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侯府
- 毒后休夫:揣個萌娃去制陶
- 左姻
- 3507字
- 2021-07-14 10:26:16
“皇后娘娘這是在做什么?”嫻妃面帶詫異的望著她,半晌才福了福身:“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突遇皇后娘娘,妹妹有些失禮了,真是抱歉。”
夢輕看著一如既往艷麗的人兒,不喜不怒道:“本宮的鳳印呢?本宮要收回。”
嫻妃聞言,臉色僵持在那里,為難不已的開口:“按說呢,鳳印本就是皇后娘娘執(zhí)掌,臣妾一直也只是代為掌管,自當(dāng)奉還,只是現(xiàn)在……”
“現(xiàn)在不愿意了?”夢輕聲音微沉。
“怎么會,妹妹哪有把持鳳印不還之理,只是惠妃父親牽涉貪污一案,且惠妃與侯府結(jié)有姻親關(guān)心,您的哥哥也參與其中,若是此時將鳳印還給皇后娘娘,豈不是陷皇后娘娘您于不義,妹妹也是為了皇后娘娘著想。”
“本宮如何用不著你嫻妃操心。”孟瑾凡不是身殘早沒了官職么?怎么也參與其中!
“話可不是這么說,妹妹既然助皇后娘娘協(xié)力后宮,做事自當(dāng)有始有終,整件事都是妹妹一人接手,必當(dāng)從妹妹這里了解,否則怎么對得起皇后娘娘的托付?就是說到皇上面前,妹妹也無不妥之處,您說是不是?”
嫻妃玉手忽擋在額前,望了望天,聲音嬌弱道:“今兒個這太陽真是大啊,妹妹就先回了。”
身后的一眾宮人隨著她浩浩蕩蕩轉(zhuǎn)身,卻忽然回頭補了句:“皇后娘娘且當(dāng)心身子,若是龍?zhí)ビ袀€什么閃失,妹妹可擔(dān)當(dāng)不起。”
這話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若是出了事,好叫在場的人做個見證。
看來那日在鸞鳳宮打了她六十大板還算僥幸,這宮里說話算數(shù)的,怕無嫻妃之二人了。
夢輕瞧了眼封閉的宮門,再看看跪在地上哭泣的翡翠,心里更加焦急。
打發(fā)小裴子帶人回宮,帶上以沫直接去了前殿找皇上,如今只有這一條路了。
可讓她失望的是,皇上根本不在宮里,說是江南水患,皇上要親自視察,十日后才能回來。
夢輕首次重視到皇權(quán)的重要性,這宮里不是你想置身事外就可以的,尤其是身在人人惦記的后位上,成千上萬只眼睛盯著怎么把你拉下臺。
以沫扯了扯她的衣袖:“娘娘,您去求太后她老人家吧,這時候只有她老人家能幫您了。”
“你說……哥哥真會參與貪污嗎?”
當(dāng)年侯府被削去爵位,就是因為孟瑾凡與人私相授受,險些扣上通敵叛國的罪名,要不是侯爺以爵位相保,早就沒命了。
但最后從牢里放出來時,也斷了一條腿,造成了終身的殘疾。
“不會的!”以沫堅定的搖頭,大大的眼眸里閃爍著擔(dān)憂的淚。
夢輕多看了一眼,這丫頭竟然比她還焦急。
不得已,她只得再去了慈安宮請?zhí)蟪雒妗?
長夏盛熱,炎炎烈日灼燙的烤在頭頂上。
夢輕已經(jīng)在慈安宮的院子里跪了近半個時辰,她的膝蓋還從來沒受過這等委屈,額頭上的汗珠成串的滾落。
終于,全公公從里面走了出來,語氣尚算客氣:“皇后娘娘,您起吧,這若是跪出個好歹,且不叫太后老人家為難么?”
夢輕跪的有些眩暈,吃力的抬起眼問道:“公公,太后她可應(yīng)允了?”
