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初到天津
- 化身孤島的魚
- 海邊小捕快
- 2011字
- 2020-09-24 23:53:33
天津對于嘯海和銘華而言,都是十分陌生的城市。
等到這“一家三口”在天津安頓下來,已經是1935年的夏天了。
臨行前,齊思明和嘯海就像少年時代一樣,找了一家小酒館,在一起喝了一頓大酒。
半醉半醒之間,齊思明對嘯海苦笑著說了一句:“你總歸還是快我一步!”
說罷,他自斟自飲,喝得酩酊大醉。
而嘯海尚且留了幾分理智,把他送回家之后,還能自己坦然踱步回家。
此時,銘華帶著冬至已經在樓上睡了覺;嘯海簡單地洗了把臉,就在沙發上和衣躺下了。
睡到夜半,嘯海突然驚醒,齊思明的話另有深意,怕不僅僅是對兒時伙伴的羨慕和嫉妒。
可是情勢不等人,嘯海沒有機會再去深究他的話。不久之后,他帶著銘華和冬至坐著渡輪,到了天津塘沽港。
華北地區與南京中央政府的關系并不緊密,相反軍閥勢力坐大,日本在占領了山海關之后,于天津也有駐軍。
根據情報,日本正在策劃“華北五省自治”,讓中原地帶脫離南京政府管控,對冀察平津地區的宋哲元、山西的閻錫山、山東的韓復榘、河北的商震等人實施拉攏。尤其在何應欽與日本天津駐屯軍司令梅津美治郎簽訂了《何梅協定》之后,日方對河北政壇幾乎是公開進行策反、顛覆。
這也是南京方面將嘯海調入津海關的一個重要原因。做得好,嘯海就是南京政府插進中原地帶的一把匕首;失敗了,嘯海就是南京政府的擋箭牌和替罪羊。
天津不如上海那般繁華,但也是北方的重要港口。尤其經過中原大戰之后,津海關作為北方重要的門戶顯得更為舉足輕重。
嘯海到了津海關就位列第三號人物,聚焦了津門上下所有的目光。
不足一個月,日本駐軍、軍閥大戶、津海關英國總司、當地的幫派大亨……一個個輪流粉墨登場,對嘯海大施拉攏。
嘯海在外周旋于各色人之間,而銘華也不是專門在家照顧孩子,而是與這些貴婦人、官太太們進行往來,開辟新的夫人社交圈。
諸多人中有一個人,最是有趣的,那就是津門大亨袁文道。
這個袁文道是安青幫的頭目,在津門自稱是比肩上海灘的金龍。
與金龍不同的是,他與川島速浪和川島芳子交往甚密。他曾經去往大連與川島父女二人會面;在日軍攻打山海關之戰中,他也是為日軍出力不少;在最近一段時間,鼓噪“華北自治”的聲音,也是他最大。
嘯海剛到天津,袁文道的請帖就已經送上門來,語氣居高臨下,要他過府一敘。
嘯海看罷,并不十分上心,反而是扔在一旁,不加理會。
銘華不解:“我看你到了天津之后,對各路人馬還算客氣,怎么對這個津門老大反倒是不屑一顧?”
嘯海冷冷地一笑,“這個袁文道的那套做派,糊弄糊弄底下的小弟也就罷了。在國民政府、日本人和軍閥三者之間,他都想討得便宜,反而是更被人看不起。”
“我看大家對他還是挺客氣的。”銘華沒有意識到嘯海說的情況。
“當然客氣了!”嘯海厭惡地撇了撇嘴,“從津海關走進來的鴉片,有一半是他家的。”
銘華驚訝地捂住了嘴。她知道,嘯海對鴉片最是深惡痛絕,他和陳桂香的親事就毀在了鴉片上。
“但是無論哪方勢力在任何時候想收回來這樁黑買賣,他卻是控制不了的。說到底,這個人就是被各方勢力推在臺上的小丑而已。”
銘華也明白了,這個袁文道在天津的地位不穩,是個牽線木偶。可是她心里還是有些擔憂,“我們這么平白無故的得罪他,也不太好吧?”
“倒也不算得罪他。南京派我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監視著津海關稅收和內部人員,我的姿態自然要擺得高點。”嘯海做出倨傲的樣子,逗笑了銘華。
除了袁文道,川島芳子不日也將秘密抵達天津,提前對嘯海發出了邀請函。
這封邀請函卻成了燙手山芋。
六月份,天津從河北省會再變回直轄市。日本策劃“華北五省獨立”,給國民政府帶來了極大的壓力,天津變成了各方勢力斗法的舞臺。嘯海自己也沒想到,這次來到天津,把這潭水攪得格外渾濁。
可是這場會面卻并沒成行。川島芳子對于清朝沒有完全復辟,而是成為日本傀儡政權感到不滿,對日本的政策大肆批評,引起了日本軍方特務的關注,被遣送回日本監視起來。
嘯海雖然表達了遺憾,其實心里是松了一口氣的。
面對這個女魔頭,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應對。對于她禍國殃民、認賊作父的逆行,實在是恨之入骨;可是川島芳子又與戴笠兩人交好,自己又不能與之撕破臉皮,甚至還得笑臉相迎。
目前天津市長兼警察局局長張學銘,是東北王張作霖的兒子,也是東北軍閥張學良的胞弟;津海關的稅務總司勃爾是英國人,他的主要工作是將津海關的稅收抽走,填補戰爭賠款;真正的實權是掌握在副總司肖恩才的手中。
這三人才是嘯海真正需要維護好關系的關鍵人物,
當然,他們對嘯海也是給足了面子,為他舉辦了盛大的歡迎儀式。作為嘯海伴侶的銘華,經此事后,也成為津門新一代傳奇美人。
進入1935年9月,土肥原正式向宋哲元提出建立轄有河北、察哈爾兩省的“華北防共委員會”,并允以軍事和經濟上的支持;11月,他又拋出《華北高度自治方案》,要宋哲元在20日前照其方案首先宣布“自治”。
同時,天津日本中國駐屯軍司令官多田駿則聲言:土肥原的要求必須實現,無商量余地。
張學銘對于日本人的囂張氣焰大為光火,可是南京國民政府卻不給予他充分的支持。面對日本人步步緊逼,他也是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