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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到了快過年的時候,大家又回到了熟悉的城市。高中母校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正門變得更加氣派,做了一個象征著“書山有路勤為徑”寓意的門臉造型;原來的正門甬道兩側(cè)豐茂的林蔭被伐了去,變成了拓寬的主路;從前破舊的自行車棚全部拆除,藍(lán)色塑料板鋪的房頂換成了紅色的鋼板;為了讓視野看起來更加寬闊,操場旁邊的很多老樹被砍了。一切看起來都朝著整齊劃一的方向發(fā)展,夜間亮化也做得很好。但是,總感覺少了那么一絲人情味,仿佛這不是曾經(jīng)讀過的那一所學(xué)校,一覽無余的開闊,反而令人心里光禿禿的。冬天的蕭索,讓人更加失去了尋找青春記憶的欲望。學(xué)校變成了一所建筑,好似不再是曾經(jīng)的校園,那段青澀的青春記憶也漸漸遠(yuǎn)去。

夏樹大多數(shù)時間都宅在家里,等待安平的信息,有時候安平會問夏樹想吃什么零食,夏樹答不上來的時候,安平會逗她要不要吃米線?一想起夏天游泳時候的經(jīng)歷,兩個人便一起大笑。他會把零食送到夏樹家單元門樓下,等夏樹下樓取,和她一起站在緩臺上聊一會,一起看樓下熙熙攘攘的車流和熱鬧的年貨市場。

高中同學(xué)的聚會次數(shù)和人數(shù)都越來越少,或者說大家也覺得自己長大了,很多曾經(jīng)的同班同學(xué),見面的意義變得薄弱起來,大學(xué)生學(xué)會放棄了所謂的“無用社交”,只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聚一聚,聊一聊。

夏樹、唐心和林露這次聚會選擇的是一個甜品店,這家新開的甜品店布置風(fēng)格非常的粉色系,里面的用餐區(qū)也給人干凈舒服的感覺。一見面,唐心就激動地挎起夏樹的胳膊,蹦跳著說夏樹你變漂亮了。唐心毛茸茸卷發(fā)也修剪成了馬尾,但是并不順滑,看起來像是被頻繁的染發(fā)燙發(fā)殘害過一樣,蓬蓬的像一團(tuán)稻草。林露依舊是簡單的穿搭,黑色棉衣,黑色工裝褲,黑色板鞋,整個人看起來簡單而精神。三個人都點(diǎn)了自己喜歡的甜品和飲品,互相分享著邊吃邊聊。

“唉?唐心,你臉上起的什么東西?”林露盯著唐心的臉上看。

“這里么?”唐心馬上指著自己的顴骨問。

“對啊,紅紅的,一小片,有點(diǎn)凸起,你過敏了?”林露形容道。

“還是挺明顯的是吧?哎,皮膚病,扁平疣?!碧菩陌欀碱^說。

“扁平疣?好像是傳染病??!”夏樹突然想起了家里一個親戚家的小男孩,就是去了男浴池之后得上了扁平疣,肩膀和手臂上都是密集的小紅包。

“主要是免疫力低下造成的,可能是細(xì)菌感染了吧,我去醫(yī)院看過了,醫(yī)生給開了一些藥物,內(nèi)服和外用的雙管齊下,我現(xiàn)在都好的差不多了?!碧菩恼f。

“你免疫力低下?吃的不好還是睡得不好?在哪傳染上的?”林露來了一個三連問。

“其實我也不能確定在哪傳染上的,可能是在外面的小旅店吧······”唐心有點(diǎn)為難的說。

“是和你那個帥哥男朋友去的小旅店么?”林露繼續(xù)追問。

“嗯,我倆也沒有什么錢,出去住了幾次酒店,都太貴了。后來我倆就自己帶著被單被套去旅店住,有時候住50元的,30元的也住過?!碧菩泥僦斓谋砬楹苋跣∫埠軣o辜。

“30元的旅店?那是什么地方?恐怕窗戶都沒有,被子都不換吧?是不是有張床就行???”林露氣憤的問。

“嗯,條件可差了,很潮濕,毛巾什么的都很臟,后來我都是自己帶東西過去用?!碧菩恼f。

“你們倆都這么窮了,還堅持出去住,是真愛,佩服佩服!”夏樹搗碎自己面前的蛋糕。

“他不知道心疼你么?讓你去那些小破旅店住?!绷致稓獾耐嶂X袋質(zhì)問唐心。

“后來得了扁平疣,就沒再去那些地方住了。出去住也很麻煩,我也說不清他是什么毛病,每次早上醒來枕頭上都被汗浸透了,被單上,后背、胳膊和大腿的地方都是濕的,整個能看出一個人型,回寢室我還得洗被單”

