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婳祎告訴楊懸,這個花瓶就是小壺,對于小壺的死,他們不應該避諱,小壺是死是活都是楊家的一員,有什么不能提的?
“謝謝你還活著。”
“不客氣。”想起王后的事情,白婳祎問,“你怎么想到醫治王后的方法的?”
“因為你?!?
“我?”
“因為你的消失,我想明白了白念小姐的話。紅針綠線當為引,瓊娥自羨曼陀花。她給每個人都留了一封信,這些信連起來就是捉拿成謦的計劃,你的先死后生讓我想通了她留給我的信的真正含義。除了長流帶回來的藥引,應該還要加入曼陀花和一點毒藥。”
“毒藥?”
“先死后生?!?
“楊家的醫術真是讓人不敢琢磨?!?
“楊家的媳婦也讓人琢磨不透?!?
一切回歸平靜,穆玄在外把穆青的名聲捧上了天,成功移交了自己的儲君之位,穆青的事一下子多了起來,可把蘭妧氣得不輕。
揚言讓她碰見穆玄一定讓他斷子絕孫!
歆瀲讓穆玄在京城附近找白彥祺,不要走太遠,因為白彥祺一定會回來的。
穆玄走了之后,她暫時成了東宮的半個主子,雖然不用再伺候誰,但永遠也不會有人再喊她灼臻了。
四年后、、、、、、
“你要找的人易找也不易找。她就在此山之間,只是這山間有神靈庇護,你想看見她,需得一步一叩首求到她門前,放可剝開迷障?!?
穆玄盯著眼前的巫師好一陣子才道了聲“好”,起身離去。
蘭妧松了口氣,拿起鏡子看了看,白彥祺化的巫婆的妝容倒是逼真的很,她故意粗搡的聲音也沒什么破綻,剛才還以為被發現了呢,嚇死了。
“回家洗臉了?!?
蘭妧欣喜來到洞口,拉著穆青的手笑道:“你來接我了?看見穆玄了嗎?”
“嗯,一步一叩首,虔誠得很?!?
“誒,還真是佳人難再得啊。”
穆玄知道那個巫婆是蘭妧辦的,她就是再逼真,那條斷臂也是掩蓋不了的,而且蘭妧也沒有想要掩蓋。倘若他就這么去找白彥祺了,肯定是不能帶她回家的。
這一路的叩首就當作我為自己贖罪,為從前對你的折磨贖罪,為沒能保護好你的眼睛贖罪,為不能讓你開心贖罪,為不能讓你留下贖罪。
“得了美貌,就要付出它給你的代價,你要準備好接受這美麗之罪了。”
穆玄來到蘭妧說的洞口時,正巧有一位貌美的姑娘喜滋滋捧著驚喜欣賞著自己的臉出來,他知道,她一定在里面。
洞里很昏暗,走到內部才能看見被燭火照亮的洞穴,她蒙著一層與衣服相襯的秋香色薄紗,坐在石盤前整理著胭脂水粉,衣著是從前在白府的小姐模樣,右眼從傷疤處延生出了一根鳳凰尾羽,倒是驚艷了不少。
“要什么樣?”
“你心上的模樣?!?
白彥祺頓住了手,抬頭透過薄薄的紗看向穆玄,她不能將他裝入眼中,但光憑那道縫隙中的景象便知是他了。
“做不到,請回吧。”
“這已經是第六次找到你了,”穆玄上前,俯身將一個木雕小人輕輕放在她身前,“還不能回去嗎?”
“大師!”姑娘進來的時候瞧見里面有個男的,而且離白彥祺這么近,便愣住了。是不是打擾了什么?“我插隊了嗎?”
“等我處理完再說吧?!?
“我等你?!蹦滦粝履莻€木雕出去了。
白彥祺拿起木雕看了看,她當初說要學刻小人的,沒刻一個他出來,竟然讓他先刻了一個她。
這是她第一次來尋他,教訓白孟平的模樣,原來在窗臺邊他眼中的她是這樣的。
“坐吧?!?
