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必須死透
書名: 陽光止于此和風(fēng)相擁你作者名: 椒甜不加糖本章字?jǐn)?shù): 2657字更新時間: 2020-09-03 08:05:00
岳知陽一行人按照路線從拿勒一直到黃源,也沒發(fā)現(xiàn)一點關(guān)于傅千禾的消息,他問了言無措,言無措也沒見過她。三人輾轉(zhuǎn)來到了蘭陵,岳知陽覺得自己好像被那個坐在茶館里的人騙了,他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了呢?
岳知陽收到言無措傳來的信時正好在半夜,岳知陽心里很激動,撇下了正在客棧休息的思思和榮柯,沖去客棧后院的馬廄,他現(xiàn)在要立刻見到傅千禾。
男子騎馬往黃源的方向跑,寂靜的街道上只留下匆忙的馬蹄聲。
傅千禾在趕往蘭陵的路上遇到了一個站在馬路中間仿佛等了她很久的蒙面男人,傅千禾勒馬停下,與蒙面男人相隔大約十丈遠(yuǎn)。
蒙面男人站在馬路中間,右手緩緩地抽出劍指向傅千禾,用著略帶異域腔調(diào)的口氣:“等您很久了,傅將軍。”
“……”傅千禾提高警惕。等她很久了?她從未發(fā)現(xiàn)除了北域的官兵這一路還有其他人跟在她后面。
“確切的說,我一直跟在您身后三年了呢。”
“哼!”看著對面蒙面男人戲謔的眼睛,傅千禾拔出劍,“武功這么高,還蒙著面是多沒信心啊?”
傅千禾記起了這雙狹長的眼睛,是曾入侵過她院子的那個黑衣人,是多年前外出靈訪暗殺她時唯一蒙面的男人,她一直以為是柳云煙的手下,當(dāng)柳云煙否認(rèn)后她也沒有完全相信,她派人找過王子軒和其妻兒,發(fā)現(xiàn)并不是那晚入侵的黑衣人,即使這樣也一直對柳云煙保持高度警惕,找黑衣人的事一直沒有耽擱。
“一開始你不一直認(rèn)為我是柳云煙的人嗎?”男子輕飄飄地說出口,“可惜了,你還是太嫩了,嘖嘖,可惜了那幾千條人命啊,死狀凄慘。”
傅千禾跳下馬,將劍提起來指著蒙面男人,眼中瞬間集滿怒火:“青和的慘況是你干的?!”
“對呀,哈哈~。”蒙面男人將劍放回劍鞘里,贊賞得拍了拍手。
“我到底哪里惹著你們了?!”傅千禾一想到那個死尸遍野的慘況,心里就隱隱發(fā)痛。
“怪就怪你自己聲譽越來越高了唄,你可別忘了這天下到底是誰的。”蒙面男人覺得還是需要讓傅千禾死個明白,冤魂索命也該去找那個真正想殺她的人,而不應(yīng)該來找他。
“堂堂東域極具聲望的安和郡主不過二十出頭,就獲得那么多的民心,雖然為人清高孤傲,殺人從不心軟,卻還是抵不住民心所向,你這個榮譽可夠大的啊,如今還是戰(zhàn)功赫赫的傅將軍,嘖嘖嘖。”
傅千禾瞇眼,她記得之前宋明寬給她測過黑衣人的來路,皇宮西邊,是妃嬪們聚集之地,能夠命令這種高手為之鏟除她,全東都只有幾人,加上她曾滅了鯨海城王府所有人,她自然將矛頭指向本就不與她對付并且私下打探她的柳云煙,而柳云煙也的確這樣做過暗殺她的事,可面前這人直接否認(rèn)了是柳云煙的人,絲毫沒打算遮遮掩掩,而且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這三年一直跟在她后面還沒被發(fā)現(xiàn)。
“你是皇后的人……”傅千禾心里不太確定,皇后待她一直很好,怎么會……為什么……
聲譽!
民心!
