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臨輕輕地關上了門上了床——

還和從前一樣，叫林月離“滾滾”，月離從床沿滾到了里面。

“姐姐，外面下雨了嗎？”

“對啊……”

她聽從了師父的指示，帶著妹妹來到了權道國境內。

這里也叫見卿山莊。

外面雨下開了，淅淅瀝瀝。

只不過她靠著自己的妹妹也蜷縮在被窩里面特別溫暖。

“姐，你還記得嗎？從前只要下雨，你就連外面都不敢出去……”林月離嬌俏的臉上滿是笑意，“就是因為你不敢出去，你害怕外面的癩蛤蟆哈哈！”

季青臨撐著臉瞇了瞇眼睛，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這么一回事。

從前一到下雨天，她就提防著那可怕的丑東西進入她的房門。

“那你現在還怕嗎？”林月離問她。

季青臨摸了摸她頭。

只是在林月離看不見的那雙眼睛里，季青臨都是捉摸不透。

“姐姐不怕了，從前怕，現在也不敢怕了……”

林月離聽得一頭霧水。

她覺得怕就是怕，不怕就是不怕。

怕的話，她這個小瞎子壯壯膽子，去替她這個笨姐姐趕走就是了。

可是那個時候的林月離還沒有意識到。

她的姐姐確實不是從前的姐姐了。

她的姐姐，現在不用刀就可以殺人。

兩姐妹嘻嘻哈哈地，就這么抱在一起，林月離躺在季青臨的懷里。

“姐姐你還記得嗎？我從前長得胖，我記得岳家的那幾個混小子就笑話我，我也打不過他們，我就回來告訴你……你就領著我去找他們出氣……”

季青臨在心里默默吐槽，從前的時候你這個小胖子就知道欺負她這個親姐姐，在外人面前就是一個小慫包。

“姐姐你還記不記得，記不記得？”林月離搖了搖她。

季青臨說：“記得。”

她從前都記得。

“那個時候我哭得很厲害，但是我又不敢告訴爹和娘，因為他們會嫌棄我沒出息，可是……幸好我有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姐姐！”

季青臨就這樣抱著她，不知不覺就紅了眼眶。

“嘿嘿……嘿嘿……”林月離也緊緊抱著她的姐姐。

過了很久，季青臨以為懷里的人快要睡著了，林月離卻說——

“姐姐，我好想爹爹和娘親啊……”她的聲音很輕，“真的好想他們……”

季青臨的眼淚在那一刻決堤。

她也想。

很想很想。

不過，或許是她的爹爹和爹娘最清楚她怕黑怕鬼，這七年來，竟沒有一次入夢。

“姐姐，給我唱歌吧……就像從前那樣，你給我唱歌，我才睡。”

季青臨聽著妹妹孩子氣地開口，沒忍心拒絕。

在這黑幕中燭光幽暗的房間里，她拍著妹妹的肩膀，輕輕地開口，聲音一如七年以前的好聽。

林月離不久以后就睡著了，季青臨看了看她那張酷似姨娘的小臉。

她就這樣看著，直到身體微微不舒服。

季青臨閉了閉眼，從枕頭底下掏出來一個東西，準備離開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