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畫
- 關(guān)于我轉(zhuǎn)生成天道這件事
- 超胖的熊貓人
- 1942字
- 2020-07-15 14:33:43
秋日的街頭總是涼意的。
一位頭頂貝雷帽的畫家在幽暗地畫室里借助著燈光打量起自己的新作。
他皺著眉頭,盡管畫作在他看來已經(jīng)盡善盡美,可總覺得有不協(xié)調(diào)的地方,或許是眼神,或許是帽子,又或者色彩的搭配,完美的畫作在他看來總有不協(xié)調(diào)的地方。
苦思無果的他決定去咖啡館的拿鐵中尋找靈感。
套上皮大衣,頂上有些年代感的貝雷帽,畫家思索了一下后背上了那版畫走了出去。
清冷的寒風(fēng)讓他對著雙手哈了哈氣,搓搓手又跺跺腳,迎著還沒全然開展的日光走進(jìn)巷尾。
刺骨的寒冷讓他加快了腳步,有些寒顫的早晨在咖啡館的門前戛然而止。
“叮鈴”推開門的時候,那扇門鈴總會發(fā)出悅耳又動聽的旋律。
柜臺的服務(wù)員看著一身寒氣的畫家,眉頭不可察的皺了一下又舒緩開來,至于原因,大概和這位客人有些刁鉆的要求有些關(guān)系。
“來杯拿鐵,要有藝術(shù)的感覺。”畫家開口,面色如常。
“果然。”服務(wù)員心下暗嘆一聲,卻是帶著微笑為他選了杯剛上的新作。
雙方互相點點頭后,畫家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猶豫了下還是解開背后的布裹,他決定在這里找一下靈感,或者說找出這副畫作有沒有需要改動的地方。
油脂的芳香和奇異的舉動并沒有惹來其他人的古怪目光,畢竟藝術(shù)之都的咖啡館往往會有奇葩的行為藝術(shù),盡管這看起來很荒謬。
冷光的映照下,畫家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一處問題:“因為燈光的原因嗎?”畫家看了看頭頂?shù)睦涔猓窒肫甬嬍业幕璋担粫r明了。
他掏出一根鉛筆,在察覺不對的地方做了個不太起眼的標(biāo)記:“或許這里換成冷色會好一些。”
沒等畫家繼續(xù)考究,以為穿著有些邋遢的老鞋匠走了過來。他看著畫家的新作,搖了搖頭:“你這里的鞋子畫的不對。”
畫家皺了皺眉頭,而后仔細(xì)看起自己畫的鞋子:“紋路,色彩以及反光沒有問題。”他低聲的呢喃被老鞋匠聽到,老人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正的鞋子是不會有這么明亮的色彩。”老鞋匠指在了鞋子上的一處高光。
畫家疑惑地看了看被指出的地方,又看了看自己的鞋子,一陣恍然后點了點頭:“您說得對。”
老鞋匠點了點頭坐在了畫家的對面。
很快,畫家的拿鐵端上了桌子,咖啡色的面里透露著幾分輕白。端起來輕啜了一口才舒緩眉宇間的川字,又加了幾塊冰糖才充滿滿意的神色。
老鞋匠繼續(xù)盯著畫看,忽然,他站了起來,指著作品上,男人的風(fēng)衣道:“這里,色彩有些暗淡。”
畫家放下咖啡,不悅地瞥了眼鞋匠,但良好的素養(yǎng)讓他沒有多說什么,看向鞋匠指出的地方,思考良久后搖了搖頭,他不認(rèn)為自己這里的色彩有失調(diào)和。
老鞋匠見畫家不以為然,于是開口指點起來:“我覺得這里……”
聽著老鞋匠的分析,畫家一時間有些煩躁,他所說的理論跟風(fēng)衣的描繪完全沒有干系!甚至于很多出于常識的觀點在這里應(yīng)用起來也是錯誤的。
實在有些無法忍受的畫家一口喝完了杯子的咖啡,苦澀的口感彌漫整個口腔,他忽然平靜下來:我為什么要和一個老鞋匠置氣?
于是他神色從容,取出那根鉛筆后在老鞋匠所說的地方輕輕做了個標(biāo)記,點了點頭后將畫作包了起來。
老鞋匠笑呵呵地點點頭,坐下來喝起剛端上的咖啡。
畫家背起畫作走出了咖啡館,當(dāng)然,他是付了錢和小費(fèi)的。
走在半路時,他想起了老鞋匠的兩次指點,忽而他有了想法:為什么不向各個行業(yè)的人士去尋求建議的?
于是他在街巷掏出了背后的作品,并從口袋取出了一張白紙,上邊寫著:歡迎大家提出建議。
至于建議的對象,則是那副新作。
很快,一名做針織工作的老婦走了過來,他對著畫家寒暄道:“早上好啊,這里可真冷啊。”
畫家看著老婦人窘迫的搓手,于是拿出了一枚硬幣:“老人家,如果您能指出我畫里的錯誤,這枚硬幣就歸您了。”
老婦人眼神明亮了起來,于是她仔細(xì)打量起這副畫,游弋的目光瞬間定格在畫里男人的圍巾上:“這個圍巾的紋理有些不對……”
隨后,畫家聽取了老人的建議,在針織的圍巾那里做了些標(biāo)注,當(dāng)然,那枚誘人的硬幣也是歸了老婦人。
看著歡天喜地離去的老人家,畫家覺得這一趟真的有行!
很快,畫家的面前,人越來越多,畫上的標(biāo)注也越來越密集。
揮之不去的清涼一直來到了中午,畫家看著密密麻麻的標(biāo)記點了點頭,帶著癟癟的口袋回到了畫室。
他另取一塊畫布,仔細(xì)的按照大家給出的意見和標(biāo)注去繪作。
一天后的清晨依舊那么寒涼,畫家看著眼前這副近乎抽象的化作一時沉默。
他忽而想到當(dāng)時老鞋匠在對除了鞋子的其他地方提出意見時,那錯誤的想法。
于是他去掉了非對口人群的意見,另外又取來一塊畫布,油彩開始紛飛。
黃昏,人流去除了寒冷,幽靜的畫室傳來了畫家爽朗的笑聲,一副任誰也無法挑出毛病的化作展現(xiàn)出來,那種完美讓最苛刻的人前來也無法挑出分毫錯誤。
笑聲過后一片死寂,熬了三天三夜的畫家終于體力不支地到了下去,只剩下一副完美的油畫靜靜訴說這什么。
……
“不要對超出自己理解范疇的地方做出點評,否則十評九錯。格物之道,成。”一道身影帶著這副畫作消失在這個世界,沒人知道他的離去就好像沒人知道他的到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