傅千禾多年前成功加入靈訪時就擋了傅皖豐的路,而傅皖豐為了拉回百姓的認(rèn)可,征戰(zhàn)北域卻不巧死在北域人手里,皇后就只剩一個傅皖青能夠去保住太子之位,可現(xiàn)在的傅皖青從很多方面來說,連傅千舒都比不上,更不要說傅千樂和傅千禾,傅千樂常年駐守邊關(guān)無意回都爭權(quán),如今傅千禾征戰(zhàn)北域大獲全勝,即使假死脫去身份,也是最大的威脅。
東域也曾有過女皇的先例,也有過旁支成功篡位的歷史,她傅千禾作為皇室旁支,一直也在繼位順序里,實力夠強(qiáng),等到當(dāng)今皇上去世,完全有篡位的能力。傅千禾是一個威脅,是這一代正皇室的威脅,從十八歲被迫回東都開始,就是一個威脅的存在,沒有三王爺三王妃的維護(hù)卻仍在東都混得風(fēng)生水起,比起那些得過且過的皇室旁支,三王府還有一個在外常年征戰(zhàn)手握重兵的傅千樂,還有一個鋒芒畢露的傅千舒,哪怕姐弟三人完全沒有篡位的心思,他們也必須死,有民心有軍隊還有權(quán)勢的皇室旁支,是正皇室最不能容下的存在。
所以三王府的人是注定被重點針對的,能怪誰?
只能怪三王府沒有一個人是窩囊的。
傅千禾,首當(dāng)其沖,必須死透。
“猜對了一半,也不算太笨。”蒙面男人將舉起劍的手緩緩放下,“可惜了。”
傅千禾沒有說話,冷冷地盯著對面的人。
“皇后容不了你,是因為你會威脅她兒子的地位,而當(dāng)你起了謀朝篡位的心思,首當(dāng)其沖感受到威脅的是誰?”
“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么多?你不知道反派死于話多嗎?”
“呵,反派。”蒙面男人頓了頓,“……你看,太陽都快看不見了。”蒙面男人看向一邊的地平線,絲毫不將傅千禾放在眼里。
……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僵持著,似乎在等待著最好的時機(jī)下手。四月初的北方還沒有到完全春暖花開的時間,路邊的積雪還沒有化完,此時正值黃昏,一望無際的平原在積雪化完后滋潤著新冒出來的嫩芽,不過被枯草掩蓋著,還不顯得那么亮眼。太陽慢慢地往地平線移去,周邊的氣溫已降到了零度。
“既然你這么好心,不如告訴我另一個人是誰吧。”傅千禾想不到另外一個人是誰,她明白自己得罪的人很多,但無法具體到誰。
“是你皇叔呀,小朋友。他們兩口子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蒙面男人悠悠道。
假如今天傅千禾真從他手里逃了,那就讓她直接去找東域皇帝廝殺一場吧。他開始幻想著傅千禾把東都攪得昏天黑地的景象,就像當(dāng)年的樓蘭被現(xiàn)任統(tǒng)治君主掀起腥風(fēng)血雨一樣。
傅千禾握劍的手越來越緊,是啊,黑衣人去的是皇宮西邊,皇上雖然住東邊,那一夜他應(yīng)該是在妃嬪寢宮里,不然黑衣人不會去皇宮西邊。如果宋明寬測出來指向的是皇宮東邊,那便能立即懷疑到皇帝的身上。
傅千禾覺得自己蠢得發(fā)慌,想起三年前在青和看到的景象,想起靈訪途中屢次遭到的暗殺,手開始顫抖,他太狠了,為了鏟除一個人,自己的子民也不放過。
如果當(dāng)初靈訪她被暗殺成功,接下來便是傅千樂,然后是傅千舒,即使是自己的親弟弟的孩子也一個都不放過,哦,傅千禾忘了,傅珉可是連自己的親弟弟也不放過的人,即使傅游從頭到尾都表明忠心,主動不摻和政事只當(dāng)一個閑散王爺,哪怕三王爺三王妃遠(yuǎn)游在外也從不放下心來。
傅千禾記得很小的時候傅珉還只是東域太子,有一次她獨自去皇宮里向皇太后請安,她在門外無意間聽到皇太后跟皇后說如果不是因為傅珉是大哥,繼位排在傅游的前面,憑資質(zhì),這個帝位勢必是傅游的。
而先皇也曾考慮過修改繼承律法,最終還是被皇太后攔了下來。
說傅千禾沒有野心是不可能的,不然在玉虛山的那些年她不會卯足勁兒練習(xí)功法,得過且過裝瘋賣傻是每一個皇室旁支王孫得以善終最好的選擇,也是最讓人看不起的保護(hù)傘。
傅千禾自顧自地冷笑了一下,如果青和沒有被屠城,她又怎么可能主動請戰(zhàn)北域,又怎么可能輕易離開東都,只有死在外面,才不會最大程度地懷疑到這個一向愛民如子的皇帝身上。
這能怪誰呢?
怪她傅千禾在手刃那么多人之后仍舊命大?
怪她在靈訪途中沒有被暗殺成功?
真是可笑。
……
傅千禾:“所以今天我必死不可了?”
蒙面男人抬起劍:“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