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月見唐雪楠沒有懷疑自己，稍稍松了一口氣，然后故作平常的走出門外。

出了門，她左右張望著終于發現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藏在樹后的霍云瑞。

季清月小跑著上前，她看見地上滿是煙頭，甚至霍云瑞身上也有一股濃濃的煙味。咳嗽了兩聲，用手揮了幾下趕走一些煙霧。

還沒等季清月開口，霍云瑞就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話：“出事了！唐振江死了！法醫鑒定結果是自殺。這件事情已經被我哥強制性封鎖了，也不知道能瞞唐雪楠到什么時候。”

“等等？你說唐振江沒了？！”季清月壓低聲音不敢確定，又問了一遍。

雖然霍云瑞也不想這件事情發生，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肯定。他眉頭緊鎖，又深深吸了一口手上的煙頭，煩躁的跺了下腳。

遭了，眼見著雪楠好不容易恢復一點希望，這次會是非常嚴重的打擊啊。

季清月緊緊皺起眉頭，把兩只手交叉起來放在身前，手指不斷的點動著。

“現在已經在查是不是真的自殺，但無論結果如何唐雪楠都會難以接受的。”霍云瑞嘆了一口氣。

“能瞞一天是一天吧。”兩個人對于這件事上有出乎意料的共同性，只是謊言一旦開始就需要用無數個更大的謊言來維護。誰也不知道在唐雪楠知道真相的那天她會變成怎樣。

季清月其實心里也不確定，這種時候瞞著她是不是一件好事。

帶著幾分遲疑她開了口：“火化之前是不是應該讓唐雪楠見唐振江最后一眼呢？不然會被一生怨恨的。”

霍云哲沒有說話，他抽了一口煙然后緩緩吐出。看著煙圈從小變大最后消散的無影無蹤，陷入了沉思。

良久，才留下一句話：“火化的那天無論真相是什么都要告訴唐雪楠。至少讓她別留有遺憾吧。”

季清月點點頭，恐怕這就是眼前最好的辦法了。她憂心忡忡的目送霍云瑞落寞的背影，扭過頭看見唐雪楠趴在窗戶前直勾勾的盯著她。

心里一驚，寒意從腳底慢慢向上爬。季清月朝霍云瑞使了一個眼色讓他趕緊走，自己則硬著頭皮回了家。

剛一開門就看到唐雪楠抱著胳膊氣沖沖的瞅著自己。

“老實交代！剛剛為什么騙我出去買東西？”

季清月垂下頭，緊張的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藏在身后的手不自覺的收緊。難道唐雪楠聽到了？

“我這不是想買東西，結果正好遇到了霍云瑞嘛。”也不知道唐雪楠從哪里開始看的，季清月只能睜眼說瞎話祈求上天給她一次機會。

好在唐雪楠沒有懷疑，只是伸出手搭在季清月肩膀上。“好吧，那你倆神神秘秘的說了些什么呀？看霍云瑞的表情他好像遇到難事了。”

唐雪楠的話讓季清月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并沒有聽到一點消息。她稍稍送了送一直僵硬的身子，跟唐雪楠語重心長的解釋道：“特別大的難事呢！”

唐雪楠的表情跟著季清月的話變得緊張起來，她睜大了雙眼恨不得把臉貼到季清月的臉上。什么事能讓霍云瑞愁成那樣？

季清月瞄了一眼唐雪楠的表情，“因為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所以告訴你了哦。”

“嗯嗯！你說。”

“你馬上就要過生日了，他在問我準備什么禮物能讓你開心呢。”

“真的么！”唐雪楠緊緊摟住懷里的毛絨熊，滿臉驚喜的問道。她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臉頰通紅，甚至已經開始偷偷腦補那天會收到什么樣的禮物。

季清月望著女孩的傻樣在心底里默默嘆了一口氣，因為唐振江的事情現在也就霍云瑞能讓她開心一下了。

“雪楠，別在那里對著熊傻樂了，活像個憨憨。”

唐雪楠聽完她這句話，操起身邊的“家伙”就要對季清月一陣胖揍。兩個人開始打鬧起來。

————

兩個小女生窩在家里一待就是一天，一轉眼就到了晚上。

剛送走干完活的張媽，唐雪楠和季清月一人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門口，兩個人眼巴巴的盯著門等著心上人的出現。

“小月月你說之前我在海鮮市場看見你和一貓一狗，我當時怎么都沒想到他是那只哈士奇。”唐雪楠雙手托在下巴上，胖嘟嘟的小臉直接被她捏成肉包子。

季清月回想起當初那戲劇性的一幕，“是唉，我也是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能變成人的哈士奇和貓？”

“哦對了。”季清月突然想到某二哈在海鮮市場調戲”美女“的美麗經歷，腦袋上突然冒出個小電燈泡。

她臉上帶著壞笑善良的給唐雪楠一個建議：“以后如果有機會和你家二哈一起出門散步的話，建議你給他套個狗鏈哦。”

對于季清月滿肚子壞水絲毫不知的唐雪楠，還傻傻的問了一句：“再怎么說都是人，變成狗帶鏈子不好吧？”

“對他應該沒什么不好，但是對別的妙齡少女可能不太好。反正聽我的準沒錯，牽繩有奇效！”此時的季清月宛若一個和藹可親的老母親一樣，小手拍了拍唐雪楠的肩膀，用過來人的語氣勸她放心。

“啥？嫂子你在那說什么牽繩有效？要牽誰啊？”

隨著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霍云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霍云瑞走在霍云哲的前面，先一步站在兩個女人的面前。他好奇的瞅著季清月，想聽聽她們在談論什么有趣的東西。

此時季清月儼然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她干笑兩聲搬起屁股下的小板凳就往屋里跑。

而坐在椅子上的唐雪楠天真的開口：“小月月讓我以后遛......唔唔唔！”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匆忙跑回來的季清月捂住了嘴，讓她硬生生把那句“遛狗”給咽到肚子里。

唐雪楠還掙扎著想要說些什么，結果直接被季清月強行拖走，然后從桌子上拿了塊蛋糕堵住她的嘴。

霍云哲看見季清月這波神操作，后背莫名爬上一股涼意讓他毛骨悚然。他怎么有一種被人賣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