穆玄在洞口等了她半個時辰,只見一個眼生的姑娘歡歡喜喜走了出來,略過他離去了,他盯著她疑惑了一會兒,進洞之后,看見那姑娘覺得更加生疏。哪個是她他不知道,但是桌上的木雕沒有了。
“她走了?”
“你說大師嗎?”
果然,她還是不想回去。
楊府,楊家小女兒慕柳見到白彥祺眼角的尾羽甚是喜歡,便自己胡亂捯飭仿了一個出來,激動來到白彥祺和白婳祎面前給她們看。
“娘親,小姨,快看!”
“這是什么?棒槌嗎?”白彥祺調侃道。
“這是我照著小姨的樣子畫的鳳凰尾羽!”
白婳祎驚詫,掰過她看了看,愣是沒看出來。
“你這是瑯琊棒吧?小姨給你畫一個。”
“好啊好?。 ?
白彥祺接過下人拿來的脂粉,在她另一只眼睛上胡亂畫了一通,自己都忍不住笑場。
“好了,非常好看!”
“阿祺!”你知道孩子哭了多難哄嗎?
慕柳歡喜拿過鏡子欣賞美貌,沒想到差點把自己嚇了一跳,在外甥女眼睛上畫雛雞,這是親姨娘能干出來的嗎?
果然,不出三秒這姑娘哭聲震天。
“這是姨娘給你畫的鳳凰呢,不哭不哭,”白婳祎一邊哄著她,一邊吩咐韻漣帶她去洗了,“不喜歡我們洗掉就好了,下次不要鳳凰了好不好?”
“要兔兔。”
“兔兔,兔兔,乖。”
白彥祺笑到不行,道:“鳳凰、、、、、、你還真能編,那就是雛雞嘛。”
“日后你要是有承歡膝下的時候,我可不幫你哄孩子。”
“早著呢!”
“又被他找到了?一邊放線一邊剪線,你這魚要釣多久?”
“看心情了,我走了!”
白彥祺前腳離開,穆玄后腳就跟了過來。
穆玄看了看遠處被韻漣抱出來哭過的慕柳,問道:“她來過?”
“興許還能追上?!?
穆玄走了之后,楊懸從屋里出來,禱告著:“趕快把她收了吧,好讓她知道為娘的辛苦,別再來惹我們家姑娘了?!?
“那可不好說?!?
白彥祺推開院門走近院子里之后才發現院子從中間開始便被人擺放了一排木雕,各式各樣,一直排到了房門口。
白彥祺知道是他,她也好奇這些木雕都長什么樣,一個一個拿起查看,每一個都是她,蘭姒壽宴上她抓住他救場的腰帶,山坡上她欣賞著晚霞,冬祭時她躲在草叢后,王宮里她研磨、提筆,秋千上她戴著白綾搖晃,新婚時她身著鳳冠霞帔,山洞中她的鳳凰尾羽,還有、、、、、、
花癡模樣白綾上刻著“君賢”二字?
真是自戀,才沒有這一幕呢!
最后一個便是房門口那個跪著的木雕,這個木雕不是她,而是身上吊著一塊木牌的男子,一副淚眼汪汪求原諒的模樣,木牌上寫著大大的“知錯”二字,木人頭上系了條抹額,上面刻著小小的“求帶走”的字樣。
白彥祺不禁一笑,房門打開,面前之人遞給她一面驚喜,她調整了一下角度,出現在她眼前的是蒙著白綾的穆玄。
“二小姐還愿意把我撿回去嗎?”
白彥祺忍著笑意,問道:“做什么?”
“我不能把你帶回去,你可不可以把殘廢的我帶走呢?”
白彥祺退步,轉身離去,道:“你都殘廢了,我怎么能倚靠呢?”
穆玄三兩步精準從身后將她抱住,道:“如今我看不見,也可以抓住你?!?
那,我便可以帶你走了。
(本書到這里就完結了,還有一篇番外因為字數不夠就不發了,有興趣的寶寶可以去微博觀看。搜“云蘇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