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櫻深深地低下頭,未敢接話。
玉藻前撇了撇嘴,真是個無趣的孩子。
“玉藻前,那個真的安倍晴明嗎?!”大天狗緊握長劍,語氣有些怪異地問道。
“不確定。”玉藻前瞇著眼,搖頭說道:“讓妖怪們繼續向神戶進發!”
大天狗面色沉重,頃刻間一大波妖怪越過三位大妖怪或狂喜或怪叫朝神戶沖過去。
“第三波攻擊!陰陽師、降魔師準備迎接妖魔!”安倍晴明收起一枚符咒,面前三百多米長的濡女妖此時只剩下幾截尾巴與一只頭顱痛苦的在一座水缸內掙扎。
轟!
火炮、箭矢如同雷陣雨前黑壓壓的烏云將浩蕩的妖怪隊伍籠罩在內,剎那間后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如同波紋般向四周飛快蔓延。
西川真嗣渾身雞皮疙瘩冒起,這聲音就像是貓爪子抓玻璃一般,實在是他童年乃至現在的陰影。
爆炸過后,西川真嗣迅速朝那里看過去。
妖怪大軍被這漫天符咒箭雨覆蓋過后,雖然仍然有些傷亡,但在其中的大妖和玉藻前的出手下,妖怪大軍仍然保持著龐大的規模。
憑空出現的暴雨、環繞一圈又一圈的河流、啼叫、墓碑……在接近神戶的一剎那,妖怪本身的能力頃刻釋放,將那龐大的城池幾乎遮擋住。
這神戶不會瞬間就沒了吧……西川真嗣下意識地猜想,著實是那數千只妖怪的攻擊太過可怕。
然而,下一刻,一道純白色光明穿破陰暗將那些攻擊全部消融一空。
安倍晴明站在城墻上,目光如水,淡然地看著那些被逼退的妖怪。
一枚金色符咒被他捏在手中,在一旁,還有和尚、陰陽師、降魔師等手持自己的武器侍立在安倍晴明一側。
“我去!”
酒吞童子淫邪一笑,手持安綱童子切的紡織品,化身為六米高的妖魔飛速沖到神戶城下。
“安倍晴明,出城一戰!”酒吞童子如同真正的戰神,童子切被他扛在肩膀上,暴虐的氣息從他身上傳出。
安倍晴明對于酒吞童子的挑釁視而不見,安靜地望著鋪天蓋地的妖怪。
在神戶城的一處小酒館中,一名壯漢與一位美艷夫人憂思重重地望著城頭方向。
“惜花夫人,這神戶城該不會守不住吧。”
“有安倍晴明在,說不定可以!”夫人回想起之前安倍晴明輕易斬殺濡女妖怪的場景,自信地說道。
壯漢卻還是不放心,那百鬼夜行中的三大妖怪還沒有出手,而安倍晴明這邊僅僅只有一個強大的陰陽師,就算耗也能被耗死。
“哎呀,怕什么,反正到現在該死的山君已經死的差不多了,我們怎么樣也能混進前十甚至前五了!”惜花夫人得意地說道。
在他們進入這片世界之后,先是有一部分山君穿過荒野時被那些善于潛藏的妖怪殺死,然后路過京都時又被那只大天狗以及酒吞童子毫無還手之力地踩扁、吃掉。
惜花夫人估計現在剩余的人要么是隱藏起來,要么就是運氣好找到了安全的方向。
不過她估計后者的可能性并不大,因為這場游戲的裁判們不會允許有這種漏洞存在。
或許一些大妖怪就在其他地方等著他們呢?
惜花夫人嘴角翹起,望著身邊這位同行時眼神詭異。
也許應該找個機會把他推出去守城……
此時的神戶城外,酒吞童子已經一馬當先沖到了城頭上,在他的帶領下圍城的大妖怪紛紛下場,肆意地發泄自己的欲望,即使不小心將其他妖怪卷入攻擊中也毫不在意。
“哈哈哈哈!安倍晴明不過如此!”酒吞童子將童子切一把插到地面上,大笑道。
安倍晴明始終保持著一臉平淡,手中符咒時而化為一團流火、冰霜或者紙人擋住酒吞童子的攻擊,其他陰陽師則分別鏖戰于其他區域。
“玉藻前,你發現什么了嗎?”大天狗語氣低沉,深黑的翅膀忽上忽下,丑陋的臉上毫無暴虐與猙獰,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位冷靜的獵手。
“有些機械化,還有些弱……”玉藻前仔細打量過安倍晴明與酒吞童子的戰斗后,似是懷疑地說道。
“一樣的感覺!”
大天狗目光閃動,有些失望。
“這個安倍晴明是假的,可能是他慣用的紙人或是他的式神,他本人……”大天狗的聲音低了下去,但玉藻前知曉他的意思。
安倍晴明并沒有如同他們一般復活。
玉藻前嬌笑一聲:“那難道不是最好的結果嗎?沒有了安倍晴明的存在,縱然有些無趣,但同樣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們。”
大天狗沉默不語,他還是更懷念曾經的那個時代。
“將這尊假身覆滅吧!”
大天狗冰冷地開口,雙手持劍,緊緊握住。
……
當西川真嗣接近神戶城的時候,戰爭已經到了尾聲,有了玉藻前以及大天狗的加入,“安倍晴明”在支撐幾回合之后被大天狗一劍斬開,然后劃為一道虛影緩緩消散。
而神戶城在蜂擁而至的妖怪涌入城中后,狂歡便開始了。
人們四散奔逃,老人和孩子瑟瑟發抖地藏在地窖或者極為隱蔽的暗室內。
可是,在絕對的暴力之下,那些設置精妙的機關直接被破壞,暗室變成明室,緊接著便是一場盛宴。
酒吞童子的宮殿在這里再次被建造出來,惡鬼般的身影在掠奪足夠多的處女后便自在地呆在那處宮殿中,狂笑與痛哭聲從宮殿中時不時傳出。
“西川弟弟,有什么打算呢,是不是還要去撿一些垃圾作為手下?”
玉藻前擺動著雙腿,天臺的風格外大,西川真嗣坐在天臺邊緣,臉色發白不敢朝下面看。
****!
神經病女人!特么的自己坐在天臺邊還非要把我也拉過來是什么意思?
——來自恐高癥患者的口吐芬芳。
“沒什么打算,就一路走一路停,跟在您的身邊保證自己安全就是。”西川真嗣緊緊盯著那張絕美的臉龐,讓自己努力沉浸于玉藻前的美色當中從而忘掉自己坐在天臺邊上的事實。
不過……風也太特么大了吧!這怎么讓人忘得掉!
西川真嗣把自己的屁股往后糯糯,緊緊抓住朱櫻的小手,安全感瞬間爆棚。
“可是,百鬼夜行總要有個結束,屆時我們便會重新藏匿于世間,你怎么辦呢……”
玉藻前慵懶地說道。
“跟在您身邊……”西川真嗣裝傻說道。
“可是——”玉藻前目光在西川真嗣,朱櫻,石頭人,躲在石頭人身后的夜豬,長谷川彌生,大黑的身上掃視一遍后,輕嘆了口氣:
“別撒謊了,西川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