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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人面不知何處去

  • 告別島
  • 長辭殿下
  • 6104字
  • 2020-07-10 22:52:31

春天,我走在郊外的田野上,微風拂面,身旁兩只蝴蝶,一黑一白,纏繞飛行,翅膀上似有一層薄薄的螢粉,周身散發著奇異的光澤。天空中的云像是被撕得支離破碎的紙,邊緣稀稀拉拉的,風輕輕一吹就散了。那掛在空中的烈陽,灼熱刺眼,不可直視,光束中舞動著的塵埃,粒粒分明,張牙舞爪。我在草地上躺下來,看到云層在向東南方向緩慢移動,就像大雁的一場遷徙。我想起來了,我在這里等待,等待什么,我想不起來。那云層已移過,眼前是一片空蕩的藍。

夏天,滿目的墨綠。一處巨大的人工湖,水呈淡藍色,有許多鳥類在此棲息。一只母野鴨,身后跟著它的孩子,排成一隊游玩嬉戲。有罕見的白天鵝,一公一母,交頸纏綿,勾勒出一個愛心形狀,賞心悅目。我在湖邊行走,脫掉涼鞋,赤腳踏入湖中,清涼舒爽,有小小的魚兒游過來,在腳邊游玩,時不時觸碰我的腳踝,感到輕輕地酥癢,心情愉悅。

天邊忽然涌起暗云,炎熱天氣逐漸轉涼,灼熱的太陽掩埋于云層中,四方微涼聚集,構成一片陰暗潮濕。豆大的雨滴砸落,湖面出現無數個被雨滴砸出的小水坑,舊的轉瞬即逝,新的無盡襲來。我的渾身濕透,白色的裙子貼在皮膚上,額發粘膩在臉龐,雨水凝在發梢,很快低落。我想起來,我在等你,等你來到我身旁。你看這雨水,它很快就會停止,彩虹即將出現,它是否是七種顏色。

秋天,那青色的果實熟了,咬一口飽滿多汁,周圍都是一片金黃。農夫收割小麥,皮膚黝黑,臉上的笑容樸實,戴的帽子與金黃融合。田埂邊的沙棗樹,結出紅紅的果實,掉落在地上無人采摘。撿起一顆放進嘴里,沙沙的酸甜,略帶澀感。遍地的野草已經枯黃,仍有殘存的水分,帶著韌性,刮破白色的裙子,在小腿上劃出細細的血痕。我沒有等到你,你沒有來。成熟的果實已經采摘完畢,田野空曠一片。

冬天,你已徹底消失。

高三就這樣來臨,注定不平常的一年,不過對蘇青辭來說,今天與往年沒有什么不同,她并不在意什么高考,不在乎考上哪所學校。她不打算離開這里,有很大的可能會終止學業,因此學業上的壓力對她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仍舊坐在那里,歪著頭看著窗外。身旁的位置是空的,傾年選了理科,而她是文科。她騙了傾年,這樣做只是為了能與他保持距離,因為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直覺他很危險,要遠離他。于是她這樣做了。

她開學時來晚兩天,已經分了班,想必傾年也已得知,或許他會生氣,但冷靜下來也許會想明白,沒人會拿自己的前途去賭。

第二天到校,進教室后卻發現傾年在她座位旁坐著,見她進來,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又低頭看著課本。她站在教室門口半天沒有回過神,心中驚跳不已。為什么他會在這里,不是應該在理科班嗎,為何會在這里。

她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看著眼前堆的老高的課本若有所思,扭頭去看他,發現他只在她進門時看了她一眼,除此之外再未太過頭。此刻他正在預習功課,面無表情,但她還是感覺到他在生氣。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保持沉默。

課堂上,她的思緒早已經不知道飛出了多遠,心中思量著,自己要不要轉到理科班,這是目前唯一可以與他分開的辦法,可若是這樣做了,也著實過分,如此的不近人情。一時不知道怎么做,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順其自然吧。

晚自習結束,蘇青辭出了校園,一個人默默走著。回頭看了看,沒有看到傾年,心頭松了一口氣,正在一處路口拐彎的時候,還未轉過去,就被一只手給拉了過去。這里燈光昏暗,行人稀少,她心中一驚,本能的想要掙脫,趁這空蕩抬頭看去,看清人后卻愣住,眼前眉眼俊秀的人,不是傾年又是誰。

她微張著嘴巴,驚訝為何他會出現在這里,但手腕的疼痛很快讓她清醒過來。她微微用力,想從他的手中抽出,但奈何他的力氣很大,她掙脫不出。抬頭對上他的眼睛,莫名泄了氣,手慢慢地沒了力,只靜靜地望著他,分明的看到他的眉頭微微皺著。

