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

“倒也不用跟著我們，我再叫幾人護著你便是。”夢潭淵皮笑肉不笑說道。

艾倫可不管期間到底有什么意思，總之聽夢潭淵這話，他是可以去了，這就已經讓他感覺很是滿足了。

“好啊好啊，那就多叫幾個人吧，我與亦云一同。”

歐亦云忽而聽到自己名字，還失神了一下，隨后便止不住笑了。

這插曲不大，當日晚上，柳言雖未與夢潭淵安排在一個房間，但也是隔壁。

晚上夢潭淵覺著自己睡不著，愣是要擠在柳言房間里看書。

柳言原本看著自己的書，但無奈那柔和的視線久了也變得刺眼，柳言無奈放下了書，抬眼看去，夢潭淵坐在自己對面，一手撐著腦袋，視線從未離開過她。

“你不瞧書瞧我作甚？”柳言嗔笑道。

“有你在眼前，還瞧書作甚？”

“……”柳言被他的話哽了一下。

“堂堂一個君王，這樣成何體統？”

“也只是在你面前不成體統罷了，其他時候你何時見我如此過？朕對你的心思，可不帶什么掩飾的。”

柳言啞言，沉默了一會，視線又回到了書上，可書里的字卻怎么也映不入腦海。

“別陷得太深了……”

這話輕飄飄的傳入夢潭淵耳中，夢潭淵卻笑了起來。他明白，這話可不只是說給他一人聽的。

“既然不是什么壞事，未曾不可陷入的深些。”

理所應當的，他這話也不只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她說的。

“你出來這么久，朝中當真無大礙？”柳言還是頗有些不放心。

“柳言，我這五年不是虛度過來的，你應該充分相信我，即便天子不在朝堂，我也能怔住他們。”

“我相信你……”柳言回答。她當初能選擇支持夢潭淵，就已然看出了他的不凡。

“潭淵。”

這話一出，夢潭淵心中有了一瞬的恍惚，抬眼看柳言，在柔和的燭光照耀下，臉廓也柔和了不少，眉眼間帶著燭光點點，仿若當年少女模樣。

“許久沒聽你這般叫我了。”夢潭淵心生柔軟，恨不得將眼前這人擁入懷中。

事實上他也確實想這么做，只是這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這曖昧的氣息。

“柳小姐，你睡了嗎？”

是歐亦云的聲音，雖然不知她這么晚了還來作甚，但柳言還是回了一句：“在的，我這就來開門。”

說罷，看了眼夢潭淵，似乎在問：你還不離開？

夢潭淵苦笑。

柳言將門拉開，邀了歐亦云進屋。

“怎么了？這么晚了睡不著嗎？”

帶著歐亦云在矮桌前坐下，歐亦云坐的便是方才夢潭淵坐的位置，只是這會已經沒了夢潭淵的人影。

“確實有些睡不著，便想著出門走走，瞧見你這還有燭火，便過來瞧瞧，若是你沒睡，還有個可以說話的。”歐亦云笑道。

柳言沒說話，淺笑著打量她。

這讓歐亦云沒來由的有些心虛，瞧見身前的水杯，想伸手拿來喝了掩飾自己的尷尬。

但柳言卻較她快了一步，將那只水杯拿走了，將水倒了，再重新拿了只杯子給她沏了杯茶。

一頓操作行云流水，讓歐亦云看的有些發愣，隨后才反應過來。

“方才有人來過？”

柳言也不加掩飾，笑道：“方才潭淵來過，那杯子是他用過的。”

歐亦云怔了下，問道：“那我來的豈不不是時候？”

“無礙，他已經回去了，你有事便說吧，誰大半夜的還出來溜達？”柳言打趣她，揭露了她的小心思，什么碰巧瞧見她這的燭火還亮著，分明就是有事想來找自己。

沒有被揭穿的尷尬，歐亦云倒開始為自己要說的話難以啟齒而感到煩惱了。

“與艾倫有關？”

“與他有什么關系？”歐亦云立馬反駁，完了看柳言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語氣過激了。

“倒著實與他無很大關系，只是想問問柳小姐如何才能讓我變白些，然后……然后怎么打扮一下自己。”

歐亦云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極不自然。

柳言止不住打趣她問：“怎么突然想打扮自己了？”

“這…這這不女為悅己者容嘛？你就告訴我有沒有法子就成。”

“你即是有這份心，我自然是有這法子的。”

“那太好了！”歐亦云拍完手之后，再看到柳言那笑意，當即又不自然了：“我是說，這樣的話，再好不過了，快說說，有什么法子？”

“你且先等下，我去尋一物。”柳言說完，去柜子里自己帶來的包裹中翻找起來，從一個滿是瓶瓶罐罐的匣子里取出了一只小瓷瓶。

“這是脫胎換骨散，可以使你的表皮加速老化褪去，重新換上一張白皙粉嫩的皮肉。”

柳言邊說著，邊將此物交給了歐亦云，看歐亦云眼中帶著光亮，似乎是很需要這物的。

但柳言也是該說則說，笑道：“自古天下便沒有便宜的買賣，若是想使自己脫胎換骨，期間的痛苦也是必然要承受的。”

“什么痛苦？”歐亦云疑惑。

“蛻皮的過程會使你皮膚瘙癢難耐，但你卻不能去撓它，若是撓了，便相當于毀容，你可能承受？”

“害，這有什么？我當是多大的痛楚呢？”歐亦云不以為然。

柳言笑她的無知，笑道：“你伸手給我。”

歐亦云扯開膀子，將手遞給柳言，想看她要作甚。

柳言拿回了那瓷瓶，倒了少許粉末在杯子中，晃了晃杯子使其融化，再倒在了歐亦云手背上。

“這也沒什么奇特之處啊。”歐亦云端詳著自己手背，頗為失望道。

柳言沒有回應，繼續喝著茶看著自己的書。

沒一會，歐亦云就感覺到痛了，那是那種針扎一樣的微弱痛感，還伴隨著一陣陣的瘙癢，歐亦云幾次想伸手去撓，但都止住了。

手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起皮，然后是裂成一片片的皮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層新鮮白皙的膚色。

這一過程大致經歷了兩盞茶的時間。

時間不長，卻叫歐亦云咬破了嘴皮，嘴角鮮血流了下來，滿頭大汗，這才止住了自己想要去撓的沖動。

“感覺如何？”聽到拼命忍住的呻，吟聲停了下來，柳言放下了書，抬眼詢問。

“這過程著實難熬。”歐亦云這會已經有吸氣多出氣少的感覺了。

“如此，你還有要全身蛻變的想法嗎？”柳言問。

歐亦云猶豫了一下。

“其實做自己未嘗不可，若你喜歡的那個人也喜歡你，你無需做任何改變，那人喜歡的也依舊是你……”

“我可以。”歐亦云這次回答的很堅定。

“為什么？”

“不知道，但我想變的更好，就當是取悅自己吧。”

“有這想法也不為過，你拿去吧，洗澡的時候放進浴桶中，泡上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了。”

“嗯，多謝了！不過，我有一點很好奇……”

“但說無妨。”

“那凌子霄和今日見的許公子，他們對你是不是……”

“許是吧。”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明顯嗎？”

歐亦云被她的話堵了回去，回想一下，這柳小姐的意思確實很明確，和當今陛下之間的關系也不加掩飾。

這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奇女子？能讓這么多優秀的男子圍著她團團轉？

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其實歐亦云也不難發現，柳言確實能做到處處得體有分寸，無論事情的大小，似乎都沒有她解決不了的，如此看來，這柳言做事，堪稱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