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銘華產子
- 化身孤島的魚
- 海邊小捕快
- 2022字
- 2020-07-14 00:06:00
嘯海不明白程建勛的話是什么意思。
程建勛放下茶杯,“七月時,南京就給東北方面發了電報,遇到日本軍隊不要強硬抵抗。我們沒有能力對日宣戰,要等著美、英的調停。調好了,日本人就不打了嘛!到時東北自然就收回來了。既然上頭早有命令,這群人鬧騰個什么勁兒?這不是和上頭對著干嗎?就說前兩天,各地的學生跑到南京游行示威,要抗日。結果怎么樣?開幾槍,打死幾個人就打老實了。再說了,這里離東北十萬八千里遠,大家還是消消停停過日子。”
嘯海的拳頭在桌下緊緊握住了,面上還是笑著說:“的確是這么個理兒。”
程建勛起身把門關上,回過頭對嘯海說:“我們不討論那些事,那些事輪不到咱們操心。”
嘯海等他下文,程建勛躊躇了一下,繼續說:“天顥,你也知道,之前我去南京開會,蔣先生二次下野,但是他提出的‘攘外必先安內’的策略還是得到一致的認可。”
嘯海沉默不語。
程建勛接著說:“是這樣的,我一直是在給戴組長工作,江海關的這份工作就是安排個合適的身份給我而已。”
嘯海猶豫開口:“程叔,您和我說這些不合適吧。”
程建勛哈哈大笑:“好小子,我就看好你這知進退、懂分寸的勁兒!今天我就是要和你說這事。上海地界的共產黨,咱們也抓了不少了,可總有那些不明事理的往槍口上撞,屢殺不絕。可你看咱們的人,一個個為了爭權奪勢……唉,不提也罷。我已經跟戴組長說好了,我這里需要人手,但不要那些老油條,所以你來幫我吧。”
嘯海心里一緊,面色不改:“程叔,您說,需要我做什么?”
傍晚,嘯海下班回到家,也看見了隔壁房子里亮起了燈。
進屋后,銘華對嘯海說:“你看見隔壁搬來人家了嗎?好像是個小伙子,就一個人在住。”
嘯海把大衣掛在玄關衣掛上,邊換鞋邊應道:“嗯,晚飯后去拜訪一下吧。”
話音未落,門鈴就響了,嘯海笑著說:“這時候來的,最可能是天寶那個小饞貓。”
可是門一打開,嘯海就愣了,門外站著是自己的發小齊思明。
嘯海把思明讓進屋里,坐下后問道:“這大半年,你跑哪里去了?舞會結束后,你也不來找我,我去董事會找你,你又不在。”
思明笑嘻嘻地回答:“別提了,我出差去了。上個月剛回到上海,又到處尋住處,昨天剛買下隔壁的房子,今天就搬進來了。”
嘯海驚訝:“隔壁搬進來的是你啊?”思明開心地點了點頭,轉臉看見大腹便便的銘華,跑過去握手:“這是嫂子吧?您這是……”
嘯海介紹:“這是我愛人,于銘華;這是我發小,齊思明。”
銘華抽回手,微笑著把熱茶端上茶幾。
思明可不樂意了:“天顥,我還算你發小啊?你結婚生子這么大的事情一樣都沒告訴我!”
嘯海輕輕搡了思明一下:“你這小皮臉,半年前就嘮叨一遍了。這下不用我告訴你了,你把份子錢準備好就是了。”
思明像小時候那樣環過嘯海的脖子,笑鬧起來。
銘華本來倚著飯廳的廊柱,看著小哥倆鬧得正歡,突然腹中一陣劇痛,似有什么力量向下沖,心知不好,急忙喊:“嘯……天顥,我可能要生了!”
正在玩笑的倆人瞬間呆住了。
嘯海回過神沖到銘華身邊,對思明大喊:“別愣著了,快點兒幫忙!”
思明這才回過神,向屋外跑去,邊跑邊喊:“天顥,你把嫂子抱出來,我有車!”
嘯海橫抱起銘華,急忙向外跑。
銘華掙扎了一天一夜,終于生下個兒子,方臉濃眉,煞是喜人。
嘯海讓銘華給孩子起名,銘華卻說:“我的文化低,還是由你來起名字吧!”
嘯海有點兒尷尬地說:“那怎么行?畢竟我不是孩子的父親。”一句話引得銘華沉默下來。
看見銘華的樣子,嘯海心里不好受,就逗她開口:“好姐姐,別生氣,我也在找姐夫,現在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證明他還沒有落在敵人手里。”
銘華嘆了口氣:“是我軟弱了。今天是冬至,孩子就叫冬至吧。”
嘯海沉吟一下:“好,孩子就叫胡冬至。但是對外,冬至還得姓張,我家下一輩行‘致’字,這孩子入籍時就叫張致寧吧,取自‘非寧靜以致遠’。”
銘華悄悄落下淚來,孕后的女人總是多愁善感:“嘯海,如果孩子的父親找不到或是犧牲了,而我也不在了,就拜托你好好照顧他。姐姐自私一次,把這個孩子托付給你。”
嘯海倒是樂觀:“華姐別說喪氣話,找到姐夫,你們一家團圓;找到姐夫之前,冬至就是我的大兒子。”
嘯海從醫院回來,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隔壁齊思明的家里。剛按下門鈴,他聽見里面有說話的聲音:“人家講只有白媳婦,嘸沒白媒人,中介費儂還是要撥格。”
思明沉默了一會兒,對對方說:“你先走吧,這事以后再說。”
門打開了,走出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矮個男人,看也沒看嘯海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嘯海推門進屋,看見思明臉色未變,就問道:“剛才是誰啊?那么大聲?”
思明全然沒有生氣的樣子:“我買屋子的中介,已經給了一筆錢了,他說我給得少,又來要錢而已。”
嘯海笑著說:“原來如此。我過來是謝謝你的,多虧了你開車送銘華去醫院。”
思明笑嘻嘻地說:“咱倆誰跟誰,你咋這么見外。對了,你這動作倒挺快,來上海不到十個月,孩子都有了。看來你不娶陳小姐,是為了這位銘華姐吧。”
嘯海滿不在意地說:“你上學時就知道胡鬧,后來又回家成了親,都不留心學校里的女孩子。銘華是隔壁女校高我們幾屆的學姐。不為她,我也不會來上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