你為何說謊話欺騙我。他低聲說,聲音不大,但格外清冽,一雙眼動也不動的盯著她。

她有些心虛,居然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于是埋下了頭。但他似乎不肯放過她,伸出空閑的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他的眼睛。他的個子很高,她雖在同齡人中不算矮,但到底還是與他相差很多。這樣的姿勢讓她的脖子酸困,她扭頭甩開他的手,冷冷的看著他。

你很危險。她淡淡的說。

他一愣,顯然步明白她為何這樣說,又是什么意思。她只說這么一句,沒有再開口,移開視線,望著清冷的街道。

良久,她聽見他輕笑一聲,禁錮著的手也得到解脫。她后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心中有些困惑,再度望向他,看到他嘴角的笑意,一時覺得莫名,不知他為何發笑。這笑容很顯然是因為愉悅。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他勾著嘴角,語氣有幾分揶揄氣味,看著她繼續道,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拒絕的干脆。

他沒有再講話,只是站在她身旁,似是在等她帶路。她心下有氣,卻不知該怎么發,只能硬生生忍著,沒有再理他,兀自轉身。身后的人很快跟上來,并肩走在一起。

那個男的...是誰。

她并不想提起一池,但想了想,還是說,我與他自年幼就相識。

比起我,他似乎更危險。

她心中一凜,想起一池的臉,因為是混血,五官格外深邃,無形中生出凌厲來。危險嗎?她不覺得,他那渾身的戾氣威脅不到她的心,頂多是身體上的痛苦罷了,她并不怕這個,因幼年之事,她最怕的莫過于背負無形的傷害,這傷害沒有實體,但破壞力卻十分強大,造成的不成形的傷口不會結痂,創面始終是最初的鮮血淋漓。

它仿佛是一把雙刃的利劍,在不同的場合顯示出不同的力量。它既能在萬般艱苦的苛刻條件下頑強存活,也能在平凡無奇的時日中脆弱粉碎,因人而異。不同的人不同的結尾,有的人活力四射,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都是精神飽滿,神采奕奕雙眼放光。他們不屑與狀態低迷者接觸,這會拖慢他們前進的腳步。生命力強大的人喜歡孤身一人,有著清冷的高傲,很少有人能夠做到迎合,強迫自己是種自虐,不必為了什么而強迫自己,違背最真實的想法,這是不好的行為,本質上是一種悲觀態度。

悲觀和樂觀,時常被人拿來做比較,分出最淺層的好壞,果斷將其定義,實則膚淺不堪,背后的一面永遠只歸屬于一方,不會兩方共存,可這世間沒有單一屬性的東西存在,可見如此決斷是為錯誤。悲觀,說直白一些,不過是在一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給自己留了后路。

在小區門口與傾年告別,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突然覺得疲累。她注視著他,直到他的身影融進夜色里,再也看不見。抬頭看一眼夜空,寥寥幾顆星星,微微在閃爍,一明一滅。聽說這萬千星辰與人們相對應,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那一顆星,也不知自己的那一顆星是怎樣的,明亮還是黯淡。那周圍圍繞著的星辰,是否就是路邊的行人,擦肩而過永遠沒有交會的那一天。

而在現實生活中,她能夠相處的人非常少,甚至可以說沒有,不論多么繁華喧囂的城市,經她一過濾,便和荒涼大漠沒什么不同,勃勃生機完全消失不見。她覺得寂寞孤獨,經常聽見塵埃的聲音,看著周圍的人結伴前行,有些羨慕之意,但真當有人接近她時,卻又不由自主的逃避退卻,憎恨這樣的自己,但也知道這是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在交流當中,她做不到將自己托付于別人,也不在他們身上奢求什么,這是需要償還的東西,她沒有什么東西拿得出手,什么都給不了他們,索性杜絕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夜空,轉身走向公寓。夜空在她目不斜視走路的時候,極快地閃過一顆流星,像是星星長了尾巴,拖著長長地尾巴一閃而過,很快消失不見。夜色略顯清冷凄涼。

深夜時做夢,一顆顆異常巨大的各色星球,靜止的懸掛在半空中,密密的擠在一起,滿天都是。大地一片灰白色,除了她再沒有任何生物。看著那些星球,空曠的感覺滲入心底,生出強烈的恐懼。西北方向有殘存的建筑,無數根巨大的石柱,頂端沒入云層里,看不到盡頭,柱身上雕刻著奇異的紋路,像是攀爬植物,繞著石柱螺旋而上。旁邊數堵殘敗的石墻,同樣高大,不是用碎石堆砌成的,仿佛是一整塊大石打造而成,沒有任何接縫。

