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蜷縮著身體,深鎖著眉頭,她在用力的與病痛抗?fàn)帲?dāng)山陵躺到她的身后,她忽然感到絲絲涼爽從她的身后,沁入她的身心,她翻了個身,不自覺的鉆進(jìn)了山陵的懷里。
山陵任由白云貼近他的胸膛,他的反應(yīng),反倒像是白云在給他撫慰一般,只見他,淺淺的微笑著,白云在山陵為她營造的舒適溫度中,逐漸的展開眉頭,恬靜的睡去,山陵一動不動,陪著白云度過了一天一夜。
次日上午,白云緩緩的睜開眼睛,她感覺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她從山陵的胸前爬起來,當(dāng)她抬起頭與山陵眼神交匯時,山陵對她微笑,她平靜的說了句“對不起,我…”
這句對不起足以見得,之前白云雖病得一塌糊涂,但她的思維是清楚的,她記得一切,山陵坐了起來,依舊是溫和的口吻說“為何要對不起,你并沒有做錯什么”
白云低著頭,抿了下嘴唇又說到“謝謝”
山陵歪著頭看著白云問到“謝什么?”
白云將頭抬起來說到“以前每次發(fā)病,都要三五天才能好,這次因為有你,只一天我就好了,所以,要謝謝你”
山陵也隨著抬起頭來,他問“你經(jīng)常會發(fā)病嗎?你這得的是什么病?”
白云眨下眼,搖搖頭,山陵覺得莫名其妙,他問“不知道嗎?你自己得的什么病,你不知道?你沒找大夫看過嗎?”
白云回憶說“小的時候,那時我才剛剛記事,記得第一次發(fā)病,我娘曾找大夫給我看過,那時大夫說我得的血痛癥,沒有多少日子了,于是大夫建議我娘,盡早給我準(zhǔn)備后事,繼父得知我得了絕癥,就讓我娘別再浪費(fèi)錢給我買藥,他準(zhǔn)備好了草席,只等我咽氣,把我用草席裹了一埋,便可了事,可誰都沒想到的是,五天之后,我竟然不藥而愈了,從那以后,我每年都會發(fā)病一到兩次,每次都是全身骨肉劇痛并伴發(fā)高熱,起初發(fā)病,我娘都會找大夫來給我看看,每次大夫都說,我沒有幾天可活了,可每次我都會在三五天之后自愈,所以大夫也說不好,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后來再發(fā)病,繼父只當(dāng)我會自愈,便不再讓我娘為我找大夫了”
山陵氣憤“豈有此理,能自愈就不用看大夫了嗎?你繼父怎么能這樣對你?”
白云一愣,問到“你怎么…生氣了嗎?”
山陵緩和神色“哦,沒有,我只是在為你感到不平”
白云不屑的一笑“這有什么,親生父親又怎樣呢?現(xiàn)在這個,只不過是我的繼父而已,他有什么義務(wù)要對我好呢?”
山陵的內(nèi)心一陣酸楚,他多想摸摸白云的臉問問她,她到底都遭受了什么樣的苦楚,白云見山陵的神色不對,便問到“你,怎么了嗎?”
山陵不想引得白云傷感,所以他沒有將他對白云的憐惜說出來,他只說“啊,沒有,我只是覺得,你一記事,老天就讓你遭受如此病痛,而且每年都有,有時一年還會兩次,你這病苦,受得當(dāng)真是不易啊”
白云苦澀的一笑說到“我已習(xí)慣了這病痛,而且,對我來說,生病也是有好處的”
山陵不明所以,他擠著眉心問到“生病能有什么好處?”
白云故作玩笑說“因為只有發(fā)病的那幾天,才不用干活啊,只是這次居然是因為嚇一嚇發(fā)的病,還真是丟人呢”
山陵板著臉說“說什么傻話,在云臺,你不發(fā)病,也沒人會逼你干活,你這次發(fā)病都怪我,若不是我?guī)阌紊剑阋膊粫荒侵簧骄珖樀剑脊治摇鄙搅暌蜃载?zé)而緊皺著眉頭。
白云看著山陵,認(rèn)真的說“這怎么能怪你呢?你不要這副表情好不好?說實(shí)話,從那日在湖邊見到你,你在我心中,就一直是好溫柔的樣子,昨日你恐嚇那只山精的時候,那憤怒的表情,還真是可怕呢,那完全不像你”
山陵一笑心想:傻瓜,那溫柔,只是對你啊。
白云觀察山陵的神情,她對發(fā)病時發(fā)生的事情雖說是記得,但還是有一部分記憶是有些模糊,要不要問一問呢?她掂量了一下問到“昨日我昏過去的時候,好像聽你在叫…西兒,是在叫我嗎?”
山陵倒也不回避,他一副想當(dāng)然的樣子“怎么?”
白云說“沒什么,只是從沒有人這樣叫過我,不過我卻覺得,這個稱呼…好像很熟悉”
說到這里,山陵好想把白云抱進(jìn)懷里,告訴她,你就是我的西爾,他差一點(diǎn)就要把一切都告訴白云,然而這些話,他只能在心里說,他看著白云,那眼神中,充滿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