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沒準備就這么放過那個張醫(yī)生,不過他現(xiàn)在行動不便,并且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是解決這件事兒后續(xù)可能帶來的影響。
所以掐著時間,在那天楊欣悅打來電話的近似時間段里,蕭瑟第一次主動撥打了楊欣悅的電話。
結(jié)果令人欣喜,蕭瑟還沒聽到彩鈴的音樂聲響起,電話便已經(jīng)被接通了。
雖然并不是第一次通話,但蕭瑟還是有些緊張,嗓子一發(fā)緊,聲音便有些顫抖:“欣...欣悅,現(xiàn)在有時間么,有些事情要和你談?wù)?。?
“哦,還可以,現(xiàn)在我在片場休息,大概還有二十多分鐘的時間。怎么了?是你的傷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么?”
二十多分鐘的時間談話自然是夠得,但是要問蕭瑟知足不知足,那肯定是不知足的。
但他沒時間去想這些有的沒的,既然時間短,那就更需要趕緊把事情講完,然后才有可能有那么幾分鐘空閑的時間去講講別的事情。
“不是我身體的事情。上次你跟我打電話,醫(yī)生正在給我檢查,我覺得沒什么私密的話題便也就沒有打斷,可是我高估了那群人的職業(yè)素養(yǎng),現(xiàn)在我這里都在傳你我的事情,最近更是有八卦小報的記者過來了,我怕以后會影響到你,所以想跟你談?wù)効慈绾谓鉀Q?!?
楊欣悅聞言沉默了一陣。
這種事情她經(jīng)歷的多了。
別說偶爾和朋友吃飯,就是有時候連張照片都沒的情況下這種新聞也從來沒少過。
不過經(jīng)歷的多,處理的多,并不代表著這件事情就不是問題了。
這種事情處理起來還是很麻煩的。
而見楊欣悅沉默,蕭瑟連忙是道起了歉:“真的不好意思,是我不夠謹慎,也是沒什么和你們這樣職業(yè)的人交往的經(jīng)驗?!?
楊欣悅并沒有去怪蕭瑟,他覺得蕭瑟的做法并沒有什么錯誤,她甚至是有些自責,她覺得是因為自己的職業(yè)特殊性給自己的朋友帶來了麻煩:“不是你的錯,我剛剛只是在想辦法?!?
蕭瑟這些天并沒有白躺著,這問題他其實是有一些想法的,不過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提出自己的解決辦法,因為自己的看法畢竟是業(yè)余的,而楊欣悅身后有著一個專業(yè)的公關(guān)團隊。
可想了想,他還是決定開口了:“其實我還是有一個想法的?!?
楊欣悅本來是不準備讓蕭瑟操心的,但見蕭瑟已經(jīng)提到,便順口問道:“什么想法?”
“現(xiàn)在這消息更多的是影響我們這個小地方而已,八卦記者估計也還沒想好稿子,所以要避免影響,我覺得一味往下壓是不妥的,畢竟我們本身也沒有什么事情。我覺得你和你的團隊可以先他們一步,講清楚事情的原委,說不定這樣一來更有效果。”
楊欣悅認真想了想,她覺得還不錯,卻也不敢確認:“這個我還需要和我的團隊商量一下。”
兩人同時沉默了片刻。
然后兩人突然同時開口了。
“你恢復的好一些了嗎?”
“你最近怎么樣?”
這無意的默契讓兩人再次沉默了起來。
“我還好,手指已經(jīng)恢復了一些,醫(yī)生說最多一周,我的手臂就能恢復行動了。你最近如何?”
“還不是老樣子,在各種錄制現(xiàn)場之間跑唄,不過還好,就是沒什么自由,唯一算是個人時間也就是趕通告的路上了?!?
蕭瑟聞言笑了起來:“你這話要是被同行聽去怕是要被罵的,人家演員藝人都是怕自己沒工作,你倒還是嫌多了?!?