大地忽然晃動,越來越劇烈,她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上。天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緩慢旋轉,逐漸張開強大吸力。那些石柱出現裂紋,開始崩碎,碎成一塊塊石塊,柱子轟然倒塌,那些石塊就像下雨一樣從高空落下,在地上砸出一處處深坑,很快又被天上的漩渦吸離地面,卷進那不知通向何處的漩渦。

看著周圍漫天的碎石紛飛,快感到無力,被這力量托起,向漩渦處飄去。她的四肢仿佛被定住,無法動彈,只能看著自己漸漸逼近漩渦。就在最后一刻,原本在空中靜止地星球,突然轉動了起來,與此同時,眼前的漩渦卻突然停止轉動,隨后慢慢隱了去,她墜落向地面,在即將著地的那一刻驚醒。

看著窗外灑進來的清涼月光,對著這一室銀白光亮,突的就崩潰了,她翻身下床,在冰涼的地板上跪坐下來,看向床邊的柜子,第二層抽屜里放著許多刀片,都極其鋒利,足夠切斷手腕。

不可以。不可以。她這樣告訴自己。要忍住,雙手緊握成拳,手指關節嗒嗒作響,眼淚失控滑落,一顆心揪痛不已,呼吸艱難,右手不受控制的伸向柜子,在即將拉開它的時候,又驚的縮回手。這樣的矛盾不已,就這樣滋生出恨意來,站起來伸手拂掉柜子上的東西,水杯跌下去,發出碎裂的脆響,在這寂靜的深夜格外的明顯。

她撕扯自己的頭發,只覺體內充滿戾氣找不到出口,仿佛胸膛被什么東西充滿,像一只正在被充氣的氣球,結果撐過了極限,迅速的爆破,發出令人心驚的空氣震動的聲音。這聲音真真切切的從胸膛產生,再沖破唇齒,過程似乎很漫長,在游走的過程中,被擴大了無數倍,這將她逼瘋,已經毫無理智。

一池聞聲而來,看到她在一片狼藉中抱頭嘶喊。他伸手將她攬進懷里,感覺到她渾身都在顫抖。

阿辭,阿辭,冷靜下來。他在她耳邊輕聲安撫。

她感到他的體溫,心中涌起絲絲絕望。這樣的情緒泛濫襲來時,就像洪水一樣不可抵擋,周而復始,本以為已經生了抗體,沒想到還是這樣脆弱,次次要她命。她相信一切事出有因,但不知今日為何這樣焦慮,原因是什么不知道,莫名其妙,依舊看不清自己的心,渾然一片,被鎖在一個鐵籠之中,處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見。

是被蓋了一層黑布嗎,阻擋外界一切光亮,與世隔絕,是絕對的孤寂,過于黑暗的地方,連影子都無法生出,雙眼失去作用,一切變成虛無。

這樣一無所有的人,又能得到什么呢,或許只有他人的同情,但她不需要這樣的東西。

曾與母親外出游玩,在街邊看到一對母子在街邊乞討。女子極其瘦弱,甚至能透過衣物看到根根凸起的肋骨,懷中抱著一個小孩,也同樣瘦小,看身形不過是兩三歲的孩子,患有疾病,腦袋格外的大,額頭凸起,雙腿已經萎縮,雙手握成拳,舉在胸口。女子抱著孩子跪在那里,面前一張白色的布,上面寫有字。原來孩子已經十二歲,只不過是因患疾病,才這樣異于常人。

她看著面前的母子,心中有些難過,站在那里遲遲不肯走開。母親看見她的眼神,說,阿辭,你可是覺得他們可憐。她點點頭,沒有說話,看著女子跪在那里,衣裳已經破舊不堪,有多處補丁。她這樣看著,突的就流下淚來,又覺得丟人,用衣袖慌忙擦去。

阿辭,我們沒有資格去同情別人,他們也不需要我們憐憫,這沒有任何作用和意義。母親蹲下來,輕輕擦掉她臉上殘留的淚水,又說,憐憫說白了不過是強者對弱者的輕視,它建立在兩者符合身份的立場上,必須要有這樣的差距,才能夠成就憐憫,若是雙方對等,那么誰也沒有資格憐憫誰,這是命運的不公,你不可把自己當成是強勢的那一個,不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你可記住。

