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在無邊的黑暗里，他每次都在和自己做爭論，一邊是家仇，一邊是……

方立疇腦子里一邊叫囂著：“她是高時喜歡的人，毀了她就能讓高時痛不欲生……”

一邊又說：“程小姐是無辜的，不關她的事，都是高時的爹的錯，也不是高時的錯……”

“不關他們的事，那我方家幾十口人呢？他們又做錯了什么？再說了，毀了高時，就是毀了那個人。讓他也嘗嘗失去自己親人的滋味究竟如何。”

一次又一次，

最后，那夜里幾十口人的慘叫聲逼得他做出了選擇。

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么了，又剛好遇上了一個殺人犯，于是利用刀疤男自編自導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

果不其然，程小姐好像真的對他和以往有了一些不同，從她的眼神里就看出了一種不同的情意。

他知道自己得逞了，那日對高時的態度就說明了一切。

再加上他平日里時不時當著高時的面吃程小姐的糕點，制造一種和程小姐親昵的一面。

所以高時對他的態度越惡劣，程秀恩就會越對他好，而他就很開心。

因為看著仇人的兒子那般不爽的模樣，他實在是解氣。

……

翌日，程秀恩起來好生梳洗打扮了一下，本想穿她最喜歡的紫色衣裙，但是今天是中元節。

所以還是放下紫色的拿起了純白的。

之后拿著請帖就去找李書月了。

李書月一大早地就聽見了程秀恩的聲音，她昨晚看賬目看得比較晚，所以想多睡一會。

結果程秀恩感覺像打了雞血似的，很有精神，一個勁兒地叫她趕緊起來。

要是平日里，李書月準是爬不起來的，不過想到今日要陪她去方立疇家便不情愿地起來了。

用過早飯，她們倆就帶著幾個下人一起出門了。

臨走之前，李徽說讓她們倆送完請柬之后，直接去青檀寺，今日是中元節，去拜拜佛，燒燒香。

不用回府一起出發了，他們一會兒直接廟里見。

上馬車后，李書月有發現程秀恩打扮了一下，便取笑她說：“秀恩，你今日這是打扮了呀？難道一會兒要去見心上人？”

程秀恩一臉嬌羞，“哪有，我每日都這樣的。”

“是嗎？我覺得你今日格外的漂亮。真的不是？”

李書月想到那個方立疇，

一路上，李書月都保持著警惕，生怕又發生上次的事情，不過好在她們安全地到達了那個叫做方立疇住的地方。

他住在南雀街的小巷子里，一間小房子，外邊還有一棵樹，一個石凳。

程秀恩見李書月略有疑惑，便解釋說：“這是方公子的住處，只是因為他平日在馬場干活，所以不怎么回到這里來。”

李書月：“那我們來這兒不是撲空了嗎？”

“不會，方公子每逢休沐日就會回這里來。”程秀恩回答說。

話音剛落，方立疇就從房間里出來了。

剛才他在屋里就聽見了程小姐的聲音，便趕緊出來了。

“程小姐，你們怎么這么早就來了？吃早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