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柔一下子說了許多，程秀恩有些不知所措，但她知道姐姐說得是對的。

就堅定地點了點頭，笑道：“知道了，姐姐。我們去吃飯吧，我都餓了?！?

看到妹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程柔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

妹妹的性子軟，白日里那小姑娘太潑，她怕妹妹吃虧。

不知怎么地，程柔思緒亂了，她突然想到那個人，那個人總是來到她周圍。

她似乎知道了那個人的意圖，不知她有沒有猜錯，可人家也沒有開口，去說倒顯得她有些自作多情了。

……

李書月還坐在門前等，看著沒有人影的街道，心里十分難過。

“為什么不來？真討厭，不來就不來，真是的?！?

石階上滿是被她摘掉的葉子，只留了一個花骨朵在上面。

遠處馬車緩緩而來，李書月抬頭一看，原來是老爹回來了。

李書月拍拍自己屁股，跑上前大喊：“老爹，老爹?！?

她追上去，誰知下來的是陳海。

他一身白衣，就那么站在她眼前，抱著包袱，木納的樣子。

一時之間，李書月不知道什么情況，只是呆呆地喊了聲：“哥哥?！?

之后李徽就下來了。

“這個丫頭，看見哥哥就不知道老爹了?！?

陳海反應過來，急忙扶著李徽下馬車。

“哪有，霜霜心里只有爹爹一個。”

李書月見狀，也笑嘻嘻拉著李徽。

之后，李書月才知道老爹去陳海哥哥家了，他收陳海做學徒了，不過現在要做她的書童三年。

其實做書童，就是去黎山書院念書。

然后住在李府，她不知道老爹和他做什么交易了，反正老爹是一定不會吃虧的。

定是要求陳海哥哥做什么了。

李書月本不奢望老爹告訴自己是什么交易。

但晚上看賬本時，在書房她也就隨口一問：“老爹，陳海哥哥和你做什么交易了？”

李徽以為女兒要等明天才問呢，誰知這會兒就忍不住了。

就告訴她說：“給他父親一筆銀子，那是感謝他兒子的忙，然后讓他來李府做書童，既能念書，又能看著你。”

這時李徽看了一眼女兒，接著又說：“期間跟著我做學徒，三年之后為我李府打三年長工?！?

李書月認真聽完，覺得這些要求并不過分，甚至還覺得老爹大發慈悲了。

上輩子掌柜曾告訴她，“他們是商人，唯利是圖才是本質。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而老爹的要求不過等價交換，以他的意愿為主，給了他選擇，不過也沒有讓自己吃虧。

三年換三年，說起來老爹對陳海已經很好了。

李徽看女兒思考的樣子，詢問道：“怎么樣？還行吧？你看老爹的安排你還滿意嗎？”

李書月感動地快哭了，抱著李徽?！袄系?，你這么這么好……”

李徽暗想：其實只要女兒開心就好，再說那陳海確實是個好孩子，而且對于生意方面還挺有天賦。

他只是給了他一個機會，要不要，還是他自己選擇。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他覺得陳海有點像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

周管家帶陳海去了西廂房，安排他住在了那兒，那里也是學徒和下人們住的地方。

陳海收拾收拾，就上床睡覺了，只是他有些睡不著，覺得這一切好像如夢一般。

他也能去書院念書了，娘也有錢治病了，而爹也同意他來李府做學徒，同時做李府小姐的書童。

“李府小姐，”陳海輕輕叫她的名字，想到昨日傍晚的小姑娘，隨即伸手拿出懷里的玉佩看。

月光之下，他看到玉佩上還刻著一個復雜的字。

他不認識，但直覺告訴他，這應該是李府小姐的名字吧，就是今日叫他“哥哥”的女孩。

摸著紋路，他記下來筆畫，想明日去問先生。

不知道“它”念什么？應該是個好聽的字。

伴著念想，陳海入了夢。

～

第二天，李書月過上了千篇一律的生活，不過充實了自己不少。

陳海這件事做了之后，李書月感覺自豪，覺得心安定不少，有了一種安全感。

除了不看見那個討人厭的胖子，她的心情就十分地好。

之后整天就跟著程秀恩一起學習，練字，有時會逛夜市，和秀恩買東西，吃東西。

然后陳海和高時就跟在她們后面追，有一次她們成功甩掉了他們兩個。

不，是三個，因為還有魏垣那個胖子。

老爹讓她帶著魏垣去逛逛蘇州的夜市，盡盡地主之誼，因為他剛搬來還不熟悉。

李書月開始不樂意，卻不敢在老爹前面說出來。

因為老爹肯定要問為什么，她只要一說謊就會被老爹看出來，所以就每次都裝作友善地對魏垣。

特別是老爹面前。

后來想到可以捉弄魏垣就接受了，甚至還自作主張帶他去玩。

扔他到人群里，她就悄悄溜了，躲在一邊看他無助的樣子，她就十分開心。

不過這輩子魏垣好像變乖了，她警告他不許把這些她欺負他的事告訴任何人，他就真的不告訴任何人。

以后，她就跟不把他放在眼里，和秀恩一起買一大堆東西都讓他拿。

這天，李書月又和程秀恩出門買東西，叫魏垣幫她們拿一堆東西。

程秀恩總覺得不太好，就把李書月拉到一旁。

對她說：“霜霜，這樣不太好吧，咱們這么欺負他也欺負夠了?！?

“你說他騙你，可我們也欺負他這么多天了，夠了吧。再說這大街上都是人，傳到世叔和魏叔叔耳朵里就不好了?！?

見李書月一副不愿意的模樣，程秀恩晃晃她的手，說：“夠了，夠了，霜霜?！?

李書月受不了秀恩撒嬌，便松口說：“好吧，今天就這樣吧?！?

程秀恩即刻就去把自己的東西和霜霜的東西拿了下來，對魏垣說：“那個，你走吧，這些我們自己拿。”

看著魏垣，程秀恩實在是說不出道歉，他騙霜霜，還偷霜霜東西，反正不是個好人。

魏垣：“……”

他不知道什么情況，今天她們突然不讓他給她們拿東西了。

是今天的糖葫蘆不好吃嗎？還是她沒買到自己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