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笨
- 醫(yī)女無雙:丞相別娶我
- 綰紫彤
- 3044字
- 2020-08-17 17:39:16
“同床共枕?”顧長風(fēng)的表情終于有了那么一絲絲的變化,他垂下眼瞼,看著那雙抵在自個兒胸前,舉止曖昧,卻仍不自知的女人,輕呢了一聲,問道:“你想?”
“什么是我想,分明就是你想……”話還沒說完,顏素問就差點咬了舌頭。
這話,怎么說著別扭,細(xì)想更別扭呢。
“是我想,但不是現(xiàn)在。”顧長風(fēng)掀起羽睫,打量著顏素問表情糾結(jié)的小臉兒:“還不將手放下!”
“放下,什么放下?手嗎?”顏素問覺得自個兒大腦有些缺氧,思維在顧長風(fēng)近距離的迫使下變得有些遲鈍。待她意識到自己的手放在何處時,急忙回縮,人也窘迫的向后退了半步。
“哎呀!”忘記了身后還擺著一個暖爐,撞得腰疼。
顧長風(fēng)的嘴角抽了抽,看著她扶腰咧嘴的模樣,善意的提醒了句:“你已經(jīng)浪費了小半個時辰了。”
有那么快嗎?
顏素問瞟了一眼外頭的天色。
說來慚愧,作為一個大魏土生土長的穿越靈魂,十八年了,她居然都沒學(xué)會像古人一樣隨便往天上瞟一瞟就能判斷出時間的。因為沒有掌握這門知識,所以她也無法判斷顧長風(fēng)是在蒙她,還是真的已經(jīng)浪費了小半個時辰。
另外,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小半個時辰是一個小時嗎?還是35亦或者是45分鐘。她不知道,也不敢問,因為不知道如何向一個古代學(xué)霸解釋分鐘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枕頭,又看了一眼枕頭,最后不得不用極具諂媚的聲音說了句:“還請大人明示!”
“那只枕頭的中間是凹陷的。”
看見了,是凹陷的,可那又能說明什么呢?
顏素問眨巴眨巴眼睛,心說,一只被用過的枕頭當(dāng)然是凹陷的了。
“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終于知道我娘為何寧肯背負(fù)罵名,也要執(zhí)意退親了。”
“為何?”
顏素問的腦思維又有些跟不上趟了。方才不是在說枕頭嗎?怎么突然的又扯到退親的事情上了。不就是退個親嗎?如果他顧大人覺得此舉會招人罵的話,她也可以不計前嫌的單方面宣布。
“因為——”顧長風(fēng)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你笨!”
你笨,你全家都笨!
“如你所說,一般扼頸殺人,都會有或多或少的約束傷,防止死者抵抗。凈云與李承業(yè)不可能是自殺,既不是自殺,那便是他殺,這也就解釋了,為何馬蹄蓮糕中真的藏有馬蹄蓮。”
“我明白了,李承業(yè)是小侯爺,小侯爺是不需要自己動手去做糕點的。
凈云雖是寵妾,但她擅長的一定不是飲食。你看她的指甲,修剪細(xì)致,且染著顏色,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
小侯爺雖帶了丫鬟婢女,但那些婢女一定不會我們以為的普通婢女,且從這些糕點來看,小侯爺雖對美女挑剔,但對飲食很是隨意。所以,這些糕點一定不是凈云或者小侯爺?shù)逆九龅模庆o心庵里的尼姑做的。
之所以得出這個結(jié)論,還因為在這座小院里并未發(fā)現(xiàn)廚房。既沒有廚房,也就沒了單獨開小灶的前提。
馬蹄蓮的毒性是致人昏迷,兇手若是想要毒死這二人,直接放鶴頂紅就是了,何必那么費事兒。所以,兇手的目的不是想要毒死他們,而是制造他們意外死亡的假象。之所以讓其昏迷,是因為兇手就是這靜心庵里的人,是尼姑。”
“還不算太笨!”
“謝顧大人夸獎!”顏素問故意拉長了聲調(diào),微笑,低頭,默默丟一枚白眼給他。
“還有呢?”
“還有——”眼角余光瞥到枕頭:“如果沒猜錯的話,在凈云的胸口有一塊出血。兇手應(yīng)該是趁她中毒昏迷之時,用膝蓋頂住了胸口,然后輔以腰帶,導(dǎo)致其窒息而亡的。凈云脖頸上的勒痕是交叉勒痕,因為交叉,所以印到脖頸上的花紋才會變成那樣。因為在被勒之前,凈云已經(jīng)昏迷,所以在她身上沒有出現(xiàn)拼命掙扎的痕跡。至于勒痕過淺,大概也是因為中毒,所以兇手沒廢什么力氣就把人給殺死了。”
“凈云不是被勒死的!”顧長風(fēng)淡淡開口。
“你說啥?”
“按照你之前的說法,兇手若是想要直接殺死這二人,用鶴頂紅或者砒霜即可,為何還要大費周折的去做什么馬蹄蓮糕。既打算掩人耳目,制造意外死亡的假象,又為何要用腰帶勒死凈云。這么做,豈不是掩耳盜鈴,多此一舉嗎?”
