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落雪花,染白宮殿樹木,觸及肌膚冰涼如針。白樂筱獨自立于廊下,神色自若。
侍女們路過,匆匆行禮便走。管事常敬過來,稟告道:“娘娘,御醫來了四五位了,卻都不知道殿下中的何毒,這可如何是好。”
白樂筱道:“我也不知。”
常敬嘆氣,搖頭退下。
小行宮參宴后,太子先是遇刺,路上又忽然中了毒,且不知是如何中毒的,群醫束手無策。
消息傳入宮中,陛下雖照常上朝議事,但多處可見其內心的擔憂。宮里遣來一波又一波的太醫,進進出出。所有人的精神都緊繃著,唯恐再出差錯。
最淡定自若的人是太子妃。她照常吃飯、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心緒不曾亂。
侍女們頗有微詞。太子那么寵愛太子妃,如今太子生死難測,誰不為之揪心,偏她跟沒事人一樣。
每每聽聞太醫搖頭皺眉,雪柳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恨不得替太子去死。這樣有情有義,一時間,雪柳得了整個東宮的人心。相比,白樂筱的侍女孚兒可遭了殃。
一整天下來,沒有一個人給孚兒好臉色,氣得孚兒幾次想罵人。
到了夜間,太醫們都守在殿外,期盼出現奇跡。
白樂筱吃了小半碗粥后,用溫水凈了手。孚兒小聲詢問道:“公主要去看殿下嗎?”她相信白樂筱心里是在意太子的,并不是別人說的那樣無心無情。
白樂筱“嗯”了一聲,隨后進了太子寢殿。雪柳和幾個侍女守在塌前,見白樂筱來,讓開了些位置。
太子面色冰涼發紫,絲毫不見平日之精氣。白樂筱慢條斯理地坐下來,說道:“孚兒留下,其他人出去。”
雪柳憤憤,“娘娘,奴婢等要伺候太子殿下。”
白樂筱未曾看她,只是說:“出去!”
侍女們看著雪柳。
“娘娘——”雪柳欲再言,白樂筱回眸,一個眼神擊退了她。
眾人都退去,孚兒拉上幔帳,守在外面。
白樂筱扶太子起身,緩慢傳送內力給他。未知毒性,白樂筱不敢強行逼毒。
內力相接,太子額上發了一層薄汗。
孚兒知道白樂筱在救太子。她怎么可能會不關心他。只是,過了許久,里面沒有任何動靜。孚兒忍不住掀開一角,偷窺到里面的情形。
太子無力地依在白樂筱身上,白樂筱在給他擦汗,她眉頭蹙著,是擔憂心疼之色。
窗外風雪簌簌,白樂筱喃喃道:“下雪了,蒼山還會有冰麗嗎?若有,我一定給你尋來。”
她伸出胳膊,攬住太子,枕在他肩上,挨著他冰涼的臉頰,閉上了眼睛。
夫婦相依偎,未必不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