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哥用力撐起身子,眼神兇狠的看向年輕男子,語氣低沉陰森的說道:“王響過來扶我。”
年輕男子,也就是王響艱難的穩(wěn)住身子,雖然他很想拒絕,很想自己跑,但是,他不敢!
實(shí)在是伯哥平日里積威太重。
王響本想穩(wěn)住身子,慢慢走過去,可看到伯哥因?yàn)椴荒蜔┒讲[越小的眼睛,他只好連滾帶爬的來到伯哥身邊。
“大目,你怎么樣?”
“我很好,我早該死了!太好了,我終于可以去死了!伯哥,我等你一起呀!呵呵呵呵……”
王響詫異的看向大目,不是因?yàn)樗f的話而是因?yàn)樗尤婚_口說話了!
他一直以為他是個啞巴來著,從他跟在伯哥身邊起,他就沒見過他開過口,一聲都沒出過。
伯哥卻對大目的話不以為意,“大目呀,你以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獲得解脫了嗎?你別忘了,你女兒就在下面等你呢!她到時候問你,肉好吃嗎,你怎么回答?”
大目的笑聲戛然而止,“你總是那么會說,我被你說的成了不人不鬼連畜牲都不如的東西,現(xiàn)在我要死了,你就不能別說了嗎?”
伯哥繼續(xù)笑道:“人呀,都是喜歡自欺欺人。別怕,我們未必會死!”
“伯,伯哥?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點(diǎn)喘不上氣來?”
王響小心翼翼的說道。
伯哥盤腿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細(xì)打量著自己斷腳的位置。
“怕什么?女人呀,總是優(yōu)柔寡斷,想要的太多,你放心我們不會死的太快的!至少在我認(rèn)錯懺悔求饒之前。”
伯哥滿不在意的說道。
他剛才看到溫暖了,她的眼神他很熟悉,那是恨到極致的眼神。
越是恨的深,越是不會輕易讓他去死。
而他最需要的恰恰就是時間。
他的人快回來了。
“你說得對,我想要的太多了,可你這種人有什么資格和我對話呢?折磨你也只是臟了我的手。”
話音剛落,伯哥三人,連帶著屋內(nèi)的五個女人出現(xiàn)在樓前的平地上。
此時,被困在囚籠里的人已經(jīng)被放了出來。
這棟樓內(nèi)伯哥的其他幫兇此時也滿身狼狽的出現(xiàn)在伯哥身邊。
身具異能的人,只覺得丹田一痛,就再也使不出任何異能來。
“現(xiàn)在獵人和羔羊的角色互換了。”
伯哥嗤笑一聲,臉上沒有半點(diǎn)懼意,“就憑這群已經(jīng)完全被我馴服的東西?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勸你不如自己動手。”
溫暖此時卻嫌看他一眼都臟了眼睛。
“不必了,你慢慢享受吧!”
溫暖轉(zhuǎn)身離開,她輕輕的吐了口氣,仿佛要把兩輩子的郁氣吐出來。
身后傳來伯哥歇斯底里的痛苦嘶吼。
隨風(fēng)飄來女人柔美的語調(diào):“主人,碳烤香腸需要先改幾刀,好入味。”
“賤人,你全家都在我肚子里,你現(xiàn)在對我做什么都于事無補(bǔ)!你懦弱,你自私,你無能,你以前不拼命,還像個狗一樣對我搖尾乞憐,你現(xiàn)在做這些又有什么用!”
“主人說話累了,我給你做新鮮的牛舌吧!”
……
“放過我們吧,我們都是聽伯哥吩咐做事的。”
“我女兒呢?”
“我兒子呢?”
“我老婆呢?”
“我弟弟在哪兒?”
“嫩肉好吃吧,我喂你吃,一定讓你吃飽。”
……
溫暖臨走時布下了空間屏障,以防被變異生物打擾了這場復(fù)仇的盛宴。
溫暖找了棵大樹爬了上去,阻止她的枝干藤蔓,都無聲無息的墜落地面。
溫暖坐在樹杈上,看著夕陽,一口酒,一口煙,眼淚從臉頰上滑落,溫?zé)嵊直鶝觥?
“小暖,別怕跟著我們走吧,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在這種世道里,就得扎堆抱團(tuán)才能活下去!我沒什么本事,但我一定會保護(hù)好你們這些老弱婦孺的。”
“有異能的人負(fù)責(zé)安全,其他人就負(fù)責(zé)后勤雜務(wù)吧!吃的喝的先供給異能者,大家都沒意見吧!異能者為了保護(hù)我們舍生忘死,直面很多危險,每一次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和大家見面了。”
“我們這是在幫他解決痛苦。現(xiàn)在缺醫(yī)少藥的,要是我受傷了,大家可別礙于情面不敢動手,我可不要遭這個罪。我寧可安樂死,至少不活受罪。你們幫我解脫了,我還要謝謝你們呢!”
“伯大哥你吃什么呢?”
“變異動物的肉?異能者真厲害,變異動物都能打死!”
“小暖,別吃,快跑!跑的遠(yuǎn)遠(yuǎn)的!”
“欣姐你跟我一起跑吧,我好害怕!為什么所有人都聽伯哥的,他明明是歪理邪說,胡說八道!”
“小暖別管別人,你快走吧!我跑不了了的,我的孩子,我家里的人都在這里,我們都吃了,都吃了……你快跑吧!你還是干干凈凈的,你還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走,走!快走!”
溫暖擦了把眼淚,耳邊喇叭里惡魔的勸說話語,正慢慢清晰起來,但她再也不會崩潰的大哭大叫了。
伯哥,讓她記住了一句話,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現(xiàn)在她終于鏟除了這只食人血肉,毀人精神的惡鬼,真好!
上輩子她在欣姐和其他人有意無意的幫助下逃出了伯哥的勢力范圍。
之后就一直在逃跑的路上,伯哥就像在和她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一樣,換著人追她。
一邊追她,一邊仔細(xì)的跟她介紹大家的現(xiàn)狀,訴說著他骯臟扭曲的人生哲理,試圖說服她,擊潰她的精神防御,讓她束手就擒。
他一點(diǎn)點(diǎn)告訴她,他吃什么,怎么吃。
他如何被人眾星拱月的伺候服侍,如何把人分為三六九等,不同等級,不同功能。
訴說著他如何同化了所有人,馴服了所有人。
她是他炫耀的對象,是他的聽眾觀眾,和戲耍的玩物。
上輩子她筋疲力竭,和他同歸于盡。
這輩子,她終于不用給他陪葬了。
仰面喝下最后一滴酒,溫暖把剩余的結(jié)尾事宜交給了沈敬。
沈敬再次回來時,臉色鐵青,氣場壓抑低沉。
溫暖沒有再出面,沒去見任何人。
也沒有任何人提出見她。
他們的寂靜的像一群幽靈。
溫暖把他們送到最近的一個城市里,就落荒而逃了。
再沒了去人多的地方吸吸人氣,湊湊熱鬧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