“虛成這樣?他這是陰虛還是陽虛啊?二十幾歲的人,是不是你倆透支的太厲害了?”林露瞠目結(jié)舌。

“沒有,我倆不怎么透支的,每次出去住,也就是一次兩次的,每次十來分鐘那樣,然后他就很累了,睡覺了?!碧菩臒o辜的說。

“我看你十分鐘都多說了,唐心,我就直接和你說,這個男的不行,從第一眼看見他,我就覺得他不行!長得人五人六,辦事不三不四,跟著他你什么都沒得到,就得了一身病,抓緊,趕緊,麻溜的,別處了!”林露機(jī)關(guān)槍一樣說。

唐心聽完林露的話,低著頭不說話了,看起來也是左右為難。分手她不是沒想過,但是還是有那么一絲舍不得,但是每一次的縱容到最后都是自己來承擔(dān)一切結(jié)果。

夏樹看著這個場面有點(diǎn)尷尬,拿起飲料喝了一口,問唐心:“你倆現(xiàn)在還和以前一樣好么?”

唐心嘆了一口氣說:“也沒有,從我得病,陪我去醫(yī)院看了一次,后來就沒再陪我去了。這個病得增強(qiáng)免疫力,服用一些維生素啊、鈣啊等一些藥物,還得喝中藥,我的生活費(fèi)沒有那么多,就告訴我媽媽了,我媽媽帶我去醫(yī)院看病買的藥。”

“他家里條件很差?”夏樹問。

“我感覺也沒有那么差,因為他給自己買一副網(wǎng)球拍都要1000多塊,平時還愛收集鞋子,弄了一個鞋子墻。”唐心有點(diǎn)抱怨的嘟囔。

“那么很明顯,舍得給自己花錢,就是不想給你花錢嘛!”林露抱著手臂說。

“哎,這些我也知道,但我總是給自己安慰,找借口體諒他,這次生病之后我也想了很多,如果下學(xué)期,他對我還是這個樣子,我可能就會和他分手了?!碧菩恼f著說著好像要哭了。

夏樹和林露一看這局面,唐心眼淚都要下來了,倆人的腿在下面趕緊互相碰了一下,暗示改套路。

“唐心,誰年輕時候不遇到幾個混蛋呢?遇人不淑也不是你的錯,你看男生的眼光也不是剛剛瞎的,沒事,以后再找個好的?!绷致断胝f幾句安慰的話,結(jié)果還不如不說,唐心聽完含著的眼淚直接掉下來了。

夏樹感覺不對勁,在桌子下面踢了林露一腳,趕緊給她使眼色。

“啊······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咱們吸取經(jīng)驗教訓(xùn),下一次找個靠譜的,踏實的,對你真心好的,我們唐心這么漂亮一小姑娘,還愁找不到好男朋友么?”林露和夏樹擠擠眼睛。

“對啊,你這么好看,男生都喜歡你這種甜美可愛的,趕明兒我給你介紹一個,行不?”夏樹一邊哄著唐心,一邊給她擦眼淚。

“那你能給我介紹一個帥的么?”唐心剛一說完自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差點(diǎn)把鼻涕噴出來。

“能能能,我的眼光你放心,肯定找個王子!”夏樹也笑的厲害。

聚會到了一半,唐心的媽媽打電話過來說,因為不知道唐心要出門,自己沒帶鑰匙所以進(jìn)不去家門了,唐心匆匆離開,回家送鑰匙去了。送走了唐心,夏樹和林露繼續(xù)在甜品店待一會。

“你和安平挺好的?”林露隨便找了個話題。

“和以前一樣,沒有什么變化?!毕臉淇粗致段⑿Φ恼f。

“你倆挺厲害的,異地戀,我周圍朋友有幾對,不是黃了就是綠了?!绷致兜坏恼f。

“我覺得談戀愛,關(guān)鍵是兩個人心要在一起,而且要給自己心里的這個人把好門。心里只裝著他,那么別人就進(jìn)不來。除非你故意想給別人留門,那么就另當(dāng)別論了?!?

“夏樹,其實······我······怎么說呢······”林露很糾結(jié)的說。

“你怎么了?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事情說出來啊?!毕臉淇此臉幼佑悬c(diǎn)著急。

“其實,我感覺我,好像不太喜歡男生·······”林露皺著眉頭說。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喜歡的男生?還是,你不喜歡男的?”夏樹很詫異,一頓一頓的問。

“我······我可能不喜歡男的?!绷致队檬种е槪中姆催^來捂著嘴巴。

夏樹沉默了,她眨了眨眼睛,又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再次試探性的問:“你,是喜歡女生么?”