全公公兩手揣在一起,重重嘆了口氣:“皇后娘娘,您這真是叫奴才為難,太后娘娘說了,那是前朝的事,她一個后宮婦人不得干政。”
“那請公公回去吧,至于本宮與肚子里的皇子有沒有命活下去,看天安排吧。”
“你……”
全公公扭捏擺手:“罷了罷了,太后她老人家說了,若您執(zhí)意如此,便叫奴才把這個給您,叫您回家與親人見上一面,至于朝政上的事,太后也是真沒辦法,只能幫娘娘到此了。”
夢輕看著手里的出宮的腰牌,立刻跪直身子朝著里面深深一拜:“謝太后恩賞。”
激動的想要起身,才動了下,疼痛的膝蓋頓時又把她拽了回去。
“娘娘當(dāng)心!”以沫用自己的肩膀托住,自己咬著唇挺著膝蓋上的疼。
全公公目送皇后娘娘離開后,從屋子里取出一杯水,將柏樹下的那一頂香爐熄滅,這才進去復(fù)命。
太后就站在窗前,身旁兩個宮女在為她執(zhí)扇通涼。
瞥了眼全公公手里的香灰眉頭不滿的蹙起:“分量夠嗎?”
“回太后娘娘,足足的用了銅子兒大,許是皇后娘娘體制不同,作用來的慢些?”小心的又將香灰扣了回去趕緊拿遠,太后最怕這東西。
“叫人盯著點,有了動靜記得回來稟報。”
“奴才遵命。”全公公應(yīng)下,忽然堆起一臉巧妙的笑湊到跟前提醒道:“太后,西院的戲已經(jīng)開演了。”
那張嚴肅凌厲的臉上閃過一抹嬌態(tài),手指嗔怪的朝著全公公堆著皺著的額頭狠狠一戳:“就你機靈。”
夢輕在御花園里坐了片刻膝蓋才覺緩了過來,但已經(jīng)被磨破了皮,今天這筆賬,她務(wù)必要從嫻妃身上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以沫見娘娘一動,趕緊從花壇上站起來,搖晃的身體可以看出她隱忍的程度。
夢輕伸手探過去,嚇得以沫差點跌回去。
“你這丫頭,逞什么能。”一路上都是她扶著自己回來的,那膝蓋肯定比她嚴重多了。
“皇后娘娘賞賜奴婢同坐已經(jīng)是恩典了,奴婢皮糙肉厚的沒事。”
“沒事腿還在打顫?”這份主仆請她夢輕記下了,將來離開的時候一定把她帶上,找個好人家嫁了,否則不老死在這里,也得讓那群惡人拆了。
“你現(xiàn)在這歇歇,本宮回去換身衣裳出宮。”
“哪有奴才歇著主子自己動的道理。”
夢輕想想也是,宮里有宮里的規(guī)矩,讓她跟著吧,惠妃的事情著急,由不得她耽擱。
即便沒有鳳印在手,她皇后的身份也在那,宮里雖然使喚不動什么人,但出宮時的鳳鸞儀仗規(guī)格不變。
百余侍衛(wèi)捍衛(wèi),金色重頂?shù)鸟R車上,八角銜玉祥鳳齊飛,太監(jiān)宮女也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前后幾十名宮人跟車隨行,當(dāng)真是給了夢輕不小的震撼。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兩旁的百姓隨著敲響的銅鑼高呼,像是練過千百遍一般整齊劃一。
本來害怕自己勢單力薄不能撐起場面,所以出宮時拿著太后的手諭吩咐了句要隨行儀仗,想著怎么也得派三五個侍衛(wèi)保護保護,侍衛(wèi)立刻說儀仗隊隨后便到,卻沒想到這么大陣仗。
百姓全都下跪的好處就是,她可以一路清晰的欣賞臨街的風(fēng)景,客棧、商鋪、書院……
忽然,三個綠漆的大字吸引了她的注意:雅瑞軒!
敞開的門口里面可以看到,架子上擺設(shè)的都是些瓷器古玩,能開在皇城主街的商鋪絕非等閑。
想到這里,她執(zhí)著簾子的手不經(jīng)意落下,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娘娘,侯府到了。”以沫在車窗外提醒道。
馬車緩緩?fù)O拢槐娐曇繇懫穑骸肮в屎竽锬锺{臨,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夢輕從馬車里出來,目光落在高檐下的匾額上,“忠勇侯府”四個大字已經(jīng)褪色陳舊,卻依舊掛在那里。
這,便是她如今的娘家了吧?
