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里，似乎所有事情都可以用一個原理、一條定律或者一個公式來解釋。

也有解釋不了的，那就是在我熟睡的時候，為什么老大身旁的磁場會驚醒我？

為什么我蘇醒后不是另一個人？

為什么會有為什么？

～～～

在這間充滿異味氣體的出租房里，老大懸在空中盯著我，他很想向我詮釋一下人類死亡的原理定律和公式。

與他對望時，我雙眼瞳孔開始不自覺放大。

此時此刻，我更想向老大證明死亡并不可怕，逃生的快感才會令人爽得可怕。

于是，我窮極畢生所學，開始在這終將到來的一刻大展手腳。

我想將自己傳送于外部遙遠的空間。但失敗了，老大在吸引著周圍所有的暗物質，而我能瞬移的最遠距離也不過幾十米遠。

我在小區上空發射了一道極小的激光，痛擊酣睡的憨批，精準擊中他的命根成功激醒憨批。

憨批“啊”的一聲，像我一樣躥了出來，幫我吸引了一半老大的注意力。

在城市的夜空中，我假裝和憨批一起并肩作戰對抗老大，實則是在偷偷地找藏身保命的絕佳地點。

戰斗中，我躲避著各種能量的攻擊波，閃爍在每一座大廈之間，卻發現老大在方圓一公里的范圍形成了一個結界。

我穆然明白，現在的我已經逃出不去，我將會失去逃生的快感，我所有的掙扎都像是一種毫無意義的無規則運動。

人們懼怕的某一刻真正來臨時，它的不可逆性會讓大腦清醒，所有愉悅的快感都將變得枯燥乏味且無意義。

現在，我的雙眼看到身邊的一切實景，雙耳聽到夜空下城市的嘈雜，皮膚感受到一股微小的死亡之風。

回想我為快感的拋頭顱灑熱血，絞盡心思傾盡一生是為了什么？為了彰顯我的愚蠢？

不久，我看到在水晶樓里的抑郁癥患者沖破了結界，全身像裝滿了加特林一樣射著激光雨。

目標就是老大。

我依舊藏藏打打。

我們三對一的戰斗僵持不下，持續一個小時之久。

老大突然怒火中燒，像動漫里的超級賽亞人超級進化一樣，變成另一模樣。一條焰色的龍從他身體躥了出去，周圍所有的能量都開始向他聚集。

憨批和中性人被吸過去，老大一手掐著一個人的脖子。他的青筋暴起，憤怒地吼著嗓門，手里的兩人應聲爆炸。

這一幕，恰巧被已經找到安全藏身角落的我看到。

老大放下沾滿腥臭血肉的手。

沒有任何原因，沒有任何驅動，我瞬移到老大身旁，靜靜地等著他的下一個動作。

老大是我一直很仰慕的人，他的智慧穩重大度，讓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會顯得無知弱小。

與他相處時，總能感受到他胸襟里的磅礴大氣在深深地震撼著我。你會很想和他閑聊幾句，僅僅只是平常的幾句話甚至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這就足以讓你有一種無法釋懷的無限滿足感。

仿佛是人與神之間得到了一種平衡，而這種平衡是私有的。

老大沒有對我進行傷害。

他落在戰斗過后的廢區上轉身離去，伴著電線被毀壞過后漏電的滋拉聲，伴著下水道被炸開的流水聲，伴著警車刺耳的警鳴聲。

我像個哈巴狗一樣跟在他后面。

我很想問他為什么不殺我，但是我又不敢問，我怕他真的一轉眼就了結了我。

我努力讓自己忘記發生過的一切，輕描淡寫地問一句：

“死～死亡是什么？”

他停下，轉頭，微笑。

啊——

原來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