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高塔

這是一個古老的世界，安靜而祥和。

宛若仙境一般的景色隨處可見，崇山峻嶺，錦繡河山，萬木爭榮，真是美不勝收。

看著似曾相識的環境，九黎華和虞美姬眼里有一股懷念之色。

二人漫步于山河中，表情全然沒有一點即將死戰的表現，反而一臉輕松玩樂。

九黎華牽著虞美姬的秀手，和她一起向著一座仙山緩緩走去。

他們知道他們的對手就在那里，他們的對手也知道他們的到來。

“這就是宿命吧。”

“這一次，但愿能夠幫助你。”

虞美姬將俏臉依靠在九黎華的手臂上，幽幽地說道。。

“不需要……我只要你活著就好。”

九黎華十分強硬地拒絕了，之后語氣又緩了緩，柔聲道。

“……”

──可是我活著只會消耗你的生命和力量……

虞美姬苦澀地笑著，什么都沒說。

仙山之頂

在霞光和祥云中，一座飄渺的宮殿懸浮在半空之中。

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紅衣仙女，腳踩祥云款款出現在九黎華和虞美姬的面前。

“好久不見了，玄女。”

九黎華像遇見老朋友一般，向著驟然出現的仙女打招呼。

仙女名為九天玄女，她的臉旁依稀有朱雀王的影子。九天玄女正是朱雀王的前世。

“確實好久不見了，蚩尤。”

雖然朱雀王使用熾熱的火系力量，但是她的表情卻總少了幾分人性，總是冷冰冰的。

“沒有想到你會是她的契約者，一切都是宿命啊，我們未完的戰斗，就在這里繼續吧。”

九黎華說完之后，往前了一步。

“只有我和你的戰斗……”

朱雀王看了九黎華身旁的虞美姬一眼，強調了一聲。

“當然……”九黎華應了一聲，轉身對虞美姬說道：“這一場戰斗就交給我。”

“……小心。”虞美姬縱然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是深深地理解她所愛之人的她還是只能讓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本王可是無敵于天下的大魔頭蚩尤，一定會贏給你看。”

九黎華沖著露出霸氣又自信的笑容后，就大步向前走去。

九黎華和朱雀王飛到了半空，遙立相對。

朱雀王仔細地感受一下九黎華的力量，微微皺了皺眉，道：“現在的你依然沒有完全恢復力量。在四界里面是無法使用星瞳的力量，你是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我們前世戰斗過九回，你就贏過我最后一回。”

“你已經軟弱到要為你的失敗找借口了嗎？”

朱雀王的無情的嘲諷激怒了九黎華，令他瞳孔猛地縮了縮。

“啊啊啊──”

九黎華二話不說，開始爆發出強勁的力量。一時間，魔氣沖天，整個世界黯淡了幾分。

“兇星訣·九星·殺破狼。”

九黎華眼里的八顆兇星圍繞著天狼星快速的旋轉，散發幽暗的力量。

在所有人當中九黎華是唯一一個與星夜簽下契約而沒有變強的人，反而是因為簽下了契約變得更弱。

九黎華揮動了他的愛刀天魔刃，宛若一只兇惡的狼一般，向著他的獵物發動迅猛強力的攻擊。

“天劫之火。”

掌控火之本源的朱雀王能夠使用世上的一切火焰，面對九黎華霸道之極的天魔氣，天劫之火是唯一能夠匹敵的火焰。

遙想起前世的時候，面對不可一世的九黎華，朱雀王屢戰屢敗，像九黎華現在的攻擊，她總是很艱難才能擋下來。

不過，現在她已經不一樣了。

因為她已經……

“劫炎。”

朱雀王嬌喝一聲，渾身包裹在火焰之中，接著一往直前，毫不猶豫地九黎華正面拼招。

轟轟轟──

二人的力量的碰撞，令美好的山河破碎，宛若天崩地裂。在一眨眼之間，大地就好像經歷了億萬年的變遷一樣，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激烈的攻擊過后，天空只余下朱雀王一人，而率先攻擊的九黎華墜入了深壑之中。

