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洞口，依舊無言。

天放晴，林子里的白霧也消散大半，氣溫也上升許多。

漢子和少年調整了方向，朝著漢陽邊界走去。

一路上，可見飛鳥棲于枝頭，靈鹿在泉頭飲水。

“林深時見鹿，良禽擇木而棲”

漢子抽了抽劍，一道白光將飲水的鹿斬于泉水旁。

“餓了一天了，該吃點肉了”漢子一臉慵懶，與剛才一人斬盡三千甲的漢子好像換了一個人。

漢子走過去，將對半分的鹿抬了過來，拿出木劍，一彈指，木劍飛快震蕩起來，與旁邊的枯木摩擦，點燃了枯木，外行人看起來，木劍如同靜止一般，未發生任何變化。

“知不知道剛才我一彈指，木劍震動了多少下”

漢子一臉認真的問到

“不知道”

“一共一百二八下”

少年饒了饒頭，不是很清楚一百二十八下是什么概念。

漢子見少年一臉癡呆，便又是一彈指，木劍被漢子握在手中，也如同靜止一般，但地面不知如何出現了一條裂縫，像是被劍切開一般。

少年瞪大眼睛，久久挪不開眼，但又想起剛才漢子的舉動，也不是十分驚訝。

“一般而言，武夫用劍能夠一劍破十甲，算得上三品，能一劍破二十甲，算得上二品，到了一品，就無法用一劍破幾甲來衡量，就如佛門金身鏡，步步生蓮，道家氣盛鏡，一氣化三清，儒家天象境，天人合一”

“而佛家金身鏡又分小金身鏡，大金身鏡和金剛鏡”

“道家氣盛鏡也分玉清鏡，太清境和上清境”

“儒家天象鏡也可分為三鏡，通人鏡，通天鏡，天人鏡”

“儒釋道三教境界均無高下之分”

“而武夫證道，需通過佛家金身鏡，道家氣盛鏡，儒家天象境三鏡”

“三鏡強弱也就代表了武夫強弱”

“無論是武夫還是三教高人，最后都只有一個境界，那就是仙人鏡”

“入仙人鏡，才算證道，才能得道證長生”

漢子少有的跟少年解釋道。

少年抬著頭，看著漢子跟他講他從未聽過的事情，眼神充滿憧憬。

“那個少年心中無江湖”

“那你是什么境界”

“鄙人不才，才是個天象境”

漢子一臉謙虛的又不像謙虛的說到。

少年繞繞頭，一臉不解，按漢子剛才說的，天象境不是只差仙人一步么？

漢子說罷，以氣引物，將旁邊的枯木牽引入火，再一氣化兩氣，將鹿肉牽引到火上，然后拿起酒壺，倒在鹿肉上，看的少年一愣一愣的。

“這就是道家氣盛鏡的第二鏡，太清境，一氣化兩清”

漢子喝了口酒解釋道。

少年聽到，狂點頭。

“小子，知道自己賺大了把，平常武夫要是有一位天象境的高手坐在旁邊，恨不得立馬跪在地上，求著指教一二，更何況是一位入過陸地仙人鏡的天象鏡高手”

少年這次眼睛瞪得更大了，雖然不知道仙人有多厲害，但從剛才漢子一人斬殺三千重甲來說，仙人就厲害的不行。

漢子不斷的以氣牽引枯木，火上加柴，不一會還是生的鹿肉就肉香四溢，漢子和少年一大一小，二人皆流著口水，這要放在外面誰敢相信這是個天象境大宗師？

二人一人拿著一只鹿腿，狼吞虎咽的啃食著，毫無形象可言。

“小子，就你這吃相，也有姑娘喜歡你？不會是那姑娘年紀還小，不懂事，看錯了人吧？”

漢子一口一口的吃著鹿肉，打趣道。

少年一路上沒少和漢子斗嘴，還在狼吞虎咽的少年回了句

“你不也一樣？”

好一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漢子聽到，先是用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后端正坐著，細嚼慢咽起來，嘴里喊著

“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

春風吹著漢子的兩鬢，細看起來，也算得上俊美了。

漢子吃完，喝了口酒，朝著少年來了句

“小兄弟，來一口？”

少年白了漢子一眼，不做反駁。

漢子又說到

“一個漢子連酒都不會喝，還要去江南找媳婦，不知道還以為你鳥上毛都沒長齊，去江南玩過家家呢”

少年聽到這句話，臉頓時漲紅，接過酒壺，猛的來了一口，烈酒燒吼，嗆得少年直咳嗽。

“不錯，不錯，有點男人本色了，算得上一條漢子了”

漢子見狀，伸出一根大拇指，夸獎到。

少年本就第一次喝酒，站了起來，恍恍惚惚，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漢子走了過去，一把將少年肩上的包袱搶了過去。

“一天一天的，一直盯著看，我倒是要看看有些什么好東西”

漢子打開了包袱，看見了一堆銀兩，旁邊有一封信和一只手帕，漢子躡手躡腳的，想要拿一兩銀子買酒喝，但又想到少年個財迷，每天都要數一遍，只好作罷。

漢子打開信，看了看，然后想起了什么，又將信完好的放回了原處，將包袱綁好背著少年一路往南走去，諾有所思的來了句

“年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