目光下移,跪在最前面的男人年近五十,身材高大,一件褐色錦袍被他撐得很豐實,看著就孔武有力。
“父親請起。”夢輕在以沫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謝皇后娘娘。”孟釗起身的動作沉穩(wěn),頗具老將風(fēng)范。
夢輕目光落在他略顯激動的臉上,左側(cè)的顴骨處帶著殺場留下的刀疤,硬朗的五官仍保留著年輕時的風(fēng)采,卻與自己無半分神似。
或許孟瑾瑜長得像生母吧。
孟釗見她遲遲不語,略顯著急的回頭望了眼。
夢輕這才留意后面跪著的一干人等,除了最前面她見過的林媚娘母女,還有三位姨娘六位女兒,下人十余名。
“都起來吧,不必多禮。”
林媚娘得了話,趕緊拉著女兒起身,拿出她侯府夫人的風(fēng)范上前:“妾身盼了這些年終于得見皇后娘娘回家的這天,真是侯府的大喜啊。”
孟釗趕緊招呼女兒入內(nèi),上次宮中求見已是半年前,瘦的就剩那么一把柴骨半口氣,而今卻如脫胎換骨一般,這么大的變化令他久久回不過神來。
到了內(nèi)堂,以沫和小裴子直接將人擋在門外,只留侯爺一人進去。
林媚娘顯然不服:“我是侯府夫人,怎能不叫我進去招待皇后娘娘?”
以沫抄手立在門中間,聲音沉冷頗有幾分威嚴:“皇后娘娘與侯爺有話商談,閑雜人等休得入內(nèi)!”
“我是堂堂侯府夫人,怎么成了閑雜人等?”林媚娘氣的七竅生煙,“不過是進宮混了些日子的下等丫頭,竟然當(dāng)起主子來了?”
任她怎么跳腳以沫也拒不放行。
廳堂內(nèi),孟釗還不等皇后娘娘坐穩(wěn),便以收了在外時的莊重,抓著女兒的手急道:“瑾瑜,你哥哥現(xiàn)在攤上的事情非同小可,一個不好就連累了咱們?nèi)拿F(xiàn)在指望的只能是你了。”
“父親想女兒怎么做?”夢輕問,目光在他的臉上斟酌。
孟釗目光閃躲,整張臉已經(jīng)為難成了絳紅色,可話沒耽擱出口:“爹爹是想你……你……向皇上自請降位,保咱們?nèi)乙幻!?
“像您當(dāng)年自削爵位那般?然后看著女兒在皇上面前郁郁不得,慘死宮中?”夢輕粉唇輕勾,清澈的眼眸里寒芒四射。
孟釗不自覺得打了個哆嗦,前些日子聽媚娘說皇后娘娘變了,還頗為懷疑,這會兒竟有些信了。
可不管她變什么樣也是他孟釗的女兒,還能飛上天了不成!
想到此,他不禁硬氣了幾分,好歹是縱橫殺場的大將,還能叫自己的閨女弱了氣勢。
“爹爹從小是如何教育你的,個人得失是小,家族榮辱是大!現(xiàn)如今只是讓你向皇上主動請罪,皇上能不能怪罪與你還未必呢。”
“那皇上若是怪罪女兒了呢?”
“若是那樣……那樣……你皇后的位置能降,自然也能升。”
孟釗捋了把三寸長的胡須,語氣不禁放軟:“聽聞皇后娘娘已然有喜,你幫為父過此難關(guān),回頭皇子降生時,皇上自然論功行賞,還怕那皇后寶座飛了不成?”
“爹爹真是好算計,就不怕女兒前腳下臺,嫻妃隨即坐上去?”
心里劃過一絲酸楚,不知是屬于孟瑾瑜的,還是她的,這是她第一次“回家”,竟是這般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