縱然占了優勢，朱雀王的臉上無喜無悲，深紅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下方九黎華的位置。

九黎華很快轟開了身上的火焰，毫發無傷地從泥土中回到了天上。

朱雀王靜靜地看著九黎華，道：“你走吧，等你有足夠實力的時候，再來找我。”

“等你有足夠實力的時候，再來找我。”

何等耳熟的話啊，這是前世的九黎華對每一次戰敗的朱雀王所經常說的話，沒有想到風水輪流轉，如今讓朱雀王用到了他的身上。

“我……還沒有認輸……繼續戰斗。”

以九黎華的高傲自然不會忍受朱雀王的憐憫，那是對他侮辱。

“無論多少次都一樣，如果你不變回原來的你的話……”

朱雀王淡淡地說著。

九黎華覺得朱雀王在看著他，又不是在看著他。

她大概在看著一個名為蚩尤的幻影。

只是九黎華無法真正的做回蚩尤。

……

望著天空中不斷戰斗的二人，虞美姬陷入了思緒中。

她回想起了，當她還是一個弱小的妖族，第一次遇到傳說中的魔頭蚩尤的時候。

那時還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年代，因為一次盜取了天地靈物，虞美姬遭受到了守護獸的猛烈追殺。

慌不擇路的虞美姬，為了躲避守護獸而逃入密林之中，不料撞到了正在休息的九黎華。

“噓，不想死的話，別出聲。”

虞美姬掩住了九黎華的嘴巴，一邊低聲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外探去。

“……嗯。”

怪異地看了面前狐族小女孩一眼，九黎華點了點頭沒有出聲，然后隨著虞美姬的目光往外望去。

前方一團紅色的身影的守護獸是火麒麟，此刻的它正怒氣沖天地向著他們的藏身的森林沖來。

“你搶了它的火靈果？”

九黎華向著虞美姬的懷里看了一眼，確實感到她的身上有一股強烈的火靈氣。

“你……在亂看什么！？”

虞美姬瞪了九黎華一眼，急忙轉過身去。聰明的她自然猜到九黎華可能已經知道她身上藏有東西，不過她還是故意斥責一聲，想要隱瞞過去。

“我沒有那個想法……”

九黎華冷哼了一聲，淡淡說道：“你躲起來是沒有用的，你最后還是會被它追上。放棄吧，不屬于你的東西，終究不屬于你。”

“才不──”

虞美姬緊緊抱住懷里的火靈果，一副死也不會放手的樣子。

“但愿你不會被你的貪婪害死……”

九黎華冷漠地說道，他已經見過太多類似的事情，心已經變得麻木。

說完之后，九黎華想要離開了。

“等等，你很強的，是不是，求你幫幫我，我不能失去火靈果？”

虞美姬哀求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

九黎華問道。

“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覺到你很強，所以你一定可以幫到我。”

“我……為何要幫助你？”

“我求求你了，我不能失去火靈果，我要用它去救我的母親！”

“是這樣么……”

“是，我絕對不是為了自己。”

九黎華看著虞美姬的眼睛，知道面前的小狐貍并沒有說謊。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只要你能幫我，無論為奴為婢，我都愿意……”

“那我就幫你吧……”

看著面前的小狐貍苦苦哀求的樣子，原以為自己早已經是鐵石心腸的九黎華心里觸動了，于是不覺意就答應了虞美姬。

虞美姬還沒有來得及，感謝九黎華就看到他從原地離開了，緊接著看到沖天的魔氣，以及九黎華那無可匹敵的身影。

戰斗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火麒麟一看到九黎華現出了魔軀，就立即掉頭逃跑了。

虞美姬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簡單就解決了困擾她很久的危機。

“他……難道是……”

望著蚩尤那黑色的身影，虞美姬終于想起了他的真實身份。

不過當虞美姬想要沖上去向九黎華說一聲謝謝的時候，就發現他已經離開了很遠了。

“他也不是傳聞中那么不近人情……”

