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乎意料
- 化身孤島的魚
- 海邊小捕快
- 2029字
- 2020-08-12 22:02:42
常嬌蘭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嘯海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
剛離開巡捕房的教化所,嘯海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竟然是多日未見的顧楓白。
“天顥兄,你怎么會在這兒?”顧楓白語氣有幾分驚訝。
嘯海也想問這個問題。
顧楓白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著解釋:“我留洋回來也不能整日游手好閑,就在租界的一家英資律師行找到了一份工作。今天來這里,就是會見我的當事人?!?
嘯海更是覺得他的話令人費解。能請得起律師的當事人,怎么會被關進教化所?早就交保釋金回家了。
“天顥兄,你又是因為什么來這腌臜的地方?”顧楓白又一次重復了問題。
“哦,常熟老家一位舊友的遺孀家姐妹因故被關押在這里,我受她家人之托,過來探望。”嘯海的話半真半假。
顧楓白一挑眉,“不知此等淑女能做出什么為非作歹之事?”
嘯海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是盡個人情罷了。不知楓白兄的當事人所犯何事?”
“我的當事人吶~”顧楓白停頓了一下,似乎故意賣關子,“他被人以為是共產黨,所以關到了這里?!?
嘯海瞳孔瞬間放大,“共產黨?我記得南京政府已經不允許他們在結黨成派了吧?”
顧楓白趕緊拍了拍嘯海的肩,“天顥兄,不用那么緊張。我說了,只是個誤會?!?
“不知你的當事人姓甚名誰?或許我能知曉一二。”嘯海神情舒緩下來。
顧楓白悠悠地說:“徐方展?!?
嘯海的心里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巧合嗎?還是顧楓白有意而為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顧楓白似乎沒有看出嘯海的臉色,而是繼續說道:“徐先生與我在日本時略有交情,他正是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不能做事不理?!?
嘯海展顏,“原來是顧先生,我二人也是頗有淵源?!?
“哦?”顧楓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嘯海解釋道:“內子的表弟是徐老師的學生,平時獲益頗多。眼下,徐老師蒙冤入獄,我們全家也是非常焦急。為此我還是托人情照顧一二??墒俏也恢?,這也關在巡捕房教化所里。”
“據說,徐老師是在租界被捕…”顧楓白笑著解釋。
嘯海瞬間明白了,租界被捕只能由巡捕房關押。想來老徐的事情恐怕當時也驚動了各方,難怪自己多番營救,均不成功。“徐老師的情況現在怎么樣了?”
“還好,還好。天顥兄請放心,我與巡捕房提出交涉,徐老師不日將會被釋放?!鳖櫁靼籽?。
“那就多謝顧兄費心了!”嘯海拱手示禮。
顧楓白虛扶一下,“客氣,客氣,本也是我人情之所在?!?
嘯海與顧楓白分手之后,滿心疑慮。這顧楓白到底何許人也?按理說,顧家并非顯赫門第,為什么他在與各方的交往之中都能游刃有余?
嘯海一邊走,一邊想,不料撞到了一個人,“天顥,想什么呢?都不看路!”
嘯海抬頭一看,已經到了家門口;撞到的人也不是別人,正是齊思明。
“思明,你怎么回來了?”嘯海看見朋友,心上還是有幾分歡喜的,趕忙開門把他讓進屋里。
“假期就這么幾天,我在家停了兩天就趕了回來?!饼R思明隨著嘯海進了門。
嘯海突然停下,回身問道:“上海的戒嚴結束了嗎?”
齊思明一愣,很快答道:“沒結束,可我是稽查隊的,總有些特權吧!”
嘯海不贊同他的做法,“上海情勢現在還是很緊張,你應該在家好好照顧,急著跑回來做什么?”
“亂世成英雄,這時候正是我輩展現能力的時候!”齊思明隨口答道。
嘯海不知道他話中所指是什么,也沒有搭腔。
齊思明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天顥,這是你家托我給你捎帶的家書?!?
嘯海忘了剛才的插曲,欣喜地接過家書,“我說爹娘怎么不給我回電報,原來是讓你把信帶過來!”
“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齊思明說罷,起身離開。
嘯海目送齊思明,思緒萬千。
從齊思明到上海之后,兩個人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他做什么,自己完全不了解;同樣,自己也身負許多秘密,不能告訴他。
嘯海放下心思,打開了家書,漂亮的簪花小楷映入眼簾,原來是銘華寫的。
“天顥吾夫”
嘯海知道,這是防止有人窺探家書的內容,但是他看見這個四個字,心里還是有一份竊喜。
家書的內容很簡單,無外乎是報平安,還有就是描述了張家父母是多么喜歡冬至這孩子。
祖孫三代,其樂融融,躍然紙上。
嘯海帶著幾分甜蜜,幾分苦澀,合上了家書。
他何嘗不知道銘華寫下這封家書的沉重心情?謊言終有一天會被戳穿,到時候不知自己該如何面對父母,而父母又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兒女情長終歸是要放下,家國天下還是懸在心頭。
顧楓白幾次出現在意外之時,這次又與徐方展掛上關系,嘯海著實心里覺得不安。
第二天,嘯海提前出門半個時辰,趁著上班之前,轉到后巷弄堂里。
他找到文家驊租下的閣樓,發現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報箱。這個報箱和自己家的那個大小差不多,樣式卻很老舊,與周圍的環境很是契合。
嘯海默默地笑了,看來這就應該是情報交換的標志。
他環顧四周,確定左右無人,掏出鑰匙,打開了閣樓的門。
閣樓很小,仿佛就是一間雜物房。四周窗戶被木條封死,屋子里有些昏暗;窗子下堆著破舊的家具,積了厚厚的灰塵;中間擺著一張八仙桌和兩把條凳,倒是看起來干凈許多。
嘯海從八仙桌上拿起來一盞燭臺,擰開底座,果然是中空的。
他取出里邊的紙條,放進懷兜;又放進一張新的紙條,便匆匆離開了。
嘯海的紙條是要給文家驊,里面內容是關于顧楓白和徐方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