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幸運,這天江易寒出門沒帶小廝,他好不容易被皇帝放了一天假,心情好的他,溜達著上大街給他母親買點東西。
這剛走到大街中心,一輛馬車就向他直勾勾的撞過來。
江易寒來不及反應,只能看著馬車離自己只有一臂的距離時,一道身影從人群里躥了出來,一把便拉著江易寒滾到街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而后這道身影又起身,用著輕功追上了那輛發瘋的馬車,拉住韁繩后,他頭也不回的鉆進了人群。
江易寒也跟著那個男人鉆進人群,在救自己那人身后跟著。
男人似是察覺到了,扭頭瞪了江易寒一眼,奈何頭發太長,江易寒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
江易寒見男人停下,急忙沖自己的恩人拱手道:“不知恩公姓名,所以有些冒昧的跟在恩公后面,如有冒犯請恩公見諒。”
“順手而已,不必介懷。”男人雖然看著跟個乞丐似得,可聲音非常有磁性(具體請腦補,我不太會用詞,反正很好聽就對了)。
江易寒卻堅持,見恩公實在是不想說,他才想起來,自己太冒失了,沒有自報家門,于是對對面男人道:“小子姓江名易寒,現居住在城東,如果恩公不嫌棄,可否請您吃一頓飯?”
男子在聽到江易寒三個字的時候,身體輕微的顫了一下,可瞬間又把這個想法驅逐了,不可能,兒子和媳婦都已經死了,怎么可能?
男人自嘲的笑笑,拒絕了江易寒的好意,而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江易好看著男人的背影默默不語,他不想欠別人人情,而且看那人功夫那么好,如果肯的話,自己還是有能力給他找一個活計的。
江易好見男人快走遠了,急忙跟上去。
他一直在后面跟著那個男人,也沒注意四周,所以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江易寒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什么時候這么松懈了,直接跟著一個不知名的人走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男人也沒管江易寒,直接走到胡同盡頭的小破屋。
江易寒無法,他也不認識路,只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而后一不小心就把那本來就有些搖搖欲墜的大門給推散了。
江易寒還保持著推門的姿勢,他能說他根本就還沒碰到這個門嘛?這年頭,門都碰瓷了嘛?
而那個男人在聽到動靜后,出來看了一眼,男子淡定的說了一句:“不用管它,經常掉了,要進來坐嗎?”
江易寒咽了咽口水道:“要。”
江易寒進去后才發現這屋子是真的破啊,雖然打掃的很整潔,但破舊的感覺還是很沖擊視覺的。
比如那一面搖搖欲墜的墻,墻的前面擺放著一大堆酒壇子,江易寒估計這人是個酒鬼。
有了這認知,江易寒覺得可以送些好酒給男人。
于是江易寒又問:“不知恩公姓名,等小子回家后,托人給恩公送幾壇子好酒。”
男人本沒打算說自己的名字,可一聽到酒,頓時就把拒絕的話咽了下去:“我啊,我叫江寧,酒不用太好,多給幾壇就行。”
江易寒聽到名字后,臉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而后一臉不可置信的問:“江寧?”
“有什么問題?”男人看江易寒臉色不太好。
“你是不是有個夫人叫歐陽冰?”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知道我夫人的名字?”江寧一臉警惕的看著江易寒,因為動作有些大,所以露出了他蒙左眼的黑布條。
江易寒看到后,心底泛著絲絲疼痛,他啞著聲音道:“這么多年為什么不回去?”
江寧聽著江易寒的話,又聯想到他的名字,一時間心底復雜不已,此時聽到江易寒的問話,他紅了眼眶道:“當初我在戰場救了皇上一命,自己也沒了一只眼睛,但我當上了將軍,我想把你母親和你接過來,可我到了磷知村的時候,那里沒有你母親也沒有你,就連你林叔都不在,我問了領居,他們說你們兩家人在出去的時候被劫匪殺了,本來我是不信的,可后來他們帶著我去了你們的墓地,當時我不知道是怎么渾渾噩噩度過的,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是現在這個模樣了,后來感覺還不錯,就一直這樣在角落里生活,有時候甚至想著等去那邊的時候,換身干凈的衣服去見你們母子。”
看著男人眼眶通紅的樣子,江易寒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道:“去看看我娘親吧,她很想您。”
男人抬起頭道:“我沒臉見她,等……。”
江易寒不等江寧說完,一下子從凳子的站起來冷聲道:“你還是不是男人,明明活著,這么多年不回家也算情有可原,可現在都找到你了,你還不回家,是想讓我娘親每個夜里對著你的畫像哭瞎了眼睛嘛?”
江寧有些訕訕的摸摸鼻子:“我說的是等我換個干凈的衣服再去見冰兒,等等,你娘經常哭?。”
江易寒被噎了一下,不過在聽到男人關心自家娘親后,立馬挺直了腰桿道:“是的,如果你還有良心,就現在跟著我回去。”
江寧也顧不得換衣服了,拉著江易寒起身道:“還不快走?”
一路上江易寒完全是被江寧拖著走的,路上碰到幾個和自己相熟的大臣,還沒打招呼呢,就在大臣異樣的眼神中被江寧拖走了,一路上他的腳就沒沾過地,等到了丞相府門口,他從體會到腳踏實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