虞美姬輕輕一笑，然后望了一眼火麒麟離開的方向，就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

云瑤山

先一步離開的九黎華，來到一處了仙山。

傳聞妖魔界的大叛徒九尾魔狐藏立在這一座位于兩大勢力之間的云瑤山之中，于是九黎華親自上門清理叛徒。

當九黎華踏入云瑤山的時候，九尾魔狐赫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怎么不逃了？”

九黎華看到面前的黑發男子竟然大大方方地出現在他的面前，甚是奇怪。要知道九尾魔狐天生狡猾無比，善于藏匿偷襲，而且對于氣息感應非常的精通，但凡有一點點風吹草動，九尾魔狐必定會知道。

“我們換個地方戰斗吧。”

九尾魔狐似乎有所顧慮，竟然少有的直接向九黎華提出戰斗。

“……”

九黎華看了九尾魔狐一眼，隨即將目光望向了另一邊，那里有一股微弱的氣息存在。

“難道你是為了她？”

“不關她的事，想打我陪你就是，走──”

見藏于洞穴中的人被發現，九尾魔狐臉上一凝，接著冷冷說道。

“走。”

九黎華沒有拒絕，跟九尾魔狐飛到另一處不遠的山峰戰斗。

二人的戰斗在幾個回合后就結束了。

九黎華以壓倒性的力量，打敗了九尾魔狐。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九尾魔狐，斷斷續續地說道：“能求你一件事情嗎？”

“先說說看。”

九黎華漫不經心隨口說道。

“我有一個伴侶，她也快死了……”

“你想要我救她？”

“不，不需要，她的病只有珍貴的火靈果才能救得了她，不過我找遍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剛好成熟的火靈果。我的女兒現在大概還沒有放棄，還在外面尋找……我只有一個請求，她是無辜的，請你放過她。”

“她叫什么名字？”

“幽若。”

“哦。”

九黎華淡淡應了一聲，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

“還有什么遺言嗎？”

“沒有了……如果還有，大概是看到女兒長大。”

“……那就永別了。”

九黎華喚來一團魔火，將九尾魔狐存在于世上的痕跡徹底抹去。

同一時刻，虞美姬才匆匆地趕回到了云瑤山。

“母親，我回來了，看我找到了什么。”

虞美姬一臉欣喜地沖回到洞穴里面。

“母親……”

然而，當虞美姬看到她的母親九尾天狐時候，突然就像斷線的人偶一樣，無力的倒下了。因為她看到她的母親已經從人型退回到了獸型，這是所有妖族快死的時候的模樣。

“母親……母親……”

虞美姬凄厲地叫喚她的母親，可惜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虞美姬撲在她的母親身上哀嚎了許久之后，她的母親終于睜開了眼睛，不過這只是回光返照。

“女兒啊……你的爹爹已經先走了一步……我也要跟隨著他去了……你以后要堅強的活下去……不要……像我們一樣……”

“母親……母親……快看我找到了火靈果……”

“不用了……我已經沒救了……你自己吃了……女兒啊，好好活下去……”

“母親……母親……嗚嗚嗚嗚……”

就這樣，在悲痛中虞美姬送別了她的母親。

這時，有一個黑色的身影走進了洞穴，虞美姬回頭一看，竟然是之前遇到的蚩尤。

“你跟蹤我？”

“不，我只是在來這里辦事，你的父親九尾魔狐已經死我的手里。”

九黎華如實地回答了虞美姬的問題。

“父親！？哼，死得好，如果不是他，我的母親也不會死。”

聽到她的父親是死在蚩尤的手里，虞美姬不僅沒有恨意，反而有一股解脫的笑容。

“從今以后，你就待在我身邊吧。”

九黎華認真地看著虞美姬說道。

虞美姬的母親的死多少跟他有關，如果不是他將九尾魔狐帶走，她的母親大概就可以撐到她的回來。

雖然不至于愧疚，但是出于同情，九黎華決定答應九尾魔狐照顧虞美姬。

不過九黎華的話落到了虞美姬的耳中，卻讓她想起之前答應過九黎華的事情，只要他幫助她趕走火麒麟，那么她就會為奴為婢報答他。

──也好，反正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是。”

