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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玉隨便找了批馬翻身上去,阿豐忙滾過來抱著馬腿央求:“我也要去!”

“喂!馬踩在身上可是會死人的!”小玉驚呼著,趕緊扯緊韁繩讓馬兒停下,阿豐一高興,顧不得身上還痛著,招來兩個下人將自己推到馬背上。

馬兒向著寶兒走的街道追去,留下一堆氣憤和看好戲的人。“別抱我那么緊。”小玉推他的手。

“會摔下去的。”阿豐還是死死地抱著,臉上表情可不是怕摔的樣子。

寶兒的騎馬技術一般,可卻沒想到蕭奇的騎術會那么好,眼看距離越拉越遠,寶兒大叫著:“蕭奇!你給我站住!”

馬兒在鬧市中飛奔,嚇壞了不少擺攤當的攤主,行人慌忙躲閃著,馬過之后指指點點地謾罵起來。

蕭奇居然徑直往城郊而去。許久后,兩邊出現的是黃綠交錯的農作物,馬上就是豐收的季節了,草地還是翠綠的一片。

蕭奇下了馬,正一臉燦爛地回頭沖寶兒傻笑。

見他下馬,寶兒總算是松了口氣:“你到這里來做什么?”

“我不喜歡看到寶兒姐姐跟別人吵架。”蕭奇嘟著嘴。

寶兒拉著他的手盯著他:“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寶兒姐姐,我不喜歡她們。”

“程程肚子里的可是你的孩子,你就要當爹了,懂嗎?”蕭奇搖著頭,寶兒無奈地拍了拍他的手,轉過身看著眼前一片片金黃的油菜花。一浪一浪的,在有些炙熱的太陽下發出刺目的金光。蕭奇對她的愛越深,就越是讓她心里難受,畢竟,馬上就要離他而去了。

一對老夫婦從眼前經過,老頭挑著擔子,老婦人正用粗布帕給他拭擦著額角的汗。“人,平淡過一世就好。”寶兒喃喃道,既有些羨慕這對貧困的老人。

不知有什么罩在頭上,寶兒回過神,接觸到蕭奇溫暖的笑容。蕭奇正將一頂用柳葉兒編成的帽子戴在她的頭上,頓感清涼了不少,原本睜不太開的眼睛也舒適了許多。柳葉帽上綴著幾朵金黃的油菜花。

“寶兒姐姐,你真漂亮。”蕭奇呵呵地笑著,捧著寶兒的臉在看。

柳葉下的臉微微地紅了,連皇上和黑風夸她時都不曾害羞過的寶兒居然會臉紅。蕭奇低下頭,輕輕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嘻笑著把她抱在懷里。

“奇,你要學會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知道嗎?”寶兒的聲音悶悶地從蕭奇的懷里傳出。蕭奇只顧點頭,滿口答應,反正答應寶兒所有的事,寶兒就能高興,他是這么想的。

蕭奇在她面前蹲下。

“做什么?”

他指指自己的背,寶兒了然地趴在他的背上。“寶兒姐姐扶穩嘍!”蕭奇叫著往油菜地跑去。

“慢點……奇……”寶兒緊緊地趴在他的背上叫嚷著。小溪邊上微風輕撫,柳葉翻飛,油菜花的芬芳充繹著整個野郊。寶兒咯咯地笑著,順手折了一枝長長的柳枝在手中搖晃著。

此時的幸福快樂混著撲鼻的花香溺漫在油菜花叢間,蜜蜂舞得甚歡,嗡聲不斷,似在祝福。

不遠處的小玉和阿豐笑得很歡,只為此刻而笑。

小玉幽幽道:“王爺和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只可惜呀……”

“王爺會好的。”阿豐反駁:“王爺和王妃會天長地久的。”

“等他好了山也蹦了地也裂了,自個的王妃也成皇妃了!”小玉沒好氣地翻翻白眼,這種白日夢少說也做了十年了吧?

“人活著總要有希望嘛。”

“不是一般人都可以抱有希望的,你家王爺根本就還不夠格。”小玉說得有些悲凄。

阿豐嘿嘿地笑著:“那小玉的希望是什么?嫁一個什么人呀?”

“我?”小玉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你想聽么?”

“如果你愿意說的話。”

“聽好了。”小玉倩笑一聲:“我喜歡的人,他的臉被馬車狠狠輾過,依然比你帥。”

說完大笑著離去,留下呆愣在原地的阿豐回不過神來。天底下,會有這么帥的人嗎?還是馬車根本就是棉花做的?

蕭奇放慢腳步,累得氣喘如牛,臉上燦爛的笑容卻絲毫未減。

“放我下來吧。”寶兒看著他累得滿頭大汗的小慘樣有些不忍。

蕭奇搖頭:“寶兒姐姐,我喜歡聽你笑。”

“只要你聽寶兒姐姐的話,寶兒姐姐就也喜歡笑了。”寶兒俯在他耳邊道,清新異人的體香一陣陣的撲在蕭奇的鼻尖。

“我沒有不聽話!”蕭奇放下寶兒,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明擺著告訴寶兒他很生氣。

“好啦。”寶兒哭笑不得地在他身邊坐下,從袖子里抽出干凈的絲帕輕拭著他額角的汗珠:“其實寶兒姐姐知道你不是別人認為的那么傻,你能聽懂寶兒姐姐的話是不?”

