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酒。
因為喝醉了,可以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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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加利的臉不知何時已經紅了,腦海里再次浮現昨晚發生的事情。
昨天她雖然是最后一個到場的,可抓鬮卻抓到了第一個登臺,這家酒吧的老板也真的是個神人,所有參賽選手,酒水免費,于是,后面的時間,她便大大方方坐著,爽爽快快喝著,時時刻刻關注著臺上的選手。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以至于拉著江止一借錢的時候,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我們很熟嗎?你的夢想關我屁事。”他轉身就要走。
大概是太著急了一些,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鞋帶,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的時候,江止一幾乎是出于條件反射,伸手想扶住她,奈何慣性太大,反而被她帶著一起摔倒了,而尤加利手里的鑰匙,也飛了出去,掉進了閣樓的縫隙里。
這個畫面,就有些尷尬了。
只見他被嚴實地壓在她的身下。
倆人都愣住了。
先反應過來的,是尤加利。
“你還不起來?”她一字一句道。
“對,對不起。”
“現在已經一點多了,”尤加利看了一眼墻上的表,“夜深了,我跟你說說我的故事吧。”
“哦。”
“我已經很久沒有睡好覺了,我總是成夜成夜的失眠,哪怕睡著了,也會經常做同一個噩夢,我夢見一個女人,她的臉血肉模糊,這個人,是我的媽媽。”不知何時,尤加利的眼淚掉了下來。
“對不起。”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又沒做錯什么,不需要道歉。”尤加利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我媽媽在我五歲那年,跳樓自殺了。產后抑郁,我爸爸一喝醉就會罵我,說是我害死了我的媽媽。我很想她,可每次想起來,我都好難過。我媽媽很喜歡花,所以我很想把這家店接手下來,只有在這里的時候,我才覺得,我媽媽就在我身邊。”
“拿去。”江止一把錢遞給她。
“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還你的。”
“錢你不用還了,算是賠禮道歉。”他想起之前自己的無禮,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尤加利還以為他是在為剛才的意外道歉,破涕為笑,“這錢也太好賺了,要不,你再摸兩下?”
她這沒心沒肺的一句話,成功讓江止一黑了臉。這女人到底有幾張臉?
“哈哈哈,”她笑著說,“放心啦,我一定會還你的。我沒有欠錢不還的習慣。”
她胡亂寫了一張欠條,塞進他的手里,便準備下樓給他開門。
可是,等一下。
鑰匙呢?!
她四下找了找,她打著手電筒,找了半天,終于在縫隙里找到了它。
“呵呵。”她一個喝多了的人,站穩都有些困難了,上天竟然還安排這種精細動作給她?開什么玩笑。
倆人努力了近半個小時,各種工具都用了,可鑰匙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
“大半夜的,應該也沒人來開鎖了。”尤加利打了個哈欠,“洗洗睡吧。”
江止一本來是想白她一眼,他有些心虛地別開頭,冷冷道,“那你倒是給我拿床被子。”
然后,倆人尷尬地窩在沙發上,蓋著同一床毛毯,也不能怪他們,哪怕開了空調,倒春寒的夜里,也是很冷的。
“你怎么這么容易就帶男人進屋。”江止一對現狀很是不滿,于是吐槽道。
“你怎么這么容易,就被別人騙了錢?”尤加利也沒有口下留情。
“你可別想勾引我。”
“你想得美。”江止一白了他一眼,“老娘才沒那么廉價,區區五萬塊錢,還想逼我獻身。”
“你這樣的,五千都多了。”
“哼,你這樣的五百都不要。”不就是說垃圾話么,她又不是不會。
雖然有些尷尬,可到底扛不住困意,后半夜,倆人終于都睡著了。次日,當江止一醒來的時候,便發現尤加利像只八爪魚一樣盤著自己,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一點女人的樣子?!還流著哈喇子。
他頗為嫌棄地把她的手腳挪開,昨晚,他竟然沒有做噩夢。這么看來,五萬塊花得還是很值的。
當香香來開門的時候,便看到心虛的尤加利和一臉鐵青的某帥哥。
于是,尤加利當上老板的第一天,一直被昔日的同事如今的下屬,沒大沒小地追問昨晚發生的事情,害得她只好躲到外面去。
花房邊上,有兩家店在裝修。原先的童裝店搬走了,不知道接下來會開什么店。而不遠處閑置很久很久的店面,今天好像終于開始動工了。
“聽說咱們這一排店面都是同一個房東,最前面那個傳說中的龍頭鋪,是房東自留的。”尤加利從來沒有見過房東,也就通過前老板要了電話,簡單說了幾句就把租金給轉過去了,就連租房合同,對方都是說會郵寄過來,讓她簽好字寄回去就好。所以她內心也是有些好奇,那個龍頭鋪到底會開一家什么店?
“lily?”她讀著剛做好的招牌,總不至于是家花店吧?
與此同時。
“剛才的鵝肝不錯。”紀杋熙在蘇和的提議下,散步消消食,不經意間抬頭,看到這家店鋪的名字,愣住了。
“離婚禮物。”蘇和笑著遞給她一把鑰匙。
“我是喝醉了嗎?”紀杋熙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她歡呼雀躍地跑過去開了門,這一幕,落在蘇和眼里,很是滿意。
“哪有大中午就喝這么多的?”見她似乎直線都走不了了,蘇和忙上去扶著她。
“我沒醉。”話雖如此,她愣是試了半天沒有把鑰匙插進去。
“在這呢。”蘇和扶著她的手,找準了孔。
而在不遠處的另一家店。
鑰匙打開的那一刻,傅芮白的腦海里靈光一閃,突然就想起了多年以前的好友生日宴會上,喝多了之后玩的“真心話大冒險”。
“我選真心話。”那個男孩不過才十幾歲的樣子,是她閨蜜的弟弟,比她們整整小了六歲,但說起話來,卻儼然是個小大人的腔調。
“你幾歲了?”傅芮白笑著問。
“十八歲。”他看了她一眼,“就這?”
“當然不會這么簡單啦!”其他小姐姐們紛紛起哄,“既然你已經成年了,那就接受游戲規則,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有啊。”
“喲,是誰啊。”眾人紛紛起哄。
“那是第二個問題啦。”他頗為老成道。
天吶!是秦語的弟弟秦朗啊!幾年不見,他都長這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