“我覺得是!”林露看著夏樹說。

這個話題和這個可能性,在她們的世界里還沒有出現(xiàn)過,夏樹一時間也有點(diǎn)懵,雙手垂下來,靠在椅背上,問林露:“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我從初中高中時候,就沒有喜歡過男生,無論男生多帥,多好,我都沒有想和男生處對象的沖動,頂多是做哥們。而且我愈加發(fā)現(xiàn)我討厭男生碰我,拒絕和男生有肢體上的接觸,我倒是很喜歡看漂亮女孩子,喜歡去照顧我欣賞的女生,這讓我感覺很自然,很快樂。我已經(jīng)觀察自己很久很久了,這個不是我心血來潮告訴你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什么基因突變,我想,可能我會成為一個同性戀。”

“你現(xiàn)在有女朋友了么?不是,我是意思是說,你有和你談戀愛的女生了么?”夏樹感覺這句話怎么問都不對。

“還沒有,我有這方面意識的時候,每天都感覺非常恐懼,我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卻一直感到羞恥,又糾結(jié)又害怕,用各種方法測試自己是不是同性戀,我還去網(wǎng)上咨詢過醫(yī)生,就這樣折磨了自己一年,我真的好累。上個學(xué)期我在學(xué)校的一次辯論活動中認(rèn)識了一個女孩,很優(yōu)秀,引起了我的注意,她也主動要了我的聯(lián)系方式。也可能是我誤解了她的意思,慢慢的,我渴望接近她,產(chǎn)生一種很奇妙的眷戀,看不見她的時候心里特別空,我就覺得我喜歡上她了。后來我們喝醉過酒,我告訴她,我喜歡她,而她并沒有立刻拒絕我,也沒有表現(xiàn)出反感,這段時間我們一直比較親密。我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但是我并不再害怕了。”林露平靜的說完。

“沒有人規(guī)定所有人必須是異性戀的,只是出于傳宗接代的目的,男的選擇和女的在一起,女的選擇和男的在一起。但是現(xiàn)代社會這個事情變得沒有那么重要了,所以,你說你喜歡女孩兒,我可以理解,而且我覺得并不丟人,你應(yīng)該活出你自己,不要一直不快樂,你的快樂才最重要,對么?。”夏樹說。

林露的眼睛亮了一下,欣喜的說:“你真的這樣認(rèn)為么?不會覺得我是個怪胎?”

“你哪里怪,我看你現(xiàn)在倒是有點(diǎn)帥!”夏樹逗的林露開心的笑了,巧克力牛奶香甜的滋味在舌尖暈染開來。

好的友情和好的愛情,都和性別無關(guān),它關(guān)乎的一種心靈上的契合與自由。

過年的氛圍逐漸淡化,夏樹又要先安平一步返回學(xué)校了,安平把夏樹送到了火車站,兩個小小的人在偌大而擁擠的候車大廳里緊緊挨在一起,雖然人流洶涌,但是冷風(fēng)依然嗖嗖的往衣服里面、褲腿里面灌入,夏樹冷的磕著鞋后跟,來回?fù)Q著左右腳對抗寒冷。

“冷了吧?”安平把夏樹摟的更緊一點(diǎn)。

“嗯,感覺鞋子底都硬硬的。候車大廳不關(guān)門,真的有些受不住啊?!毕臉浒咽謴拇笠吕锩嫔斐鰜硪稽c(diǎn),捂住凍紅的鼻尖。

“再有半小時,車就來了?!卑财酵蚝蜍囀业牧熊囘\(yùn)行時間提示牌。

“不想回去,學(xué)校又開學(xué)這么早。”夏樹不滿的嘟囔著。

“我也不想讓你走,在一起還沒待夠呢,你就又走了。”安平用下巴蹭了蹭夏樹的額頭。

“等天氣暖和了,咱們今年還一起出去玩么?”夏樹抬頭看著安平,推了一下鏡框。

“去啊,你今年想去哪?”安平繼續(xù)抱緊夏樹取暖。

“今年想去······嗯,我想一想,秦皇島,北戴河,怎么樣?看看大海,踩踩沙灘,海濤不是也在那上大學(xué)么?可以去看看他。”夏樹靠在安平的肩膀上說。

“行啊,那是個好地方,海濤叫我好幾次了,讓我?guī)闳ニ麄儗W(xué)校玩,”安平欣然贊同。

“行,那就這么定了,聽我朋友說那是一個非常干凈的海濱城市,有好多海鮮,好多大螃蟹,日日夜夜的往岸上爬。晚上滿大街都是燒烤攤,烤海鮮很流行,超級新鮮!”夏樹興奮的描述心中的場景。

“OK,就去秦皇島和北戴河了,讓海濤安排咱們,吃窮他!”安平捏著夏樹的手笑嘻嘻的說道。

“別!咱們是去看朋友的,哪能都讓人家花錢呢,咱們帶錢過去,可以請他吃飯,他帶著咱們玩,不過可不能讓他花太多?!毕臉湟荒樥J(rèn)真地說。

“這些年我可沒少安排他,哈哈,到時候看吧,不能讓他花啥錢啊,不用擔(dān)心了?!卑财窖劬粗鴫ι系拇箸娨稽c(diǎn)點(diǎn)的移動著指針。

“車馬上進(jìn)站了?!毕臉湟部吹搅酥甘九粕系倪M(jìn)站提示,表情中充滿急迫和不情愿。

“檢票了,往前走?!?

