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明朗，空氣里到處彌漫著清新甘甜的味道，幾只小鳥飛落在枝頭，縱情歌唱，花花草草翩翩起舞，一派生機盎然。

反觀教學樓內，卻是死氣沉沉，一個個要么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要么單手托腮故作思考狀，也有近十名同學缺席，留在宿舍續寫美夢。

然而，沈浩倒是精神飽滿，臉色紅潤。斷掉了唯一的人際關系，那場噩夢也隨之消失，昨晚終于睡了一個安穩覺。

學生團體間的紀律依然散漫，但他們不害怕。一周了，老師未曾懲罰責備過任何一名不遵守紀律的學生，想必今天不可能會突然改變主意。

“老師，請問您一早召集我們，是有什么要事嗎？”劉海男在一眾女生的包圍中，起身問道。

“我記得你是三班班長，趙子航？”

“是的，老師。”劉海男點頭道。

“哦，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僅僅是叫你們過來考試罷了。”

“考試？我們可沒聽說過今天有考試啊！”

“這也太坑了吧！”

“怎么辦？我還一點沒看呢！”

趙子航環視一圈躁動的人群，然后強顏歡笑道：“老師，您看能不能緩期呢？”

“如果大客戶要找你商定重要協議，你是不是也可以用準備不足為由，往后推脫？”老師冷笑一聲，反問道。

“可是，這里是學校，并非職場，您是老師，也非客戶，而我們也不是員工。”趙子航繼續說道。

“不，你錯了。你以為我們平級，那也只是媒體渲染，滿足你們可憐的虛榮心。自古以來，老師永遠是學生的上級。這一周，我們按照義務認認真真授課，違反規則的是你們吧？”

此話戳中了每個人的心坎，回顧這段時光，自己在上課時間到底做了什么，心知肚明。

倘若認真對待每分每秒，也不會落得今天這般窘境。

“難道不能網開一面嗎？”趙子航攥緊拳頭，不甘地說道。

“都起身看看校門口。”女教師揚了揚圓潤的下巴。

學生們紛紛往窗邊聚攏，透過干凈的窗戶，只見十名學生，背著書包，拎著行禮，一個接一個離開了學校。

身邊站滿了戴著墨鏡的黑衣人，誰有不從，便會遭到懲罰。

“你們上課時的一舉一動，全在學校的掌握中，這十人平日嚴重違紀，且今天故意躲避考試，經過老師討論，及上級批準，予以退學處理。”

“這……這……”

不少人瞠目結舌，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已經放聲哭泣了。

“好了，別耽誤時間，趕緊回到座位上。”

經過一番恐嚇操作，學生再心中不滿，也只能乖乖聽話。

離開華東特殊大學，不僅少了一份關于將來的重要保障，更是要再度面臨高考。

沒人愿意從頭再來。

“老師，還有人情緒失控在，不如……”

“趙子航，”

女教師雙目聚神，宛若冰冷的刀刃直擊他的心臟，打斷道：“你想當暖男，我不攔你，但是，這里是學校，不是你家，要遵守這里的規則。”

“你們是成年人了，居然還為自己的錯和無知感到委屈，在那哭哭啼啼，不覺得可笑嗎？”

片刻之后，女教師也不再多言，直接發下語數外和科學，一共四門課的試卷。

一上午的時間，全將用于考試。

沈浩瞄了眼坐在側對面的少女。

正巧燕雨霏也在偷看他。

兩人四目相視，少女先移開目光，轉過嬌軀，就像在拒絕沈浩的搭訕。

“不要東張西望。”

突然，女教師走到沈浩的身邊，冷冰冰地告誡道，也是在警告后排的其他同學。

沈浩收回眼神，全身心投入到考試中，他有預感，此次考試事關重大，必須盡全力。

當他寫完最后一科的試卷時，轉眼已到了正午，距離交卷只剩幾分鐘。

不知何時，燕雨霏的身影從座位上消失了，干干凈凈，一片整潔，仿佛不曾有人待過。

沈浩內心里倒也沒什么波瀾，目前為止，事態皆向他所期望的發展。

剛走出教學樓沒多久，手機傳來了提示音，顯示的是一封短信。

“所有學生，下午兩點，全部到階梯教室集合。”

“又來嘛。”沈浩嘆了口氣，才走幾步路，便發現燕雨霏躲在墻角里偷看自己。

或許對方也察覺到了，她立刻轉過身，匆匆離開。

“她又是在做什么？”沈浩疑心大起，索性刪掉了她的聯系方式，并將紙條扔進了垃圾箱里。

可他沒有料到，一舉一動竟被另一道隱藏在暗處的黑影，看得清清楚楚。

……

下午兩點。

階梯教室里，安靜異常，每個人坐在位置上不敢發言，只有極個別人，還在愜意地小聲交流。

“呵，現在倒是變得乖巧了啊。”女教師卡點進入，手中握著一卷紙。

她拿起磁鐵石，將紙張攤開，依次固定住四角。

“這上面，便是各位同學今天上午的考試成績。”

“第一名，一班班長，龍星宇，滿分。”

“第二名，燕雨霏，三百九十八分。”

“第三名，沈浩，三百九十分。”

“第四名，秋楓，三百八十二分。”

“第五名，三班班長，趙子航，三百七十六分。”

“以上是這次測驗的前五名。請各位鼓掌祝賀。”

話音剛落，班里響起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

“其余同學自己到前面尋找。下個月起，按照本次測驗的個人平均分，給予各位生活費，禁止外部匯款，我們有方法監管，千萬不要再自作聰明。”

“每一分，等于一百元。凡事有一科不及格，那就是零元。”

“那……那豈不是要餓肚子了。”

“不要！不要！為什么要受這樣的罪！”

全場陷入了比白天，更為強烈、大規模的混亂。

然而，女教師只是冷笑連連，用力拍打黑板，喊道：“現在退學還來得及。”

“老師，這也太殘忍了！”趙子航猛地起身，咬牙切齒道。

“殘忍？”

女教師卻不以為然，說道：“老虎吃掉獵物，遵守自然法則，也是殘忍？”

“我們是人！”

“那我請你退學，是否也能靠這一句扭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