蕭奇使勁點頭,聽到別人對自己的認可高興起來。

“那以后寶兒姐姐不在了,你要照顧好奇王府的一切事宜,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不可以發生了知道嗎?程程肚子里的孩子是奇王府廷繼香火的命脈。”

蕭奇一臉慌亂,扯著寶兒的衣服不放:“寶兒姐姐我不要你走,我會對你好的。”

“奇,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就你對我最好了。”寶兒無奈地笑笑,好又有什么用?卻是夠不上皇上的一句話。

“寶兒姐姐……”

“奇,不要說了。”寶兒抬手用指腹壓在他的唇上:“既然今天你要帶我來這里玩,就不要提傷心事好嗎?”

蕭奇忙點頭討好:“好,好,寶兒姐姐不喜歡聽我便不提。”

寶兒感激地笑笑,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淡淡地凝視著眼前的花浪兒,卻是感觸頗多。月影山莊的桃樹林似乎比這里美多了,還有那一雙時而冷冽時而溫柔的雙眸,一時間全竄入她的腦海。

“奇,你有兄弟在京城嗎?”

“有啊,很多很多……”蕭奇興奮道,寶兒苦笑,很多很多?那是十幾年前的了吧?如今,有才有權的不都已經被皇帝給削掉了。想來,問他根本問不出什么來,可那雙眼晴真的跟蕭奇的很像呵。

“可是我不記得他們長什么樣了。”蕭奇剛剛還在興奮的臉瞬間垮下。

“也許是他們都沒空吧,所以沒有來看你。”寶兒胡扯道,她卻是不想他知道自己身在怎樣一個家庭環境中的,就讓他留有美好的回憶吧。沈視著蕭奇清澈明亮的雙眸,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么深沉地印在那一片烏黑中。

一時間忍不住抬手,她用指尖撫觸著他的眼,那一雙明明就天真無邪卻又似乎會吸食生靈的雙眼,蕭奇只是好奇地張望著她的動作,任她的指尖在自己臉上游漓。

“痛——!”蕭奇的呻吟讓她瞬間回神。

“對不起。”寶兒忙將手垂到他的肩處,一陣羞怯襲至小臉上。

“寶兒姐姐,你怎么了?”

“你的眼睛,很像一個人,可是又很不像。”寶兒既有些胡言亂語。

“像誰呀?”又是那一臉的好奇。

寶兒搖搖頭,不知該怎么跟他說,即使說了也毫無意義不是?

——皇后寢宮

李鴻諾諾地站在皇后面前,雙手不安地垂在兩側。皇后繃著那張雖上年紀,仍嫵媚的臉。

“娘娘無需這般煩惱,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罷了。”李鴻偷偷瞟著她道。

皇后氣惱地甩著手中的絲帕,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進了宮就不一樣了!皇上現在被她迷得如癡如醉,唉~~,我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都怪那三個女人,你是怎么找的,找這么幾個狂妄自大的女人?”若不是她們三個一再強調林寶兒相貌一般,她也就不會帶皇上去看好戲了。

李鴻忙跪下:“臣該死!”

“你是該死!”

“娘娘請放心,離進宮之日尚有幾天,臣定幫娘娘清除心頭之恨。”

皇后瞄著他,似乎對他不抱什么希望:“這林寶兒也不知為何這般命大,即弄不死她,三翻兩次救她的人到底是誰?”

“臣…臣去查過,只是毫無進展。來者武功高強,易看不出是什么門派之人,臣……”看著皇后越繃越緊的臉,他沒敢再說下去。

“查!我要你趕緊查清這一切!”皇后極力壓低怒氣沖天的聲音:“林寶兒不能進宮,她可是要本宮死呀,皇上那么迷戀她…天呀!”

“臣這就去辦。”李鴻忙拱手道,趕緊找借口開溜方為上策,再呆在這里,不定會被按個什么罪外處決了,伴君如伴虎呀。

——奇王府

寶兒正在逗著籠子里的小鸚鵡玩,鸚鵡在籠子里蹦蹦跳跳的。

“為什么你就學不會說話喲?”寶兒往里面撒了一點鳥食,有些落莫道。

鳥兒依然只會喳喳亂叫.

寶兒無奈,提著它準備離去。身后傳來余管家的聲音:“娘娘,門外有一位自稱為小云的姑娘想見您。”

“小云?”寶兒黑念著這個名字,一時想不起來是哪個小云。

“她自稱是從林府出來的,哭哭啼啼的話也說不順。”余管家恭敬道,寶兒想了想,起身:“我這就去看看。”

林府的小云,不是林家大小姐的貼身侍女?突然哭著跑這里來會是什么事?以前在林府雖受氣,但小云向來卻是對自己算不錯的。這么想著,寶兒向門外走去。小云站在高墻的轉角處絞著手指,淚珠兒一滴滴往地下滾,土磚板上居然濕了一小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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