隨著提示牌上顯示“開始檢票”,忽然間人流涌動起來,安平迅速的俯下身子一手把夏樹的手提箱拎了起來,另一只手拉著夏樹往前走。剛剛還排隊的人們,瞬間失去了原有的秩序,力氣大的男人帶著碩大的返程行李拼命擠向前方,將四周的人擠的哇哇亂叫,混亂中指責(zé)和叫罵聲不斷。安平一邊帶著夏樹往前擠,一邊護(hù)著夏樹以免被頭上的大包裹砸到。壓抑的候車廳燈光和黑壓壓的人群,迸發(fā)出困頓的嗡嗡聲。安平終于拖著夏樹擠到了檢票口。

“身份證!車票!”安平?jīng)_夏樹喊道。

“這呢!”夏樹從褲子口袋里面掏出來。

“快,往前走,這邊!”安平一把就把夏樹推進(jìn)了檢票通道。

夏樹拖拉著行李箱,另一只手艱難的把票遞到檢票員手里。隨著檢票員手里的工具咔嚓一聲檢票完畢,也意味著夏樹必須和安平說再見了。

“我進(jìn)去了,你回吧。”夏樹回過頭來沖著安平喊道。

“啊,注意安全!看好行李,一會給我發(fā)信息?!卑财奖蝗肆鲾D到一邊,踉蹌的看著夏樹喊道。

夏樹扭過頭,下樓梯往站臺走,回過頭的一瞬間,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回頭再看一眼安平,可是下行的人流和手中沉重的行李箱已經(jīng)不允許她這樣做了。她只能看清楚腳下的臺階,一步步的往前邁著,判斷自己應(yīng)該往前還是往后走,找尋自己車廂的位置。而此時的安平也感受到了巨大的空虛來襲,仿佛前一分鐘還擁有一切,后一分鐘一切都不曾擁有,隨著夏樹遠(yuǎn)去的列車,這個城市也變得空蕩蕩。

走出火車站的安平,站定下來看了看四周,眼睛掃過站前煮玉米的小攤,忽然后悔剛才為什么沒有給夏樹買上一些帶上火車,她最愛吃這個了。下午2點(diǎn)的陽光照在眼睛上,微微有點(diǎn)睜不開眼睛,安平感受到來自太陽穴的一陣空空的刺痛,她的夏樹又離開了······

夏樹離開的第二天,安平整整睡了一天,困倦感和空虛感一輪接著一輪,隨著困意一起滾進(jìn)夢鄉(xiāng)。窗外是一個難得的晴朗天氣,但是窗簾卻是緊緊關(guān)閉,模糊的夢里面有夏樹去年穿的棉線圓領(lǐng)衫,她無聊時掰動手指關(guān)節(jié)的清脆聲,還有一波一波的海浪,從霧蒙蒙的海面撲到腳踝······當(dāng)他終于從夢中醒來,開始緩慢的想起夏樹并不在身邊,而是在某一列轟隆作響而遠(yuǎn)去的火車上。

他想到曾經(jīng)和夏樹一起夢想著以后開上自己的車去旅行,安平說要買一輛大切諾基,副駕駛只留給夏樹一個人。夏樹懵懵的問什么是大切諾基?沒有聽過這種車?!熬褪且环N很高很大的吉普車,開起來的時候,旁邊轎車司機(jī)的高度只能到你的屁股?!卑财秸f那是一種霸氣很有品味的車型,并不多見,但是絕對值得。“我能開么?那么大的吉普車?!毕臉涓杏X這樣一個大型的機(jī)器,在安平嘴里形容出來,就像一頭大熊在路上狂奔?!伴_大切諾基的女人很少,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見過,但是如果女人開,一定很酷。你想,緊身皮衣,大墨鏡,波浪卷發(fā),烈焰紅唇。是不是很帶勁!”安平把好萊塢形象嫁接了過來,夏樹聽完,覺得確實很酷炫,不禁跟著一起暢想起來。

那我們以后就買一輛大切諾基,然后去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旅行!

好,就這么定了,帶著我的夏樹,和大切諾基一起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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