虞美姬乖巧地答應了。

之后，誰也想不到蚩尤與一名叫做幽若的九尾狐的孽緣開始了。

自從九黎華戀上了虞美姬，他的身旁的兄弟和部下們感覺到他的明顯變化，變得越來越不像一個魔，甚至戰斗力也變弱了。

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九黎華的兄弟和部下們，于是就將罪魁禍首的虞美姬殺死了。

期待九黎華變回原來模樣的他的兄弟和部下們，竟然當著暗殺了虞美姬之后，明目張膽地告之九黎華。

原以為多年的兄弟情分，在九黎華心里不可能不如一個女人，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九黎華竟然翻臉了。在場的所有人，暴斃而亡。

發瘋似的殺死所有人之后，回過神來的九黎華踉踉蹌蹌地走回到了虞美姬的尸體面前。

“這是我的錯……”

從未流過眼淚的九黎華，為他一生中唯一的愛人落下了眼淚。

“枉我擁有絕世的力量，卻連心愛的人都救不了……”

九黎華抱著虞美姬冰冷的身體，傷心欲絕。

這時，一股飄渺的聲音出現在九黎華的腦里海里。

“我能幫你復活她！”

“誰！？”

九黎華大驚，竟然有人能夠躲過他的感知，就聲音傳入他的腦海里。

“一個能夠實現你任何愿望的人，只要你付出同等的代價。”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如果你真的能幫我復活幽若，那么盡管提出條件吧。”

“我想要的你永遠都給不了，但是我只需要你有一天為我而戰。”

“這么簡單！？”

“這是永世的契約，并不是輕輕的一句話。”

“我答應你，現在立即幫我復活幽若吧。”

“可以。”

在飄渺聲音落下的瞬間，九黎華感覺到他身上失去了什么，然后他看到那一團東西落入到了虞美姬的體內。

接著那一股聲音繼續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的力量和生命都會連結在一起，同生共死。這就是你所要付出的部分代價。”

“……區區一點力量，能換來她的復活，足夠了。”

“……”

就這樣，虞美姬復活了，代價是九黎華絕世的力量不復存在了。

……

轟──

天空之上飛九黎華和朱雀王的戰斗如火如荼地進行，但是虞美姬很清楚他處于劣勢之中。

虞美姬望穿秋水地看著九黎華，心里有了決斷。

她明白她是九黎華打敗朱雀王必不可少的條件，她必須要讓九黎華變回到最初的他──蚩尤。

為了結束那無盡的輪回，為了不再經歷一次次生離死別，她唯有……

“要再一次和你分離了，我的愛人，但愿有一個幸福的來世……”

深深地望了最愛的人最后一眼，虞美姬露出絕美的笑靨，然后猛地右手并攏成錐形，刺穿了自己的心臟。

“誒！！！不──”

還在天空中交戰的九黎華忽然感到一股鉆心的痛苦，他猛然地回過頭一眼，驚恐地發現虞美姬倒在了血泊之中。

“幽若──”

九黎華絲毫不顧自己的安危，立即掉頭沖回虞美姬的身旁。

“……”

朱雀王神色復雜看著九黎華離去的背影，嘆息了一聲，終究沒有出手。

“幽若……幽若……”

九黎華抱著虞美姬的身體，大聲哀嚎。

“……啊（吃）……啊（了）……啊（我）……”

虞美姬再也無法說出話了，但是九黎華還是理解了她的意思。

“我……”

九黎華哽咽了。他非常的清楚虞美姬的想法，因為像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許多許多回，但是沒有一次他是下得了手。

“啊啊啊……”

虞美姬用那只沒有沾上血的手，溫柔地摸了摸九黎華的臉，用盡最后的力氣重重地點下頭，給與九黎華最后的鼓舞。之后，虞美姬像斷線的人偶一樣，手無力地垂下了。就這樣，虞美姬和許多許多的前世一樣，又死在九黎華的懷里。

“啊啊啊……又一次……又一次……這樣離我而去……你要玩弄到我們到何種地步啊啊啊啊啊……”