蕭瑟這么一笑,楊欣悅便也從之前那有些古怪的氣氛走了出來,瞬間覺得輕松了不少:“我可沒嫌多。就是覺得玩的時間太少了,你們下了班還能跟朋友聚餐玩鬧,我卻沒人陪。我知道得到些東西就要失去些東西,可我跟老同學抱怨抱怨都不行么?”
蕭瑟多想在楊欣悅說出“我卻沒人陪”的時候回她一句“我可以一直陪著你”。
但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樣說的結(jié)果可能并不會是好的。
感情這東西,也是需要循序漸進的。
“當然可以,不過那你跑通告路上都干嘛啊?你現(xiàn)在還喜歡畫漫畫么?”
楊欣悅的聲音里瞬間少了幾分靈氣:“化妝,看劇本,補覺,偶爾剩余的時間,還要向著和粉絲互動,漫畫是沒時間畫了?!?
然而這段話剛講完,楊欣悅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畫漫畫的?這愛好上學的時候我沒在外邊展示過啊?!?
蕭瑟笑了起來。
她這個愛好確實是不怎么展示,若不是真的注意著她的人,或許真的不知道的。
但蕭瑟怎么會不知道:“你記得大二那年秋季運動會開幕式么?咱們兩個在一排,那時候校長在臺上講話,你可能是覺得太無聊了,便拿著筆在一張衛(wèi)生紙上畫著玩兒,之后你見我盯著你看,還把這那張畫兒送給了我。”
當然,還有后半句蕭瑟并沒有講出來:之后,我便開始試著去學畫畫,而你送我的那張畫,現(xiàn)在依舊是我書桌上唯一的裝飾物。
楊欣悅聞言也回憶了起來,頗為感慨:“從那一來也有六七年了吧?時間過的真快。哈哈,那畫兒你早扔了吧,那你可虧大了,我現(xiàn)在怎么說算是個名人吧?你要是還留著,我給你簽個名還能當個寶貝呢!”
蕭瑟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她:“那可不行,你能看老同學吃虧么?我不管,算你是欠我一張畫,我急著了。”
“好,我早晚還你一張。”
蕭瑟正要繼續(xù)說些什么,卻聽到電話里有人在喊楊欣悅,然后楊欣悅便跟蕭瑟道了別,掛了電話。
手機界面已經(jīng)恢復,蕭瑟卻沒喊田宇過來拿走那手機,只是就那么依著手機,像是那對話并未結(jié)束。
若是可以,他可以回味一整天。
但現(xiàn)實不允許。
田宇沖了進來,表情很是憤怒。
“蕭瑟,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么?”
蕭瑟沒回過來神兒,只是隨口問道:“什么?”
“那兩個學生,叫什么來著?哦,薛仁和李悅,他們在院長室里鬧起來,動靜很大。最后醫(yī)院的保安來了,把他們給帶走了。”
蕭瑟這才從之前的迷離狀態(tài)恢復過來,不過神色卻很平靜。
“你不生氣么?”
蕭瑟搖了搖頭:“有什么好氣的,意料之中。那院長從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你覺得他是什么正面角色么?而那個張醫(yī)生的樣子你又不是沒見到,這幾天來到時候都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錢的樣子,你覺得他會是一個有氣度的人么?”
“那兩個實習生的遭遇我一點都不意外,這劇情都按著我想象的發(fā)展著,有什么好氣憤的?”
田宇皺了皺眉:“可是他們,雖然不怪你,但畢竟因為你的事兒才這樣的,我看他們怪可憐的,不能幫幫他們么?”
蕭瑟搖了搖頭。
“那是他們犯錯的代價,也是改錯的代價。受了委屈,吃了苦頭,這事兒他們才記得住。可憐是可憐,但是這是他們應該經(jīng)歷的?!?
田宇看了看蕭瑟,又看了看門外:“你說的沒錯,可就這樣不管了?我總覺得有點......”
“我可沒說不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