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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生死時刻

黎青青此時心亂如麻,不但擔心手術室里面的鄭強,還擔心自家老師來。

“老師,你別想太多,我相信鄭強會沒事的,我們一起在這里等他。”

“恩。”

鄭全生的大手劇烈顫抖,死死的抓著黎青青的手,抓的很痛。

黎青青咬牙強忍著,這句疼始終沒說出口。

鄭強的手術持續(xù)了六個小時,主刀醫(yī)生下手術臺的時候,腿都是抖著的。即便如此,下了手術臺還是直奔著鄭全生這邊過來了。

“陳老,我……我盡力了。”

主刀醫(yī)生已然大汗淋漓,歉意滿滿的說道。

鄭全生好似觸電般的松開了黎青青的手,又一把抓住主刀醫(yī)生的。

“我那兒子,怎么樣了?”

主刀醫(yī)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偏過頭去,似乎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你倒是說話呀!”

鄭全生氣的渾身顫抖,抓著主刀醫(yī)生的手越發(fā)用力,指尖深深陷進他的肉里。

“鄭強這場車禍,其他的地方的骨折雖然嚴重,但是畢竟年輕,都能養(yǎng)好唯獨……傷到了腦子。我剛才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腦血管壁十分薄,隱隱又滲血的跡象。鄭老,您就是腦外科的專家。這種情況,只能是等著看他的情況,實在不行,就要進行開顱手術……”

鄭全生突然松開了主刀醫(yī)生的手,顫著聲音道。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這聲音沙啞的厲害,黎青青看著坐在等待椅位上的鄭全生,頭發(fā)凌亂花白,好似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幾歲。

“老師,您……”

她想出言安慰幾句,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無限的悔意由心而生,她恨不得打死自己。

如果可以,她愿意付出一切代價讓時光倒流回她和鄭強說分手的時候,她怎么會想到,兩個人分手之后,鄭強會出車禍,會是現(xiàn)在的局面?

可是后悔無用,她現(xiàn)在已經害的鄭強這樣,不能再傷害老師了!

突然,鄭全生捏了捏黎青青的手。“青青,我們鄭強這樣,你……你不會離開他的是不是?你可是我看上的兒媳婦,我一眼就看上的。”

黎青青的眼淚奪眶而出。“是的,老師。等鄭強好了,我就帶他去見我媽媽,然后就結婚。”

她怎么會想不到鄭全生此時想的是什么?他還不知道兩個人已經分手的事情,現(xiàn)在鄭強出了這樣的事情,作為一個老人,自然是希望自己留下來的。

“好好,青青懂事。”

鄭全生踉踉蹌蹌的起身,黎青青借此機會,扶著他回了辦公室。

鄭強手術結束之后,直接進了ICU,那里有專門的醫(yī)生看護,暫時還不需要他們。

剛剛主刀醫(yī)生的話黎青青也聽的清楚,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鄭強需要做開顱手術的幾率高達百分之八十,若是鄭全生與鄭強不是這樣的關系,他自然是這次手術的不二人選。面對自己的家人,還是他含辛茹苦養(yǎng)了大半輩子的心頭肉,鄭全生怎么可能下的去手術刀?

如此,問題就來了,潘飛揚不在,黎青青又是個實習的新手,這樣大的手術臺,雖然上過幾次,都是配臺的。從未當過主刀醫(yī)生。

怎么辦怎么辦?

她看著鄭全生那副明明出神想著事情,卻又眼睛亂轉的模樣,頓時意識到,他也在想這件事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安慰都鄭全生,這一切,雖然不是她造成的,卻也間接與她有關,無論如何,她難辭其咎。

起身給鄭全生接了一杯熱水,鄭全生想事情出神,對待外來事情沒有思考能力,只是憑本能接過黎青青的水,也沒有說話。

這樣的狀態(tài)維持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鄭全生抿了一口杯中的水。

“青青,我有個不情之請,你可一定要答應我!”

他無比嚴肅的說到,有些渾濁的眼睛里面第一次露出帶有乞求意味的光芒。

黎青青的心中頓時涌上一抹不詳?shù)念A感。

“老師,您說。”

鄭全生深吸一口氣,然后慢慢吐出,直勾勾的盯著黎青青的眼睛道。“鄭強什么情況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這樣……”

他將自己的手抬放到黎青青的面前,那雙枯瘦如柴,拯救了不知道多少條性命的手,此時像篩糠一樣的抖動,這樣的情況,根本無法握住手術刀。“鄭強的手術我一定上不了。醫(yī)院里面,除了我之外,就是你們師兄妹兩個。我馬上會給你師兄打電話,讓他回來給鄭強做手術。但是,如果鄭強等不及……青青,就你上吧。”

“老師,你在說什么!我從未接手過這樣一臺大手術的主刀,我怎么可以!”

黎青青震驚的站起了身體,“我,老師,要不然我們就找其他醫(yī)院的人來,有經驗的醫(yī)生這么多,我相信……”

黎青青說的舌頭都打了結,語無倫次的請求道。

不是她故作姿態(tài)的推辭,而是,鄭強可是老師的命啊!怎么可以如此輕率的就讓自己主刀這臺手術?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頓時下定了決心。

“不行,老師,我不行的!”

“不!我行醫(yī)這么多年,太清楚圈里面這群醫(yī)生的手法了。在這個世界上,能讓我放心將鄭強命交出去的人,只有你們師兄妹兩個。”鄭全生握住她的手腕,無比堅定的說道。“你能行的!我相信,鄭強也愿意將他的命,交到你身上。再說了,這是最壞的結果了。如果鄭強能夠堅持到你師兄回來,你就不用上了。”

鄭強可是他唯一的兒子,這樣性命攸關的事情,他定是要安排妥當。

黎青青再也沒有了拒絕的理由。臨危受命,黎青青半點兒沒有要上一臺大手術的激動感覺,心里背負的只有深深的責任與恐慌。

她怕,萬一自己上了手術臺,卻沒能把鄭強的命救回來,可怎么辦?

鄭強,你可一定要堅持住!

三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護士來報告,鄭強滲血的毛細血管有裂開的趨勢,現(xiàn)在流血量比三個小時之前增加了2毫升。若是持續(xù)這樣下去,很快就會達到危險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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