九黎華憤怒而悲傷的咆哮。

哀鳴聲傳遍整個世界，傳入了朱雀王的心底。

“這就是命運……”

朱雀王靜靜地看著。

許久以后，九黎華慢慢地放下了虞美姬的身體，然后一邊深深地望著虞美姬，一邊退了幾步。

下一刻，九黎華化身成為一只黑色的狼。

一只擁有兩個口的狼。

“啊啊啊啊──”

九黎華大聲哀嚎，然后猛地用胸口上的大口將虞美姬的身體吞進了嘴里。

“終究……你還是變回了你……”

朱雀王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就這樣，九黎華真真正正地取回了他的所有力量，變回了最初的蚩尤。

他就是不可一世，天下無敵的蚩尤。

九黎華重新恢復了人型，緩緩地抽出了天魔刃，對著朱雀王霸氣而冰冷地說道：“接下來我要一招打敗你。”

“呵呵，那就來吧。”

朱雀王嘴角浮現了連她也不知道的笑容。

“兇星訣·碎星無限。”

在九黎華揮動天魔刃的瞬間，他眼里的九顆兇星全部破碎了……

“天劫之火·罰殺。”

朱雀王亦用她最強的招式與之對抗。

轟──

兩股絕世的力量的碰撞，將除了他們二人以外的所有東西都毀滅了……

……

當朱雀王還是九天玄女的時候，是一個被寄以厚望的仙人。作為絕世的天才，她是被稱作天下間最大的魔頭──蚩尤的勁敵。

不諳世事的朱雀王，一心只懂得修煉，心思單純的她被灌輸匡扶正義和捍衛天道的思想。

在蚩尤橫掃天界所有高手時候，被寄以厚望的九天玄女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

在第一次力量大成出關后，九天玄女便向蚩尤約戰。

未名的山

蚩尤如約出戰。

這時的他還處于全盛時期，無可匹敵。

他看了一眼面前年輕的女孩，不禁有一絲驚艷，九天玄女是他看過最有仙氣最超凡脫俗的女孩。

蚩尤又環視了四周一眼，略微輕蔑地說道：“就只有你一個人么，你們仙人不是最喜歡一擁而上。”

“就只有我一個人。”

九天玄女檀口輕啟，正氣凜然地說道。

“魔頭，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讓你伏誅。”

“哈哈哈，這么幼稚的話，真的好久沒聽了。”

蚩尤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不要笑，天地正道，世間公理，容不得你嘲笑。”

九天玄女凜然地斥責道。

“我是大魔頭，所以是邪惡。而你們就是代表正義的神仙，這么可笑這么天真的想法，大概只有你才會相信。”

“休得放肆。”

“世間本無正義邪惡之分，你可知你們的正義對于其他生靈來講，也許就是最大的邪惡。”

“胡說八道。”

“……多少無益，戰斗吧。”

“開始！”

大約十分鐘之后，第四十七回合，九天玄女落敗了。

“怎么會這樣，邪不勝正，為什么我會輸了……”

倒在地上的九天玄女，很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你會輸，就是因為你弱，無關其他無聊的東西。”

蚩尤收回了武器，淡淡地說道。

“等你有足夠的實力，再來找我吧。”

說完之后，蚩尤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九天玄女叫住了蚩尤，不解地問道。

“為什么不殺了我？”

蚩尤回過頭，笑道：“大概看你順眼吧，你沒有其他仙人的無情無欲或者利欲熏心，如果你以后變成那個樣子，我就會了結你。”

語畢，蚩尤消失在九天玄女的面前。

“蚩……尤……”

第一次下山的九天玄女經此戰斗后，心境有了很大變化。

之后，九天玄女和蚩尤又相繼經歷了七次戰斗。

每經歷一次戰斗，九天玄女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強，能夠在蚩尤手中支撐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久，第八次戰斗的時候，她已經能夠跟蚩尤戰斗上整整三天三夜。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九天玄女已經忘記了戰斗的理由，只是單純的想要和蚩尤見面。