她想說自己一個字都未聽懂這樣高深莫測的話,遠遠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圍,但她看著母親的眼睛時,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當初沒有聽懂,也從未想過這句話對她來所有何用處。隨著時間流逝,她開始逐漸明白母親說的話。我們是否真的在憐憫著他人,又為何憐憫,看到他人的凄慘,痛苦,疾病,感情,生活等等,能否做到感同身受,嘗盡他人經歷。不能,所以一切都變得膚淺,并不是發自內心,經不起時間的考驗,轉身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將其遺忘的干凈。

她懼怕有一天也會輪到自己被別人同情,自己的內心種種被挖掘出來,供他人觀賞評論,仔細咀嚼一番后,繼而開始慣有的指指點點的同情。她很少與人接觸,這些傷害就不會降臨在她身上,不對別人評頭論足,也并無太多興趣,活著自己的世界里,看這日月與天地。

偶爾會在路邊觀察來往行人,他們的表情各異,但大部分的是面無表情的麻木?,F在的人們似乎淪落成為一種有自主思想的機器,仿佛面部神經被切斷或者破損,扯起的嘴角非常僵硬,與肢體并不協調,就像是人身上安著怪物的腦袋,說出的話,做出的表情,甚至是大腦,都顯得異常怪異。

這樣的人越來越多,滿大街都是,他們在行走的時候,腦袋詭異的晃動,似乎隨時都能掉落下來,眼睛里閃著詭異的光,像是野獸獵食時躁動興奮的雙眸,帶著些血紅,來去匆匆的急速行走,如同穿梭在河流里的魚類。

這是每個人不同的生活方式,頑強的掙扎生存,接受現實的洗禮與摧殘,在日積月累下逐漸看清諸多事物,只求一方安居之地,在這前進的過程中,或許會失去某些東西,但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來臨時只能順服低頭,這是廣闊無邊的天地強加的悲哀,終將在承受的同時,迎接結局的到來。

她與傾年的關系在無形中發生變化。傾年每天早上給她一瓶熱牛奶,午休時一同去圖書館看書,晚自習結束后送她回去,每天形影不離。這在學校中是一件奇事,只因傾年太過優秀,而她的頑劣更是全校皆知,上課走神睡覺,性格孤僻冷傲,甚至傳出她和校外男子關系親密,在一起抽煙喝酒,全然沒有學生該有的樣子,各科大小考試中,分數低到不忍直視。

很快,校領導得知此事,傳喚她到校導處問話。她面對導師的責罵和批評,深深不以為然,只當是耳旁風,左邊進來,右邊盡數出去。窗外,原本蒼翠墨綠的樹木枝葉已經變成枯黃色,已經是秋天了啊。一池半個月前回去,說有事需要處理,整個人神神秘秘,至今她都不知他的工作是什么,也不知他何時回來,是否還會回來。

她只覺耳邊聒噪不已,內容是一個字也未聽進去,骨子里有天生的倔強和反抗,不論對錯,她不喜他人以強硬的態度命令或呵斥她,蠻不講理的近乎頑劣。這樣的劣根性,讓她在世間的道路又坎坷了幾分,又或已經形成一處懸崖,稍有輕縱便會萬劫不復。

這是自己帶來的傷害,無可避免,只能擦亮眼睛,盡力看清當下和將來,去防范或者反抗。消極來臨時,心中感到憤恨,看到所有超出她預想之外的東西聚集在一起,形成巨大黑影,遮天蔽日的,就那樣緩緩逼近了。

她穿梭在人群里,看著時間的長河帶走許多東西,同樣也留下許多東西,那些新的事物將踏上舊途,軌道依舊通往看不到的未知境地。世間肉眼能夠看到的,或許只有這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擁擠的人群,書本上的字體,高低山脈,河流湖泊和大海,還有藏于寂靜森林深處的動物,這些都是實體,而那些以虛幻為食的虛無,無形的將世間所有籠罩其中,是無法看到的奇特。

人們肉眼看不到,恐懼未知的東西,便只能用盡各種辦法,將其轉變為真實存在的實體,強行與之締結,想要在世間尋得一絲庇佑,也以此為資本去獲得更多的東西。如此貪婪的行為,是人類的本能,是天生就擁有的東西,割舍不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人與人之間的交流,缺不了這惡。

她堅信如此,那單純的沒有一絲雜質的關系,根本就不存在,也或許存在,但它猶如沙塔一般,不用人為,到時自己就會塌陷崩毀。它消失的極快,并未來得及顯出其特性與獨有的力量。人為之感到遺憾和難過,絕望由此而來。

時間一切有形的東西,終將會消逝,掩埋在時間的長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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