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海誠隨手拿過一個望遠鏡看了一陣,就遞給了林香。
林香愣了一下,接過望遠鏡,道:“原來解大帥還知道屬下的存在啊。”
解海誠極其不屑的瞟了她一眼。
這人還真傲嬌!
林香撇撇嘴,這才舉起望遠鏡朝遠處看了過去。
對面也有不少小山包,中間是一個山谷,兩邊都建起了高高的堡壘,但還是可以看到對面山腳下的星星點點的火光。
林香放下望遠鏡,轉頭對解海誠說道:“對面是靖國人?”
解海誠:“是。”
林香又舉起望遠鏡看了一陣,道:“人還真不少,單看得見的就與我軍數量相當,人數應該在我軍之上。而就地勢來看,又不能強攻,目前我軍很是被動,只能先跟他們耗著。”
解海誠這才正眼打量了林香一番,道:“都耗了將近兩個月了,北靖人遲早會坐不住,隨時都會發起總攻。”
林香接著說下去:“到時候定是他們的全力一擊。”
解海誠:“林將軍倒是看得明白。還是讓你們家王爺早些回皇城呆著吧。邊關可養不了皇親國戚,要是打起來,本帥可無暇顧及攝政王殿下的安全。”
林香把望遠鏡遞回去,道:“解大帥是在邊關待得久了,不知道皇城也不安逸嗎?”
解海誠雙手背在身后,瞇起眼睛看著林香。
林香繼續說道:“大帥在邊關要對付的是對面看得見的敵人,而在宮里和王爺周旋的敵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得見。解大帥,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解海誠淡然一笑,對身邊的的偵查兵簡單吩咐了幾句,就往山下走去。
林香翻了個白眼,跟了上去。
解海誠在軍中走了一圈,無非就是看看巡夜的士兵,檢查一下兵器。
林香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硬著頭皮跟著他在軍營里繞圈子,關鍵是別人還都不屑于看她一眼,好幾次,他都恨不得抬腳在解海誠的屁股上狠狠來一腳,踢他個狗搶屎。
直到深夜,解海誠才走進營帳里,林香厚著臉皮跟了進去。
這營帳,真夠簡陋的,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個破柜子,一個兵器架,放著各種刀槍棍棒。
解海誠鞋都沒脫,就往床上一躺。
林香:“大帥這是?”
解海誠:“睡覺。”
林香:“……”
睡覺?你好歹把盔甲給脫了吧,這東西穿著硌得慌。
解海誠往邊上挪了挪,閉著眼睛道:“林將軍今夜就在這里湊合湊合,明日再差人送張床過來。”
睡一張床?!
林香:“屬下不困。”
可看解海誠沒有半點反應,不會是真的睡著了吧?總不能在這里一直看著他呼呼大睡吧?
突然營帳外傳來一個聲音,道:“解大帥,屬下有事稟報。”
解海誠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在床邊坐得端端正正,道:“進。”
便有一個士兵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解海誠:“何事?”
那士兵看了看解海誠,又看看林香,這才猶猶豫豫地開口說道:“屬下,屬下是來找這位林將軍的,替、替攝政王殿下傳個話。”
這倒讓解海誠愣住了,氣氛有一絲絲尷尬,他干咳一聲,道:“咳!快說!”
那士兵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王爺說他傷口疼,還咳血,頭暈,犯惡心,就這些!屬下告退!”
可不等這小兵轉身,林香就沖出了營帳,隨便抓了一個人就問:“攝政王的營帳在哪?”
那人愣愣的給她指了個方向,林香就忙跑了過去。
一掀開簾子就看到荀淵躺在一張床上,面色蒼白,她跑到荀淵身邊,拉住荀淵的手,喊了一聲:“王爺。”
荀淵虛弱的的應道:“香兒,舍得回來了?”
林香:“我去找司空長醉。”說著就松開荀淵的手,起身要走。
荀淵忙坐起身來,拉住林香的手,把她一把扯到自己懷里,另一只手也順勢摟住林香的腰,把她緊緊抱住。
林香低聲道:“你別鬧,我去找司空長醉來給你看看。”
林香就想甩開他的手,可荀淵力氣比她大,她根本就甩不開,只好沉下臉,冷冷說道:“我看王爺現在是生龍活虎的,并不需要照顧。”
荀淵:“我受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我脫給你看?”
林香:“不用!大晚上的,涼!”
荀淵:“有你在懷里,不涼。”
荀淵這張嘴,真是毫無底線。
林香:“王爺,您不是咳血了嗎?我看不像。”
荀淵臉也冷了,道:“我何止是咳血,這大晚上的,你還往別的男人營帳里跑,我簡直就是氣到吐血。”
林香:“哈哈……在解海誠眼里,我就一男的……男的……”
荀淵:“你不準和他待在一起。”
林香:“大晚上的,才好下手盜兵符。”
荀淵:“我不要。”說著就松開了林香,把頭轉向一邊。
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
林香:“你來都來了,不帶點東西回去,豈不是白跑一趟?”
荀淵突然正色道:“香兒,其實我來北靖關,只是想讓荀戎知道,兵符在解海誠手里,與在他手里,并沒有什么區別。”
林香小心問道:“王爺,你不要兵符?”
荀淵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以為我真稀罕這個天下?可荀戎若是安不了這個天下,那還不如落在我手里。”
這種殺頭的話,荀淵居然可以毫無顧忌的在她面前說得這么輕描淡寫。
林香:“那你稀罕什么?”
荀淵只是抬起手,在林香頭上輕輕敲了一下,道:“睡覺。”
雖然不疼,林香還是揉了揉剛才被荀淵敲的地方,“哦”了一聲,就站了起來。
荀淵:“你去哪?”
林香:“睡覺啊。”
荀淵:“你要去哪睡?”
對哦,去哪睡?肯定不能真的跑去找解海誠擠一擠,那荀淵還不得把人給宰了。
荀淵:“過來睡。”說著就往邊上挪了挪。
林香:“嗯。”
可林香剛一坐到床上,荀淵就坐了起來,看表情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林香:“那我出去睡……”
荀淵:“你睡覺不脫盔甲的嗎?不嫌硌?”
林香:“哦,忘了。”
林香脫了盔甲剛一躺下,荀淵就把她抱在懷里,她頓時就慌張了,過來一會兒,荀淵還是沒有下一步動作。
一回頭,發現是自己多慮了,荀淵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