今天是第九次，九天玄女向蚩尤約戰的日子。

這一次，九天玄女和往常一樣，早早就來到戰斗的地方，期待蚩尤的到來。

但是這一次蚩尤比往常要慢得多，過了快三個時辰，才姍姍來遲。

“我還以為你臨陣退縮了。”

九天玄女的語氣越來越符合她年齡該有的樣子。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答應過的事情，從來不會反悔。”

蚩尤露出往常霸氣而自信的笑容。

“也是。”

和蚩尤接觸多了，九天玄女知道他不喜歡說謊。

她輕輕一笑，道：“我已經想了很多新的克制你的招式，還有新的法寶，這一次我一定可以打敗你。”

“想要贏我，還早一萬年。”

蚩尤哈哈大笑，揮出了武器。

轟──

塵埃落定。

九天玄女最強招式成功打中了蚩尤的身體，將他重傷了。

“誒！！！”

對蚩尤實力非常了解的九天玄女，驚愕地望著倒在地上的他。九天玄女非常的清楚，像這樣的攻擊，換做以前的蚩尤，即使被打中也只會傷到一點皮毛而已，絕對不可能重傷他。

“為什么……你的力量……”

“啊哈，有點托大了，被叛徒伏擊后，略微受了點傷……”

蚩尤笑了笑，想要從地上站起來。

“你……”

九天玄女剛張了張嘴，就忽然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戰場上。

“哈哈哈，蚩尤這個魔頭終于被打敗了。”

軒轅黃帝哈哈大笑道。

“軒轅小兒……我那幾個兄弟的背叛和你有關吧。”

來不及治療傷口的蚩尤，冷冷看著黃帝幾人。

“你殘暴無情，人人得而誅之，他們幾個也是被你逼的……”

“別跟多費口舌，快殺了他，要是讓他恢復力量就麻煩了。”

“好，動手。”

“鏘鏘”的聲音響起了。

無數的攻擊落到了蚩尤的身上，但是任由他們怎么攻擊，蚩尤依然沒有死。

“啊哈哈哈，憑你們就想殺我嗎，做夢！”

“該死的神魔不滅體。”

“我有一個辦法，我們將他五馬分尸，將他的身體封印到不同的地方，讓他永世不能翻身。”

“此計甚好，立即動手。”

噼里啪啦的聲音又響起了。

黃帝等人將蚩尤的身體分別帶走，封印到世界的各個地方。

“……”

至始至終，九天玄女都沒有動手。只有她知道隨著蚩尤被五馬分尸，被永遠封印起來，她的心跟著被封印。

蚩尤被封印后，九天玄女沒有繼續修仙，而是用她的雙眼注視著這個世界的后續發展。

她看到魔族和妖族的子民被大量的殺害，無論是否有罪，無論老人和小孩。

她看到成為世界霸主的人類的互相殘殺、內亂與爭斗。

她看到高高在上的天庭如何統治世間的生靈。

她看到……

……

“不是的，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這樣的世界沒有意義……”

九天玄女那壞掉的心終于陷入了絕望。

默默注視著她的某一股意志，對著她說道：“那就將一切毀滅吧，我會將我的力量借給你，毀滅吧，破壞吧！！！！”

“嗯……”

心大概已經死去的九天玄女接受了毀滅的力量，將她的憤怒、哀傷與絕望傾瀉到世界上。

九天玄女連同她自己，將萬物毀滅了。

就這樣，洪荒時代終結了。

……

虛無中

九黎華的天魔刃貫穿了朱雀王的身體，而朱雀王的天劫之火則焚燒著九黎華的身體。

“果然……還是輸給了你……”

朱雀王用手溫柔地摸了摸九黎華的臉。

“……”

已經看不到的九黎華沒有說話。

“我……好像……喜歡上了……你……”

朱雀王癡癡地笑著。

“……對不起，我無法回應你的愛。”

九黎華輕輕地說道。

“有你這句話，已經足夠了……”

朱雀王凄美地笑著，想要推開九黎華的身體。

只是九黎華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樣就夠了。我也累了。”

“那么將你最后的時間留給我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