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憬塵追黑霧而去，黑霧繚繞，有一面具男子由側面退了去。

十幾蛇魅擁堵上來。

莫憬塵手訣運轉，手中那把劍散分成百把，于半空圍轉成圓，疾速而下，戳穿蛇魅頭部，噼噼啪啪倒了一地。

再看向周圍時，那男子早已不見了人影。

“嗖”

囚月由莫憬塵身后方向飛了回來。莫憬塵看向它，它立馬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屈著劍柄。

莫憬塵微緊拳，悶聲道：“她受傷了？”

囚月發出一聲劍鳴，似嗚咽聲般。

“要你何用！”

莫憬塵不再管它，御劍疾行而去。

＊

莫憬塵回來時，何予歡已經醒了，夏墨奕正在喂她湯藥，百里無樂與洛顏兒已經出去清查蛇魅了。

“師兄，許珺笑呢？”

“在對面客房……”夏墨奕還欲說些什么，莫憬塵卻已經關門出去了。

“師兄，怎么了？”何予歡問。

“不知珺笑有沒有受傷，看憬塵這般……大概是出事了。”夏墨奕握緊了手中的藥碗。

“這怎么行！”何予歡說著就要起身。

夏墨奕穩住她：“憬塵已經去了，我們再去也無益，晚些我再去陪不是。”

何予歡沉默了下去，沒有再說話。

＊

“叩！”

有人在推門，但她給鎖了。

“誰？”

聲音細弱。

莫憬塵緊了拳，悶聲回道：“是我。”

房屋靜了下去，半晌聽見窸窸窣窣收拾東西的聲音。

“哧”

莫憬塵直接抽劍插進門縫里，手一揚，門開了。

他關上門走了進去。

屋里彌漫著較淡的血腥味，桌子上放著一盆熱水，些許紗布，一些瓶瓶罐罐。

還沒開始清理傷口。

許珺笑側身對著他：“莫憬塵……你削門做什么？一會兒你去賠。”

“我賠。”莫憬塵走過來，扳過她，對著自己。

“嘶”許珺笑痛哭。你扳就扳，碰我傷口了，大佬！

莫憬塵猛的縮回了手，看著她鄒巴巴的臉。有些懊悔。

“你出去……我要清理傷口了。”許珺笑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右肩，忙道。

莫憬塵沒應她，伸出手去解她右肩上打結的衣料。

“你干嘛……”許珺笑攔住他的手。

“我看看。”莫憬塵沒敢動，因為她用的是雙手。

“看什么看……”你再待下去，我估計要休克了。

“男女授受不親……看了你娶我啊……”

許珺笑說話都有些吃力了，而莫憬塵卻絲毫未動。

只聽見他帶著嗓音的聲音道了兩個字：“我娶。”

“……”

我能不嫁嗎……

莫憬塵拿下她的右手，她左手想伸過來被他右手握住。

她看見莫憬塵左手兩指間集著一道光暈，指向她的右肩。

許珺笑徹底放棄掙扎了。

莫憬塵看著那侵染了魔氣的傷口，有牙印，有爪印，甚至是穿進了她的血肉里。魔氣在那方肆意紛飛。

“嘶啦”

許珺笑愣住。她的整個肩膀都露了出來。

“許珺笑！你不要命了！”他吼著，聲音都在顫抖。

許珺笑整個肩膀爬滿了魔氣侵染的紋路，有的向她的頸部爬去，有的順著她的右手爬下。

莫憬塵不敢去看。

“我……”許珺笑抬頭看著莫憬塵，原本想說的話，停在了嗓子里。

她看見……莫憬塵的眼睛竟然紅了！她想再確認一下，人卻被擁進了他的懷里。

“不要動，乖乖待著。”

他的話音克制著平靜了下來，許珺笑愣著沒有動。

她只聽見劍出鞘的聲音響起，然后身上的魔氣在迅速的被抽離。

莫憬塵右手擁著她，左掌心被劃傷的地方在他伸開手后，有濃黑的魔氣逸出，他眼角處顯現出一尾嫣紅。掌心對著許珺笑的肩膀，那些紛飛的魔氣紛紛爭奪著順著傷口跑進他的身體里。右掌握成拳，指甲陷進肉里，有鮮血流出。

許珺笑明顯感覺得到莫憬塵整個人都在顫抖，不知在隱忍著什么。

“莫憬塵……”她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剛剛一動人就被按了回去。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

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身上的魔氣已經全部清空了，而莫憬塵也沒有放開她。

“莫憬塵……”

“嗯。”聲音平靜正常。

放開了她，莫憬塵伸手將那盆變溫了的熱水移過來，替她清理傷口的血跡。

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他的手流著血，在血盆里與她的血融為一體。

許珺笑沉默著沒有問，因為……莫憬塵不會回答。

半刻鐘后，許珺笑被他騰空抱起放在床上。

許珺笑想說小傷不用休息啦，然而撞上莫憬塵靜默的眼眸時，乖乖的拉好被子蓋著，圓溜的眼睛看向莫憬塵，似乎在說，這樣可以了吧？

莫憬塵的唇角終于展開，含了零零散散的笑意。

就在許珺笑以為他要出去時，卻見他坐了下來。牽過她的左手。

“！！！”

“這個我閑太吵，就把它綁住了。”許珺笑解釋著。

“嗯”莫憬塵沒有深問，只是解開了她綁住綠玲的帕子，綠玲上兩道淺淺的裂痕現在視野之下。

他眸中點點星光微顫。

他早該想到，她不是因為疲勞而掉墜下來，根本就是綠鈴限制了她，她現在根本就用不了醫療之術！

真是該死！

“許珺笑你個蠢貨！”他眼角一尾嫣紅忽隱忽現。

“……”

許珺笑看向莫憬塵，卻突然愣住：“你的肩膀……”靠著他時就有聞到血腥味，可是她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蛇魅的。

剛剛又迷迷糊糊的，她根本就沒看見他左肩上的傷口，那五指陷入很深，他的左手全都是他自己的血！

她想起來，莫憬塵將她按住：“先管好你自己再來管我。”聲音靜默。

“我現在沒事啦，你快去清理自己的傷口。”

“許珺笑……”

“嗯？”

“如果我沒回來，你該怎么辦。”

他的聲音很低，低到許珺笑差點聽不清。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想盡可能突破綠玲的限制，然而她也明白，在那時的情況下，成功幾率微乎其微。莫憬塵進來之前，她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使出醫療之術。

如果他沒回來，那可能……

頭上突然多出一只手，替她理順了亂發。

一聲輕笑傳來，可這個笑她沒聽懂。

“好好睡一覺，今晚想吃什么？”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