以面對突然性子大變的秦?zé)煟降走€是開心多一點(diǎn)的對吧,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自己的底線,慣著她胡作非為。
換一個人把他的腦袋砸成這樣,早就別想在維港待下去了。
“我記好了。”秦?zé)熃z毫沒感受到齊楚柔熱又赤裸的目光,合上筆帽,一臉驕傲的看著自己寫的鬼畫符。
“寫好了就多背幾遍,什么時候準(zhǔn)備好了說一聲,我就帶你出去。”齊楚斂回心緒,捻起秦?zé)焺倓側(cè)釉谧郎系墓P,在手里把玩著,若有所思。
總覺得,秦?zé)煵粫@么乖的配合。
“我給你說說以前的秦?zé)煱桑獾么龝泗[笑話。”齊楚清了清因為胡亂思想而有些喑啞的喉嚨。
“你想讓我學(xué)一點(diǎn)她的樣子,不能在他們眼里露餡?”秦?zé)熌笾掷锂嬛盔f的白紙,顰眉輕言。
很奇怪,一但牽扯到從前的秦?zé)煟偸遣豢杀苊獾淖兊脺睾推饋怼?
“對。”齊楚瞧著她眼里波光流轉(zhuǎn),難得恬靜溫婉的表情,有些恍惚。
“你說吧,我記著。”這方面的東西,她肯定認(rèn)真記著。
齊楚想了一下,有些艱難的回憶了一下從前那個總是避著他,對他愛搭不理的女孩。
“從前的秦?zé)煟瑲赓|(zhì)比較清冷,輕易不愛笑,不過,說話的時候,又永遠(yuǎn)是柔聲細(xì)語,溫婉大氣,即使是面對記者的咄咄逼人,也依舊可以心平氣和,慢條斯理,輕易也不會生氣。”
說完這些,他的表情由平淡轉(zhuǎn)為寵溺,看向小秦?zé)煟瑹o奈又無奈到:“我不求你溫婉大氣,但求你不要動怒炸毛,更不要動手打人,知道了嗎?”
“知道了。”秦?zé)熰洁欤皬那暗那責(zé)熌敲春茫氵€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真是個壞蛋。
“......”
齊楚聽見了她的嘟嘟囔囔,但是沒說話,現(xiàn)在的這個小秦?zé)煟茌S,輕易也跟她解釋不通。
“以后你就會明白了。”齊楚嘆氣。
一段失敗的婚姻,有時候也不能斷章取義,也不能決然都是男人的不對。
“明白什么?明白你背叛秦?zé)煶鋈せ▎柫彩怯锌嘀缘膯幔俊鼻責(zé)熌湫Α?
推門出包間的時候,秦?zé)熥咴邶R楚的后面,看著齊楚戴著帽子還戴上了眼鏡,想起來他大概是想遮住額角和眼角的傷。秦?zé)熸倘灰恍Γ睦镉X得爽快。
“齊楚。”秦?zé)熗蝗焕¢_門的齊楚,聲音柔柔的,軟言軟語。
“什么?”齊楚的動作頓了頓。
“你腦袋還疼嗎?”秦?zé)焼枺吐暵Z。
“......”
她是在關(guān)心自己嗎,齊楚一時啞然。
“我打的。”秦?zé)熥旖桥噬侠湫Γc之擦身而過時,一臉驕傲。
疼嗎?老娘打的。
齊楚磨了磨后槽呀,眼里的點(diǎn)點(diǎn)星光漸微漸隱,變得冷清又陰鷙,冷峻白皙的面龐染了幾分薄笑。
“你以后會哭著求我原諒的,秦之韻。”
出了包間,下樓梯的時候,齊楚推了推墨鏡,又揪住秦?zé)煹暮箢I(lǐng),“慢一點(diǎn),跟我一起走。”
“把手給我。”齊楚伸出大手,遞給秦?zé)煟凹词鼓悴磺樵福菆雒婀Ψ蜻€是要做的,配合一下吧。”
秦?zé)煕]吱聲,但還是把手遞了過去。
齊楚緊握住她的小手,又收緊了一點(diǎn)掌心,手很軟。
出了煌上煌。
齊楚抬腕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將近一點(diǎn)鐘了,維港的天空依舊是清澄的,依舊是泛著冷光的艷陽天,太陽折射過云層露出一團(tuán)半圓形的光,抬眼直視也沒那么灼目。
齊楚剛拉著秦?zé)煹氖肿叱鰶]幾步,烏壓壓的一群人驟然間圍了上來,水泄不通。
一群記者,真的蹲到了這個點(diǎn),敬業(yè)精神也是難得。
齊楚即使帶著帽子和墨鏡,也能看出來他是黑著一張臉的,記者們不敢輕易去煽他的火,只能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和話筒,對準(zhǔn)一向脾氣很好的秦?zé)煛?
“秦小姐,秦小姐方便回答幾個問題嗎?”
“秦小姐,您對網(wǎng)上的流言有什么看法,您和齊先生是否如網(wǎng)上的傳聞所言,發(fā)生了婚變?”
“秦小姐,您和三太之間存在的婆媳矛盾是否跟您一直未能給三房生下長孫有關(guān)?”
“秦小姐,聽說和齊先生傳出緋聞的女星宋一伊是您的同門師妹,對此你有什么看法嗎?”
“......”
秦小姐,秦小姐......
秦?zé)熒踔劣行┗秀保谢秀便钡暮孟裾娴目吹搅藦那暗那責(zé)煟吹剿嫔耢o,眼中卻無光,看著她站在人群之中,站在她貌合神離的丈夫的身邊,那么多人圍著她,她卻像是孤身一人站在那里。
就像,就像幼時她去皇宮時,那位坐在后花園里的皇后娘娘。
碾碎了的太陽光柔和的鋪陳在秦?zé)熡行┟噪x的幻想里,她搖了搖頭,又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
秦?zé)熢趧e人目光不及的地方掙開齊楚的手,然后對著記者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先安靜下來,小小的舉動,倒也挺有成效,吵吵嚷嚷的氣氛忽然就被人扼住了喉嚨似的,安靜如波紋不動的湖面。
秦?zé)熐辶饲迳ぷ樱拔液臀蚁壬母星橐恢倍己芎茫椅覀冏罱惨恢倍荚诜e極備孕......”
說完這句話,突然的停頓,似乎沒有了下文。
然后呢?這就完了?記者們面面相覷,這也太敷衍了吧。
齊楚蹙眉,心下覺得不對勁,緊接著就看著秦?zé)熑魺o其事,光明正大的從牛仔褲的兜里掏出滿是鬼畫符的白紙,照著那些估計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涂鴉,一字一頓的開始照著念。
“......希望大家把目光都放在積極的事件上面,關(guān)于網(wǎng)上的流言我不想多做解釋,如果有人繼續(xù)造謠的話,我不介意拿起法律的武器來捍衛(wèi)我和我先生的名譽(yù)。”
她“非常聽話”的,一字不落的將齊楚交代的話,全都讀了出來,讀的抑揚(yáng)頓挫,感情充沛,配合著她那清脆婉轉(zhuǎn)的嗓音,簡直比唱出來的還要好聽。
別說是齊楚了,饒的是那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見證過無數(shù)的名場面的記者們都目瞪口呆,呆若木雞......
雖然知道都是一些場面話,但是這么光明正大的告訴別人,這是場面話的,在全維港,乃至全世界,秦?zé)煯?dāng)屬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