“不是被勒死的,也不是被毒死的,那這凈云是怎么死的?”
“聽說過貼加官嗎?”
顧長風(fēng)問,顏素問點頭。
這貼加官,也叫開加官,是古代的一種酷刑,常用于刑訊逼供。具體的行刑步驟是將預(yù)備好的桑皮紙揭起一張,蓋在犯人臉上,再將含在嘴里的水盡量以細(xì)霧狀噴出,致使桑皮紙受潮發(fā)軟,貼在犯人臉上。待一張桑皮紙與犯人臉皮貼合緊密之后,負(fù)責(zé)行刑的人員會緊接著再蓋第二張,第三張。聽說,被施以此種刑法的犯人,最多不會撐過五張。
桑皮紙?
對了!
剛剛在查看凈云尸身時,她見到了一張褶皺的桑皮紙。那張紙,落在床下,被落下去的床單掩了大半。
“大人的意思是,凈云是被人施了這貼加官的刑罰?可這仍然無法解釋我們之前發(fā)現(xiàn)的矛盾點。兇手既打算采用這種消無聲息的殺人方法,又為何用腰帶去勒凈云的脖子?”
“那是因為——”顧長風(fēng)輕勾唇角:“那是因為,用腰帶去勒凈云的并非兇手而是李承業(yè)。”
“小侯爺?”
“來此之前,你都沒有了解過這李承業(yè)嗎。”
了解他?了解他做什么?
她一不打算跟這文遠(yuǎn)侯府的小侯爺攀附關(guān)系,二不打算入他的臟眼做他的相好,她閑著沒事兒去了解他做什么?
只需一眼,顧長風(fēng)就知道顏素問的腦子又跑偏了。他輕輕咳了聲,將她已經(jīng)天馬行空的思緒給揪了回來。
“這李承業(yè)生母早逝,身為侯府庶子,卻又被老侯爺所偏愛,因此性子乖戾,在房事上更是與常人不同,他喜歡懲罰自己的侍妾。”
“哦,我明白了!”顏素問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跟著吐出了一個讓顧長風(fēng)后半生都沒能弄懂的詞語。
顧長風(fēng)蹙眉,顏素問卻一副討教的,請您老繼續(xù)指點的表情:“小侯爺喜歡懲罰自己侍妾的事情,大人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某大人表情冷淡,很是自然的回了句:“我是大魏的宰輔!”
得,您牛X,您厲害,您是高高在上,無人能敵的宰相大人。
只是,身為宰相,您派人去打聽……哦,不,應(yīng)該是調(diào)查。您這么調(diào)查官員眷屬的隱私,您覺得合適嗎?
“凈云脖頸上的勒痕淺,是因為勒住她脖子的人壓根兒就沒打算要她的命。還有,這兩人并非死于凌晨而是昨晚,因為爐中火炭并沒有添加的痕跡,且門外放置木炭的小竹筐里落了雪。”
“落了雪,是因為負(fù)責(zé)整理和添置木炭的人知道,他們絕無可能活到天亮。”
“你再看看他們的衣衫。凈云身上這件,明顯是換過的,且是就寢時穿的。李承業(yè)雖也穿了外衣,但外衣褶皺,且明顯穿錯了,這說明,給李承業(yè)穿衣的并非房中的凈云,也非日常伺候他的婢女。”
“也是,依著這位小侯爺?shù)钠猓羰墙o他穿了這樣的衣服,還給穿錯了,十有八九是要被拖出去打的。”顏素問想了一會兒,忽然搖了搖頭:“這兇手也是夠倒霉的,這若是遇到尋常的捕快,觀察的肯定不及大人細(xì)致。這凈云的死亡真相,興許還真就給遮掩過去了。”
“兇手是挺倒霉的。”就在顏素問下意識的以為高高在上的顧大人又要臭屁的炫耀自己時,卻見他將目光落在了自個兒身上:“兇手千算萬算,一定沒有算到,你會出現(xiàn)。”
“我?”顏素問尷尬一笑,她可不認(rèn)為自個兒會帶什么主角光環(huán)。
“不是所有人的鼻子都能那么靈,隨便一聞,就能聞出這糕點是用有毒的馬蹄蓮做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馬蹄蓮是有毒的。”
“所以,顧大人您這是在夸我?”
“你只是還有些用處罷了。”
只是……還有些……用處?
哦,氣死她了。
她長這么大,還沒見過說話這么欠扁的。
平心靜氣,她一定得平心靜氣。
生氣容易使女人變老,生氣容易使女人欠缺理智思考。
“難得顧大人您還看得起民女。咱們,繼續(xù)下一個好吧。”瞇了瞇眼,抬腳,走到李承業(yè)跟前,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將那條覆在他臉上的女子腰帶給扯了下來。緊跟著,室內(nèi)傳出一女子失控的尖叫聲,而那尖叫聲,是從顏素問的喉嚨里發(fā)出的。
殘忍!
太殘忍了!
饒是她見過最血腥的場面,也沒想到會在這尼姑庵的后院方室內(nèi)遭遇這種拷問心靈的驚嚇。那張被女子腰帶覆蓋下的臉,竟是千溝萬壑,還爬滿了螞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