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鳳棲處理完公務,瞟了一眼跪了幾個時辰的冼懷城。
“私自歸京,籠絡異族。你可知罪?”
“臣知罪,自愿奉上邊關虎符及四路大軍統(tǒng)領之權。只求陛下成全臣與北熙柔。”
“當真是癡情,朕的大將軍竟然為了一個女子做出這等荒謬之事。”
“臣今后只愿意護北熙柔一世安康,臣欠她良多。”
“還真是癡情,當真以為你可以全身而退嗎?”
“朕對你提出的條件不感興趣,大將軍莫要忘了,朕可以放過你,可冼程呢?還是說你忘了自古以來兵權交替,向來沒有人可以善終。”
“還要繼續(xù)跪在這里請罪嗎?”
“臣此生只愿娶北熙柔一人。若陛下執(zhí)意那臣做要挾冼家的籌碼,怕是打錯了算盤。”
“是嗎?”
話音未落,扶風棲讓侍從遞一本奏折給冼懷城。
冼懷城看完后一言不發(fā)。
扶鳳棲饒有興趣看著冼懷城的表情。冼懷城雖說是那個老匹夫親手調教的,身上卻無半點冼家人的心計。被保護的太好了,倒是太容易被擊垮了,來日必是無法與老匹夫為敵,不過有些事提前知道也是好的,荒謬的父子之情。
“朕很好奇,冼程為何單單選你做繼承人?”
“冼懷城,考慮的如何了?”
冼懷城顫顫巍巍放下奏折,受了巨大打擊,一時間難以忍受。
最后咬牙說道:“臣冼懷城愿憑陛下差遣,不過臣只有一個要求,事成之后放北熙柔一命。”
“朕若是不答應你呢?”
“臣即刻自刎謝罪”
扶鳳棲突然大笑,隨后走到冼懷城身旁,俯身說道:“附加一個條件殺掉北月初,朕相信大將軍能做到的。”
誰能想到,權傾朝野的安定侯還有這般癡心,冼家的門楣果真是骯臟無比。
雖然娶了冼梧桐,看似給了冼家無上榮耀,實際上也是替他們樹敵。故意挑撥冼家與沈家關系,當年秋獵借機讓冼梧桐出意外,老匹夫就迫不及待的送沈家上上下下歸西。
可笑的是沈丘壑死前,還以這個秘密求寬恕的恩典。
父皇說過這個世間,為帝者無善方可有終。
從落魄皇子到世人眼中唯唯諾諾的君王。說起來變成今天的樣子,誰都逃不了干系。
單單以為給自己下蠱,就能乖乖得來一個政治傀儡,怕是錯了,這輩子都不會有冼氏血脈的嗣位。
大玄王朝,就此結束冼家這棵大樹的庇護。
屆時這份大禮朕會好生留給落魄的冼家人,所有的血債朕都要親自送還給冼家。
冼懷城緩緩起身,拿起掉落的奏折,紙張年代久遠,可是這上面的字跡自己怎么會不記得。
私通外族,殘害忠良,陷害沈家,可這又能怎么樣?
雖未世子,無經冼氏之苦,誰又能知道常伴君王側,背后的心酸與悲涼。
一個能忍辱負重十二載的君王任由誰都不能小瞧。
更大的風雨,還在后面。身為棋子,又能如何?熙柔莫要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