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密密麻麻一張網
越掙扎它越張狂越慌忙
一步步現實吞噬理想
是誰的世界誰定規則
蝴蝶的翅膀扇起千里外颶風狂
——《蝴蝶颶風》張靚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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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會在這里?”紀杋熙有些意外,“不是說還要一周的嗎?”
“想你了。”肖奈突如其來的土味情話,她竟然一點都不意外。
“你為什么又會出何導的局上?”
“因為給某人發信息,某人沒回。”紀杋熙聞言連忙掏出包里的手機,果然,有兩條未讀的信息。
蘇和早就注意到了人群中的騷動,只是還不等他走近,便見到了肖奈。
“你跟我來。”他冰冷地對王琪琪說道。
一旁一直在看戲的趙雯雯,此刻內心復雜,要說高興,肯定是有的,以她對蘇和的了解,別說何導的劇了,王琪琪怕是整個前途都涼了,公司應該不會再給她任何資源了,五年之約,還有三年多,三年以后,誰還會記得她一個十八線小女星?她應該高興才是,因為何導的女二號,又會回到自己手上了。
“那個料,不需要放了。”趙雯雯回想起蘇和的眼神,雖然不是對著自己,可那眼神里的徹骨的寒冷,還是讓她有些懼意。趙雯雯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清楚,紀杋熙是蘇和的逆鱗,碰不得。而王琪琪以為她成功勾搭上了宇文紹,蘇和對她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便以為倆人之間不過是普通朋友,她真是死得不冤,傻成這樣,也配來混娛樂圈?
趙雯雯看得通透,蘇和之所以不動她,不過是她歪打正著,促成了紀杋熙的離婚,而這個結局,是蘇和愿意看到的,可這并不代表,她可以欺負她,尤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趙雯雯手里的料,是王琪琪與副導演開房的照片,臨時被撬了角色,她自然心有不甘,只是此刻,高價買回的猛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她不想臟了自己的手,起碼,不希望蘇和覺得,這事情與她有關。
而另一邊,心煩意亂的傅芮白接到了母親的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傾訴,便又是一頓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
“要我說,你就不該開這個店,現在好了吧,老公不高興了。”
“你自己做得正,還怕別人說?”
“你跟那個什么韓晨云,還有什么好聯系的,你都懷孕了,就算打了胎,人家玩膩你了也是一腳踹開。你還有什么好不清醒的?”
“我是你媽媽,我不會害你的,你要看清楚現實。”
“誰不是這樣過來的?想當年你那三個姑姑,哪一個是好說話的,我不也是熬過來了?”
“自己的老公,自己心疼,你整天跟他吵架,有什么用?”
一字字,一句句,此刻都像是一把把利刃,刺穿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不愿意多說一個字,她明明,不是不愛說話的人,更不是沉默的主。
“這段時間,你可不可以不要來店里了。”她對韓晨云說這些話的時候,非常平靜。
“好。”他有很多話想說,到最后也只有一個好字。
“晚上回來吃飯。”傅芮白不明白,為什么慕容瑾搞了那么多小動作之后,還是可以若無其事地給她發信息。
剛好,有些事,也該有個了斷了。
“舅媽,你回來了。”整個慕容家,只有龍兒一人跟她打了招呼,虎兒本想開口,卻被慕容瑾打斷了,“吃飯不要說話。”
傅芮白冷笑,叫自己回來吃飯,人沒到齊,菜都已經一半吃完了。
慕容家的人,全都拿她當空氣,沒有一個人跟她說話。
似乎是她自己厚著臉皮要來求得他們原諒一般。
“慕容瑾,這就是你慕容家的待客之道?”她笑了笑。
“你是客人嗎?”慕容瑾冷笑著說。
“那不是客人,是什么?家人?”
“舅媽當然是家人啦。”龍兒說道。
“不,這一年來,我更覺得,自己像外人。”傅芮白特別冷靜。
“你來說這些干什么。吃個飯這么多話。”慕容燁終于開口了。
“大家都在,我們理一理,算一算,簽完協議,辦完手續,從此各不相干。”
“什么意思?”
“我累了,我們離婚吧。”傅芮白輕輕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大概是沒有人能想到,一向忍氣吞聲的她,竟然會真的提出離婚。
“你果然是外面有野男人好在那里了。”慕容燁大概是被激怒了,跳起來說道。
“這是親子鑒定的結果,婚要離,臟水也不由得你們潑。”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被他一次一次冤枉的時候,她的心里還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扎了一下。
“離就離,離了你就是一雙破鞋,我們慕容家轉眼就娶個二十歲的女大學生回來。”
“這是我草擬的離婚協議,你看一下。”傅芮白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協議,“之前借給你的三十萬,是我的婚前財產,我沒有刪聊天記錄的習慣,就聊天內容,咨詢過律師,這個錢你得還我。”
“什么三十萬?”慕容家跳了起來。
“我們沒有其余的共同財產,也沒什么好分割的。你盡快湊齊這筆錢,大家好聚好散吧。”
“訂婚的時候,我們買給你的金項鏈呢?”婆婆冰冷的聲音響起。
“這部分我也咨詢過律師,是根據婚姻存續時間長短判定彩禮是否退還的。好在我們是零彩禮,而且,這唯一的一條金項鏈,您的寶貝兒子,沒有跟您說嗎?刷的是我的卡。還有你手上的金手鐲,你女兒柜子里的金條和三金,都是當天刷了我的卡買的。名義上,都算是我的財產,你們代為保管,你不說我都忘了,記得一并還給我。”
“你!”婆婆慣用的伎倆,就是裝病裝暈倒,這不,扶著額頭,估計是又要暈了。
“你瞧瞧你這個臭脾氣,把咱媽都氣成什么樣子了?”慕容瑾連忙打電話給傅芮白的爸媽,“你們快來吧,你女兒要跟我們離婚了。”
傅芮白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在這種情況下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先甩了自己一巴掌。
“我不許你打我舅媽。”而唯一為她說話的,竟然只有龍兒一人。
爸爸和媽媽罵了自己什么,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了。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聞到了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這場景,多么熟悉。
“你怎么又來了?”秦朗遞了一份盒飯,“餓了吧?”
“嗯。”看到這盒飯,以及空空如也的病房,傅芮白的眼淚不爭氣得落了下來。
“又怎么了?”
“我看著很狼狽嗎?”傅芮白打開飯盒,大概是餓了,這些菜看著好好吃。
“有些憔悴,你自己悠著點,肚子里那位,經不起你這么折騰。”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