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下面是不是石陣的機關所在？”趙鳴飛心情不錯的樣子，還有心思猜測下面的狀況。

他換了只手吃力，白樂筱抱著他，問道：“鳴飛，這里困不住你，是不是？你可以自己上去的。”

兩人懸空，白樂筱試著自己去抓樹根，但又不敢動作太大。

趙鳴飛道：“上去有什么意思，樂筱，我們下去看看吧。”他說著，便松了力，帶著白樂筱往下滑。

“你的手！”白樂筱恐他傷了手，卻又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不要緊！”無非是被磨破一層皮，這點小傷，趙鳴飛從來不在乎的。

白樂筱不再作聲了，只是抓著趙鳴飛的衣服，天上地下，與君同行就是了。

她想時刻謹慎著，一顆心卻又控制不住地飄忽。感觸他的氣息、體溫和心跳，早已芳心爭亂。

少年心性，總信人定勝天，無所畏懼。

“鳴飛，你跟著問我的，對不對？”白樂筱柔聲問道。

趙鳴飛出現得這么及時，想來，他一直就在附近。

趙鳴飛看了看她，傲嬌道：“誰跟著你！你那么不講理，我都不要理你了。”

白樂筱暖思陣陣，含著幾分羞澀道：“鳴飛，我以后不會那樣了。”

什么東齊西川，立場不同。他是可以同生共死的人，他是趙鳴飛，這時間，唯有他，獨一無二。

他說，你是我愿意一起死的人。

愿同生者眾多，共死者寥寥無幾。這份心意，消磨一切隔閡。

“到底了！”趙鳴飛道。

白樂筱回過神來，兩人已經落地。她忙翻開趙鳴飛的手掌，洞底雖然無光，但白樂筱知道趙鳴飛手已被劃傷。

趙鳴飛長年習武，又不像白樂筱那樣精心呵護，手上早已磨出繭子。他根本不覺疼。但白樂筱煞有介事地取了絹子，撕成兩半，要給他裹上。

趙鳴飛嫌麻煩，不肯聽話，非要白樂筱嗔了他幾句，他才勉強給裹上。

趙鳴飛打量一圈，得出結論，“洞底竟然如此平靜，這竟是整個石陣最安全的地方了。”

絕地求生，便是如此。

四周黑暗無邊，平靜得很，除了兩人的腳步聲，再無聲響。

白樂筱抬頭卻看不到洞口所在，尋不到一絲光線。

“鳴飛——”濕寒襲來，白樂筱忽而抓住趙鳴飛的手，特別想感知他真實的存在。

趙鳴飛問：“怎么了？”他以為她害怕了，便安慰說：“別怕，我們一定出得去。”

“我不怕！”白樂筱道。

她心里擔心白音策，喃語道：“不知道阿策怎么樣了？那人還會不會回來為難他？”

這樣略略一想，十分擔憂。

趙鳴飛道：“我跟那人交過手了，他的武功也就那樣。我雖然沒傷了他，但他已經離開了，想來，不會這么快回來。”

白樂筱還是沉吟愁思，趙鳴飛道：“樂筱，你太會擔心別人了，可是，想那么多也沒用啊，你還不如跟我探探這洞底究竟有什么奧妙。”

白樂筱點了點頭。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有趙鳴飛在，她安心了幾分。

趙鳴飛取出一只火折子，引燃之后有了光亮，但洞內憋悶，火焰十分微弱。

洞底是軟泥，走路費勁。

“鳴飛，剛才腳下還是冰涼的，現在好像越來越熱了。”白樂筱留心道。

地泥也越來越松軟，趙鳴飛猜測道：“難到前面是淤泥潭？”

“我們走錯方向了。”白樂筱說。

兩人邊改變了方向，向著左手邊走去。腳下泥仍然冷熱交替，十分詭異。白樂筱已經迷失了方向，但趙鳴飛控感很好，他說：“我們往相反的方向走。”

兩人這樣來回走了大半個時辰，卻好像陷入迷宮里了。腳下松軟變化，冷熱交替。

趙鳴飛索性用漪劍掘地，想看個究竟。

火折將滅之際，白樂筱取出一段綢子引燃，光亮大了些。

火光簇簇，趙鳴飛的臉清晰了，他專心致志地挖泥，“樂筱，你說這里臨近曇溪，我們會不會最終走到曇溪里去？”

想到那次兩人掉進曇溪里的情景，趙鳴飛感嘆道：“曇溪的水真冷啊！”

白樂筱沒有說話，趙鳴飛貼心安慰道：“樂筱，你要想，既然咱們掉進這個打洞里來了，那就是上天想讓咱們知道些什么，我覺得挺好。”

少年興致勃勃。

白樂筱溫言道：“已然如此，鳴飛，你想怎么做，我都聽你的。”

趙鳴飛笑了笑，停止了動作，“這下面好像有水哎！”

他抽出漪劍，果然地下汩汩地涌出一束水柱。

白樂筱也很驚訝，“如此薄薄的一層泥，如何撐住這個洞底的？”

“有意思！”趙鳴飛不經意蹭了自己一臉泥，他衣服也臟了，眼睛卻依舊明亮有光彩。

“是曇溪的水！”接觸到這個水溫，白樂筱便知道水源。

剛開始水還是涓涓細流涌出，片刻之間，大股水便噴了出來。

趙鳴飛覺得好玩，卻故意嚇唬白樂筱道：“完了，樂筱，等會兒這里都被水淹了，咱們也要喂曇溪的魚群了。”

白樂筱淡淡一笑，“你真當我那么好嚇唬的？”

趙鳴飛指著水道：“吶，你自己看，水越來越大，這里很快就汪洋一片了啊！”

白樂筱退開一些，不讓水濺濕衣裳，“喂魚就喂魚唄，聽聞曇溪溪底有音石，是人的心事所化。我想，今日我若沉到水底，那會有新的音石生成的吧。”

沉沉絮語，水深生樂。白樂筱說得浪漫，竟讓人生出幾分憧憬來。

她突然還很期待的樣子，趙鳴飛不解，“音石？那是什么東西？”

白樂筱解釋說：“曇溪的石頭，敲之有樂聲，它和和我們西川的冰麗花一樣，帶著美麗兒神秘的傳說。”

趙鳴飛道：“有意思，其實邊地也挺好玩的。”尤其是遇到白樂筱后，他還有了玩伴兒。

兩人索性站在一側，看著清水往上涌。

“樂筱，等有機會，我帶你去我們東齊的京都玩啊。”

“京都有什么好玩的。”

“京都有好多東西，邊地都沒有，你去了就知道了，你會喜歡的。”

“好，一言為定。”

又過了一會兒，趙鳴飛拍了拍白樂筱，警惕道：“樂筱，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白樂筱留意聽，果然，洞內有了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