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仇家父子果真厲害,不到一年已把輕騎鏢局打理得有聲有色了。”牧震對他們評價很高。
“他們之前是做什么的?”韓寄遠顯然也對他們感興趣。
“不清楚,不過一年前他們自關外來京城開辦鏢局,短短一年時間,因快而安全和價格公道而在行業內站穩了腳,兒子仇靖天更是因為俊美和冷酷而被譽為‘玉面修羅’,據說他武功了得,現今是武林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各門各派都想將他招至麾下,尤其是待字閨中的年輕女俠。”牧震頓了頓,笑瞇瞇地說,“我看,墨雨妹子也不該落于人后,與其跟你這個不解風情的呆愣師兄一起,倒不如選仇靖天。”
墨風和墨雨淡淡看了他一眼,絲毫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兩人無論是外形還是氣質都十分般配,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妹,彼此間的默契無人能敵,整個王府的人都看好這一對璧人,只是襄王無夢,神女亦無心。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男女之情,成為親不可分的親情。
對于他們兩人的反應,眾人早已見怪不怪,感情之事從來沒有外人多說一句的余地,牧震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他也就嘴上討打而已。
韓寄遠此刻才注意到跟在溫念羽后面進來的安管家。
“安管家,有什么事嗎?”
“少王爺,司徒大將軍即將大壽,皇上御賜《八仙賀壽》曲目,邀請您攜少王妃前往。”安管家遞上請帖。
“啥?司徒大將軍?”韓寄遠驚訝地問,隨即臉臭臭地說,“我不去。”
“少王爺,不可不去哪。”安管家盡職地提醒,“這是皇上為化解王府和大將軍府之前的矛盾而特意安排的。”
司徒聰“輕薄”溫念羽一事,在韓云翔的運籌帷幄中,皇帝狠狠責罰了司徒聰,但這樣的結果,即使把墨風關了幾天,也足夠讓司徒武令大將軍的老臉掛不住,何況后來因韓寄遠被刺之事,墨風轉眼就被放出來了。
韓寄遠最近負責皇城的布防工作,皇帝常讓他跟司徒將軍學習,不料那司徒將軍總是有意無意與之抬扛,讓皇帝頗為頭疼。手下人才鬧別扭,為人君者也不能干坐著看熱鬧,于是借著司徒將軍五十大壽的東風,御賜《八仙賀壽》曲目,試圖化解兩人的心結。
“即使如此,為何還必須帶著念念過去?”韓寄遠一想起將軍府有只大色狼,就十分不情愿帶著嬌妻過去。唔,物以類聚,說不定司徒武令就是一只老色狼,府里養著無數小色狼。
“少王爺,皇上賞賜的曲目,臣子都必須帶著家眷前往。”安管家強忍笑意回答,眾人都心知肚明他為何不樂意,暗暗發笑。
“好吧,既然必須要去,那么安管家,勞煩你去綢緞莊請個裁縫過來。”韓寄遠把請帖隨手扔一邊,懶懶地說。
“裁縫?”安管家有點不懂。
“對,裁縫!赴司徒大將軍的壽宴,我們肯定要隆重其事,盛裝出席。”韓寄遠一臉純真的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栗。
司徒將軍壽宴當日,王府大廳充滿壓抑的氣氛,眾人呆呆地望著穿上新衣服、本應艷絕全場的溫念羽。對,本應艷絕全場!
“嗯,念念,你這樣穿真好看。”韓寄遠細細打量著溫念羽,十分滿意地說道。
“噗!”牧震終究忍不住笑了出來,定力稍好的墨風和墨雨神情怪異。
溫念羽狐疑地瞪著韓寄遠,他確定要自己穿成這樣赴宴?
雖然新衣服的樣式、顏色都很好,但是裁剪明顯偏大,使她穿起來顯得臃腫不說,還十分怪異,不知哪里來的面紗又把臉遮了一大半,這算哪門子的新衣服,根本就是粽子葉。
“嗯哼。牧震?”韓寄遠斜睨了一下得力助手,“你有何意見?說出來聽聽。”
“嗯,咳咳,少王妃這身衣服,咳咳,嗯,好……咳咳,好美。”牧震嚴肅而艱難地把贊美的話說完,爾后整張臉逐漸漲成豬肝色,旁邊的墨風和墨雨默默為牧震哀悼,也慶幸自個兒的定力夠。
正所謂“虎父無犬子”,韓云翔的醋勁整個朝堂都知道,殊不知這韓寄遠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平心而論,在他們的嚴密保護下,別說色狼,就算一只蒼蠅也不能靠近溫念羽五米范圍,但他們低估了韓寄遠的醋勁,他這架勢是準備連看都不讓別人看的了。
“咳咳,少王爺,少王妃,馬車已經備好了。”安管家語調怪異地報告著,任他是見慣大場面的老管家,此刻依然被韓寄遠的醋勁嚇到。
“嗯,有勞安管家。”韓寄遠決定無視這班人,“來,念念,我們走吧。”
話畢,攬過溫念羽的肩膀,徑直往馬車走去。
司徒武令,一個為戰爭而生的王者,常年戍守邊關。風沙將他的臉刻畫得更加堅毅,炯炯有神的眼睛滿載著關于歲月與邊疆的故事。
他正直,恩威并施,是治軍的能手,朝廷的棟梁。然而,由于常年在外,對家族子侄的教育難免有所遺漏,上次司徒聰輕薄溫念羽一事,著實讓他老臉掛不住,卻又無可奈何,無可奈何自己對家族子侄疏于管教,使他們不能成才不說,還墮落到這地步,盡是做這么些偷雞摸狗的下流事,被教訓也是活該。
沒錯,他從來沒有記恨韓寄遠,也并非有意刁難,反而覺得這個年輕人各方面都非常優秀,真正是國之棟梁,卻也認為男兒應以國家為重,他只是覺得韓寄遠沉浸于男女私情以致在大庭廣眾與人起沖突,著實有負皇恩。他在朝堂上針對韓寄遠,并非出自私仇,而是希望通過不斷的刺激,讓韓寄遠能如韓云翔般全心全意為朝廷做事。
此刻,他們一左一右坐在皇上兩旁,儼然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他能感覺的韓寄遠心不在焉,眼睛和心神一直飄向右邊廂房,那里坐著他衣著怪異的妻子。司徒武令忍不住把目光也飄向那邊。這么個平凡的女子,不但使司徒聰忘乎所以,當眾輕薄,也使韓寄遠為她拒金枝,怒逐公主。現在的年輕人真讓人猜不透吶,唉。